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来到这个边远小城，本来是想远离感情，没想到却又遇到了这一段啼笑喈非的恋情，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纤云。她爱得幸福，以及毫无保留的付出，而我是为了突如其来的恋情而无奈的接受。事已至此，也只好学着去适应一个女生了。

茶室还是原来的茶室，对面坐的还是同一个人，只是柠檬换成了咖啡，一种我不愿喝的咖啡，不只是苦，还带着涩。偶尔，她还会带着她那位好友芳芳一起来谈天说地，芳芳的话特多，所以不无聊，但我始终只是应付。后来，发展到她没叫她出来，我就找借口推脱。也许不太理智，不太注意别人的感觉，她说多么希望我们能够单独想处，一起漫步。但我实在是怕再会出现那次一样的事，因为我担心了一次，痛苦了一次，怕再出现那种高度兴奋下所做出的没有措施的事情。而她十点过后回不了寝室，所以，很容易发生。

芳芳再次叫我一起赴晚宴，我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惊慌，便拉我的一位同事阿棵。他是公司里和我玩得要好的一个，也就是兄弟，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于是，晚宴就变成了四个人：我、阿棵、纤云、芳芳。

上酒、上酒，兄弟一场，姐妹一场，一醉方休。有兄弟在我没事，就大胆的畅饮淋漓。

n杯下肚后，已经是无话不说，心直口更快。“哐当”一句不小心的话摔了出来。罚酒！芳芳、阿棵一起提杯，她却一个劲的挡着，说大家好友一场别这样，不能喝就不要罚了，罚点别的东西吧。

“行！就罚你吻她一下，当着我们的面。”两个家伙一齐说道。

我不知出于酒精的作用，还是怎的，没等他们落音，一手夹起两个杯子，一口见底，顿时天旋地转，她忙抓起纸巾，擦掉我洒在裤子和衣服上的酒，一个劲的遥头：“逞什么能啊，不能喝就别喝，又没逼着你喝。”我望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她已读懂我为了不吻她而宁愿把这东西喝下去。

一阵尴尬。

阿芳打破了僵局，“酒喝了，但还是要吻。”我知道她是为了给纤云挽回面子，我才知失态了。

我经过三分钟的精神战斗，终于把嘴凑了上去。看着她绯红的脸，以及嘴角留下的笑容，一定很开心。

他俩更肆无忌惮了，又要同吃一颗梅子，双要同剥一个桔子，又要同啃一个苹果，嘴对嘴的那种。为了不扫她的兴，为了不尽大家的兴，我让大家都如愿以偿。

几个人说着听不懂的话，忽而呵呵大笑，忽而你拍我打，气氛终于活跃了起来。

散席之后，我不知从哪个陌生人的手里要来了一个火机点火，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也许是怕酒鬼的放肆吧，居然送给了我。然后大家又是往常一样，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穿来穿去，数着路灯，唱着歌。时而分成两路，时而又聚到一起。我和阿棵彼此发挥幽默，逗得两个女生捧腹大笑，绝无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温柔。芳芳好像受不了我们这样的捣弄，从包里掏出几颗不知什么名字的药丸吞了下去。只有在大家笑足之后，又变成了两堆互不相识的路人。各自谈着私语。

纤云几次想靠过来挽着我的手，我只从她手里把手提包拿过来，始终把左手背在后面，她靠过来一点，我又远离一点，经过n次的探索，便再也没有靠过来，沉默着，尔后剩下的只有我们四个人的笑声与打骂声。

路人皆醒，咱们独醉，在我们眼里，过路人却变成了干扰我们的障碍，成了城市的垃圾。

以后几天，偶尔有她的电话，我不是有工作，就是在玩电脑游戏，找理由呆在公司与宿舍不出来。我痴迷“传奇”游戏，是因为我工作不守时，有时候晚上工作，白天睡觉，全看老总的时间安排和需要，所以有时空闲得很，不知觉的就泡在电脑里。有时就拿着笔写写画画，为自己认为是感情流露的收藏版词集忙碌着。

