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应该是开心的一天,125个同学有120人从校长手中接过了专科毕业证书。
台上领导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慷慨陈词,台下众生昏昏欲睡。信作为唯一的学生代表发言,发言稿出自我之手。他一人囊括了多项优秀,我空无一物,连优秀学员都无名。只是据我统计,同一件事,他做了就是优秀,我做的就只是份内事。朱仔坐我前边,转过头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有一个女人,你明白?
我当然明白。
光环都罩在他头上,而我只能躲在光环背后,任劳任怨。信叫我写发言稿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写完后传真给信。朱仔来看我的时候,我就把底稿拿出来名曰:修改一下。我再不要做那种躲在别人背后的人。他在台上抑扬顿挫的时候,起码还有个朱仔知道功劳是我的。
虽然意义不大。
会后,大家兴高采烈在诚隆聚餐。大家杯来杯往,兴味盎然。此一别,数年或者数十年都不会相见,绝大部分都是老死不相往来。成人教育比起脱产教育,总是少那么一些感情。所幸我还能在这个班上记住了好大一部分同学,也让很多同学记住了我,足够。
我和静坐在一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穿了极暴露的吊带装。我后背露了一大半,她的裙子露的是前胸后背。两个人拿着酒杯,所到之处,几乎都可以让人空杯。我们见好就收,别人喝得正欢的时候就撤了。
饭后的项目是在六楼唱卡拉ok。我只是想在那个地方休息一个小时,让酒气过了再回家。因为我还要开一个小时的摩托车才能回到家。因为不善喝酒。尽管我喝的已经很少。
别人唱歌,我爬在桌子上小睡。八点半,我起身离开。朱仔站在楼下,说送我。我告诉他真的没事,我还行。他对信说:你开车跟在她后面吧,你什么光都沾尽了,做这一点点事不会推辞吧?
话中有话。我觉得可笑。本来之前信说过接我去学校的,只是临到出门口的时候,他在电话里说:我要接芳和轩,你怎么办?
心想:废话。我还能怎么办?说出口的是:你接他们吧,我自己开车去。这当然是气话。
他说不然我顺便去接你吧。
然后是无休止的辩论。一点意义都没有。
最后的结果是我自己开摩托车去。
但是更麻烦的就是,他现在得开着车跟在我后面。
我不禁在心中暗笑朱仔的安排。
到家已是九点半钟。而信的车根本不见影踪。
晚上睡觉的时候,右边的牙痛,然后右眼痛,再然后连带的右边头痛。于是一个晚上没睡好。心情就无端地烦躁。莫名地想起,自己最怕的就是头痛。片刻那种绝望的感觉就布满了脑海。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开,有那么多我没完成的事,有那么多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不要他们为我有一点点伤悲。我舍不得他们,还有这段看似殷实的生活。
真的,我要的不多。只要这样,足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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