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关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从一九九七年的秋天你走入了极乐世界的天堂,这些年我在相思中走过来,好像走了几个世纪那么长久。看云卷云舒,看风起雨落,看车来车往,看潮涨潮退,看尽了繁华地,唯独,看不到你。“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堂的你,还记得这两句歌词吗吗?
二十一年前那个有着如火娇阳、哇鸣蝉叫、莲荷共放的七月,在老师的生日宴会上,你在刹那间恒光初现,老师的月下牵绳,让你走进了我的视线,也让你在我的心中成了思念的永恒。
你的善解人意、博闻强记、幽默风趣、思维明晰、洞烛机先、尺度相宜、热情正直、性感内蕴,如同雕琢过的美玉,白璧无瑕。让那时的我惊佩之余思慕起来,便感觉自己如同炫惑的候鸟,憩错了情感停靠的地方。对你的锐智,我时时提醒着自己,也许你不应该是自己的选择,退后一步才应该是人生。如果那时候真的选择了后退,就不会有我今天这样痛彻心扉的思念了。可是,那时你每天对交给我的那份盈盈浅笑与默默关心,让我那颗驿动的心在若即若离中,每天生活在爱的真实存在与路遥的相互牵挂中。
在海滨大连的我,每天能接到你从凇城发来的信件。那鸿雁传书捎来的关心与爱意,充实了我学习的业余空间,也让你从此在我的心中为你留下了一席立足这地。当时,你我并不知道这份爱充满着太多的无奈。在我们的爱与时俱进的时候,你只身在一九八五年的七月来到了大连。这时的我,正在准备背起毕业的行囊,踏上另一座自己将工作的城市。从此,每年的七月你都会到生活在另外一座城市来看我。你对我说:“七月流火,骄阳灼人,可是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会感觉到丝丝的清凉,我愿意一辈子做你七月里的清凉剂。”
大连的星海公园,你我一同乘坐快艇,共浴惊涛骇浪;锦州的笔架山,你我同观潮起潮落;兴城的明代一条街,你我共同领略那明代的古色古香;山海关的姜女庙,你我同读那“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那千古绝唱的对联……渐行渐远的这一路上,我们彼此追随,有一种依恋在静静流淌。那一段快乐的日子,是只求当时的执子之手,不求来日的与子携老啊!
在外漂泊的我,终于返回了故乡,也结束了你我的相思之苦,鸿雁传书的日子结束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的爱却出现了不应该有的危机。因为,我知道了你是我的表哥,你是我的血脉至亲。表兄妹难以成婚的诸多事例,让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便一个人跑到了你我常去的桦树林。
夜阑星沉,落寞地守着这一溪碧水和满树衰柳。阵阵凉风的袭来,告诉我已经是天凉好个秋的时候,莫非我们的情缘就此而尽吗?天际秋云卷,十里桂子香。看不到舒云,闻不到桂香,陪伴我的是失去爱的痛与悲伤。此刻的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地俱化为零!”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不知你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轻轻的一拥,让我清醒的明白了“情浓怎敌分飞讯?”离愁,就在这样一个醉人的浓郁秋夜来临了。纵然是心痛,但我还是让理智战胜了情感。如歌中所唱的:“挥挥手,我目送你走……此情不知等何时休……”
从此,时间老人在你我各自风平浪静的生活中,默默的前行着。时如流水,我们仍旧亲近而疏远着。八年前,你突然的无声悄然远去,让我再难见到你的身影,让我所有可以欺盼和等待的梦彻底破灭了。你走后,你很少进入我的梦境。偶尔有那么吝啬的一次,也是那么淡淡地,有距离的,从来没有令我欢喜的梦境出现,你好象从不理会我与日俱增的焦灼的渴盼。自己多少次夜深梦回,总是肝胆俱裂。
昨夜无眠,翻出了二十年前的日本电视连续剧《血疑》的碟子又淡淡地看了起来。山口百惠与三浦友和曾经塑造的人物形象,现在就是你我的化身。流泪地看着,流泪的想着。你知道吗?在这流火的七月,你已经有八个年头没有为我送来盛夏的清凉了。
我的曾经已不在,我的曾经被你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让我珍之重之的那个你,在那个“秋风起扫落叶一片残景”的秋日,随风而去。独留我在这若干年后的七月流火的静夜又一次把你想起,同时又在自叹,浊浊凡尘,我的相思成痴,思念成狂,往事成灰,让我满含思念的双眸,泪眼茫茫。这份无奈的爱,是我无期的等待。
这世上仁慈的神佛啊,请你,请你,今天以后的生生世世,都再莫让我遇见这样一个人,也莫在让我如此为一个人心痛。这世间恩怨太重,不如归去。这世间爱恨太浓,何不成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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