这段日子天也凉了许多，没事我就躲在办公室里烤火，也懒得腾出手来干那些冰凉的无聊事。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陪我的“老婆”发信息，然后等后机内存实在不够时就把它们一条一条的记录下来。

我发觉“老婆”太骄，有时一不小心，就把她惹生气了。以前她说每一次惹惹她生气，就欠她一个布娃娃（她说是“毛公仔”，我觉得好难听，），所以我现在已是负债累累了。前几天有寄相片给我，外表还算过得去，其实我在之前还是有点担心她的外表，网络无美女，也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还振振有词，说什么现在的女人啦，漂亮一点的就跑出去约会去了，还哪有时间上网，剩下那些没人邀请的女生只好独自坐在电脑旁寻求自己的寄托。我想这也是不合乎情理。

从相片上看，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大大的眼睛水灵水灵的，只是那嘴唇有点厚，鼻梁欠高，身材苗条型，听她自己说161公分。三围××，××，××。如果没骗我，还可以。

为了进一步证实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便买了两个摄像头，一个送给她，一个留给自己。同事们问我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我回答说很清醒啊，我还告诉她们：爱情嘛，发生在身边，就没有什么所谓了，我经历的那几场，还是那个样子，平淡无奇，没经过多长的时间考验，就灰飞烟灭。我选择，所以我坚信，如果失败，就败得彻底，让自己好好思考思考，感情到底是什么。

对于“老婆”，我可是用了心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省城的我真正付出了感情女友时不时打电话过来或发信息过来，我不是在跳舞便是在歌厅唱歌，都是和领导一起，要么庆祝生日，要么业务往来。在她眼里，我一直在花天酒地，也查觉到了我对她的冷淡，虽然我们还是公认的恋人关系。但我多少有一点记恨心里，所以不想给她一个结果。她一次又一次的问我：你还把我当什么。我也就同一句话：想知道吗？亲爱的，等我回来告诉你吧。

就这样，在三个女生当中，我演了三个主角，不是我所愿，其实很累的。

“花心大萝卜”

去，你懂什么。

“还不是，你说说这三个女生怎么回事？

“小子，你管我啊，再说，我海扃你一顿！”

又是星期日，我最怕星期日了，因为她们休息。　看看吧，这个星期日又邀我去玩了，到乡下去，到野外去，去散心、兜风。

散心、兜风，趋近于零的温度，是去喝风还差不多。我和阿棵商量好了，让她们尝尝滋味，不带头盔，飑七八十码，一次“爽”过够。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我们经过弯弯折折的山间小道，深入了瑶族的百姓家，那树、那房，呵呵，还有一点民族的气息，虽然是一群不曾相识的人，但看那粗旷的喉咙粗大的手，还真有股似曾相识的味道。那饭菜的口味不太好，我们几个是为看风景而来，也就没有太在意，幸好早餐有所准备，要不就………。为了接受别的人美意与盛情的款待，半斤米酒下肚后，我有了一点醉意。想到还要骑车，便再三推脱了。

回家的路上，为了安全，因为我们都喝多了点，所以没有驶出很高的速度，便车轮还是有点兴奋的扭动着。在路过一个小平原时，我和阿棵使了个眼色，急转弯冲了进去。

秋天的茶花，似乎比春天更白，白得没有一点暇眦，没有野花的干忧与抢美，便显出它那特有的纯洁与高尚。

“棵，你干什么去，等等我。”芳芳在后面追着，气喘吁吁。

“我找个花儿最多的地方把自己给理了，哈哈。”

“等等我，顺便把我也给埋了吧。”

纤云却没有那么折腾，独自跑远去摘花，我大声的叫阿棵：“兄弟啊，你才是花心大萝卜，想死在花丛中是吧。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不用了，你自己另外找一个花丛把自己埋了吧。”

“你理解错了，此陪不同彼陪，我来啦，啊！………。”

东边的花似乎更美，我极目远眺，又想起了我的“老婆”，她不是在我的的正东方吗。难以压抑的兴奋，我便掏出了手机：

“老婆，你知道我们在干嘛吗？旷野上，洁白的茶花一眼望不到边际，我只想呼喊，对着你所在的方向，尽情的呼喊，我想让你听到我对你的呼唤。”

“好老公，你喊吧，为我疯狂，尽兴吧，我会很开心的。”

“收到。”我顺手把手机一抛，摆好架势，气运丹田，喷出所有的真气，大声一吼：喂！…………。声音在空气中久久的回荡，把它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今天，确实很开心，真正的真正的，为爱而痴狂。

转回到摩托车旁时，纤云已把车子上插满了花，踏板上都没留余地。确实很漂亮。

“纤云，高兴吗？你亲手做的花车，我会当你的司机的，但只有一段路程哦。”

“高兴，非常开心，我累了躺下来休息一会儿，你们去玩吧。”

我转过身看她时，她已躺在草丛中，呼吸着旷野清新的空气，一种非常满足的感觉。

几十秒钟后，她像触电般弹了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啊，别弄坏我的劳动成果，阿棵，你这坏蛋。”

我回过神来，只见阿棵从我车上扯下一束最大的跑了，牵着芳芳的手奔向了自己的车子。

我也大吼一声追了过去：“你们两个，还没被埋掉啊，是不是要我帮忙，快！把花还给我，那可是她一枝一枝摘下来的。”

“哈哈，抢别的人花原来这么爽，我还看中了车把上的那一束呢，嘿嘿。”

“好个小子，你再扯，我就找芳芳算帐，看你啥办。”说声我便奔向芳芳，芳芳丢下背包“妈呀”一声跟我兜圈子。

“你别跑，我就不信追不上你，我跑，我跳，我扑。”

“唉哟哟，我的妈耶，疼死我了。”她一个急转弯，我摔了个结实。

我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干草，揉了揉发痛的手肘，芳芳站在远处大笑：“哈哈，厉害，还能爬起来。”

纤云立马赶过来，搂着我的手臂，握着拳头用力的帮我揉：“看看。怎样了，伤得怎样？”说着便准备挽起我的衣袖，我忙甩开，挺起胸膛说：“这能伤得着我，也太小看我了吧。”接着便握紧拳头朝疼处击打：“看看，不疼，没……哎哟。”

她听到我的叫唤声，立即把我的手换了过去：“疼吧，还逞能，看看怎样？”便毫不犹豫的挽起我的衣袖，我瞄了草地上一眼，原来草丛里躲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块。我马上又辩护自己刚才的失态：“看，原来是被那石头折腾的，我说怎么会这么疼，难怪。”

芳芳在一边带着阴沉的笑意，手托着下额：“你看把花送给我们就没有这罪受了，嘿嘿。”

“那暖昧劲，别打扰了，起罗。”阿棵发现没什么大碍，拉着芳芳的手跑远了。

“轻着行不行？”

“轻点怎么会好，多揉一会儿血块就会散了，等下你还要骑车的。来躺下。我帮你弄弄。”我顺从了好的意思，慢慢的躺了下来。她也紧挨着我，头枕着我的胸膛，抱着我的左手在怀里，均匀的揉着。我躺着仰望蔚蓝的天空，想到先前对她的失礼，以及不顾场面的拒绝，已经给她造成了伤害，把她的心划了一道道长长的口子。想到自己的绝情，心里为对她的不公平而惭愧。我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身子一颤，手停止了揉搓，似乎读出了我的所想，把脸贴在我的手臂上，静静的，好像在想些什么。我把头转过去，风吹过来，被风吹起的她的长发盖在我的脸上。我透过缝隙观查她。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瞧她的脸蛋。其实还挺美的。樱桃嘴上那两片薄薄的红唇以及眨着的眼睛上的双眼皮，使我不禁对她产生了一种怜爱的感觉。我略将头一抬，轻轻的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她好像受惊吓般转过头凝望着我，我用手理了理她在风中飘舞的秀发，抱着她的头埋进我的怀中。她嘴角略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我把目光投向空中，一群小麻雀争相抢着我飘浮在空中的那一丝忧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