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雨·虹(十五)慕容雪渊

发表于-2005年07月23日 晚上7:58评论-2条

又一个周末。

雨抽空回了趟市中心的单身公寓。

这天天气晴好,他的心情也挺不错的。心血来潮的想到,找网友聊天。刚打开机器,差不多两三分钟的样子,邮件信号灯和相应的声音便开始了提醒。

邮件来自美国,是他的父母寄来的,当然,主要以母亲的口吻为重。大概意思,问他的中国生活、学习,以及其他各方面的状况。信的内容很简单,另外说了,他们已经装了摄像头,和电视电话软件,问他如果需要,就将随邮件发送的软件装载到机器上,最多只需购置简易摄像头即可两地跨洋会面。说以此方便了却父母的思子之心。还有,对他长期以来,通过电子邮件发去的文章、诗词大加赞扬,并做了简单评述和鼓励。也包括赞成和支持他在文学道路上的积极进取。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雨看后,觉得父母显然更为开明,到底是在美国生活了这么些年,受到了些熏陶和启示,对自己的态度更为宽容,完全是以平等的姿态,与自己做交流。于是,他放下了心里关于提及和虹的事情一旦说明所引起的矛盾的一系列影响和负担,从容的作为回信内容随带着自己的状况,简要的作了介绍。因为,要锻炼英语写作能力,他索性整篇回信的稿件,均用英语书写。另外附上了,虹的小提琴曲mp3自谱作品,以及借用同学的数码相机为虹拍摄的写真照片中的一两幅,以此探探父母对虹的印象,还有他和虹发展的的可能性,因为在此之前,他没有提过,而是以打工为由,搪塞过去。这回如此冒昧的提出,无论如何都很唐突,而且,这可算是冒着些风险进行的。他的确不知道,在这件事上,父母也会如前一般通融和支持。又或者不表态,又或者以商量商量再议之类的,总之,希望和现实,总会有点距离,他想,即使是打个擦边球,也总算是有希望的。于是,他决定下午去数码广场,求取摄像头,从常常通过人机对话的角度切入,在电脑上和父母见面,交流,了以安抚父母亲子之心。再慢慢的说服父母,使他们支持自己和虹的感情发展。这些都考虑妥帖后,便关了机器,直奔市区数码广场。

……

下午,雨用半个小时装载好电视电话软件,和摄像头。而后,便轻松的走到客堂间,泡杯热茶,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

……

一个小时以后。

……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听来十分熟悉。

“程雨,原来你在家啊!”对方好象很吃惊的样子。

“在家?什么意思?”雨感到很莫名地问。

“哦,没什么!我还担心你不一定在家……没什么,哈,哈,没什么。”对方依旧莫名其妙的说着。

“你是谁呀?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没事的话,别瞎打电话。”雨好象有点不满的说。

“嗨,你看我。老哥,弟兄我你不记得了?”对方像是回过神儿,却又开始了猜谜。

“你到底是谁?别卖关子,我没空猜谜。”雨很不以为然。

“瞧瞧!到底是‘贵人多忘事儿’,过去的哥儿们,您恐怕是都忘了吧?”对方还是没有说事的实诚意思。

“喂,你要不说,我可挂了。……真是的。”雨像是下最后通牒一样,他觉得,这样耗,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好,好,别介呀。被你嘲讽的‘你也挺有女人缘’的那位,还记得么?”对方给了个提示。

“好家伙!是你,你这小子。”

“是。是我这小子。嗨,怎么是小子呀?”

“怎么不是小子?叫你小子,算抬举了。打电话找你的时候,你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现在又回到这个世间了?”雨显然知道,来电话的是谁了,便大肆的嘲讽,玩笑越发的大了。

“哥儿们,你还是没变!”

“哦,这又怎么说?”雨明知故问。

“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雨这会儿不说话。

“简直可以说是……”对方故意停顿。

“你是想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吧?”雨明知对方的意思,还照旧说出潜台词。

“行啊,哥儿们,你这朋友,咱没白交。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还用说,学习方面,不用多问。我是指,哪个方面?”对方又开始玩猜谜了。

“哪方面?”雨也玩起了四两拨千斤的游戏,他准备奉陪到底。

“听说你和那个校花,有点……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怎么样?这好象不是你该打听的消息吧。再说了,怎么,你转行不学习,改干‘包打听’了?不是什么东西都好打听的。倒是你至今还单身吧?”

“听谁说的?”对方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紧张。

“谁说的?你自己呗!”

“我自己?我何时说了,我怎么自己没发觉?”

“那,你干吗火急火了的问别人的感情问题,一定是想,别人没成,自己说不定有机会,或者,人家都还单身,自己就更别急了,总之……”

“总之什么?”

“总之,有‘欲盖弥彰’之嫌,或者给自己的心理找平衡。”

“天哪,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索性跳楼得了。”

“好啊。不过,你家在几楼的?”

“什么意思?”

“怕!”

“怕?”

“怕你没摔死,只摔了个残疾,那可就是……”

“是,是什么?”

“生不如死。^_^嘿,嘿,别介意!”

“如果是这样,那你也惨了。”

“我有什么可惨了?”

“回头医药费,我会打官司让你出。”

“好你个小子。又不是我逼你跳楼的。我可不会承认的。你要敢这么做,我也会让你‘丢了夫人,又折兵’,回头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苦头吃尽,颗粒无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些,都该着你了。”

“好你家伙,够毒的!”对方听了雨的这些话,不免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呀,叫做‘无毒不丈夫’,再说,也是你先整出来的,我这才叫做‘官逼民反’,‘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有仇不报非君子’……”雨又是一连串的话。

“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还不行?!”对方已然讨饶了。

“嗨,总算支撑不下去了。算了,我刚才那是跟你开玩笑呢。”雨不禁笑出了声。

“我说呢。自己兄弟,那能自相残害,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

“哪里来的渔翁?我已然将该有的妨碍,清理干净了。没有什么渔翁。”

“是,是,最多也就是‘窝里斗,斗三宿,原则问题没有,最多是个胡诌’。”对方像是受到雨的传染,竟也来起了文字游戏。

“行啊,没看出来,真是‘孺子可教也’。”雨继续着玩笑,只没先前那么厉害。

两个人在电话里,你一言我一语,看似争议甚烈,其实是在游戏文字,相互的对话,极有艺术性,即使有骂对方的语言,也决不有伤风雅。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

“该不是为了和我争吵,才来电话的?”

“什么意思?”

“你这样的人,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实际点的。”

“看样子,真一点也瞒不过你。帮你兄弟我,介绍一两个女生。”

“网上自己找呀,那么多mm,会都满足不了你小子的要求?”

“网上?虚拟世界,别提了,那实在是不可能的。根本不现实。”

“小子,是不是被骗过?”

“不会吧?这你也知道?”

“听你的语调,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既是这样,帮帮兄弟。”对方大有无奈和求援之意。

“这个……我考虑考虑,调查调查,研究研究……”雨显然在吊对方胃口,也似有推托之意。

“别吊我胃口,行就行,不行,兄弟我,一不再求你,二不再烦你,让你耳根子清净。”

“呦,跟我急了。瞧你,我又没说不答应。”雨确实不想他就这么单身,好歹那时一起称兄道弟混过来的,“不对。你小子,有什么条件,没有?”

“哥儿们,你兄弟这点底,你还不晓得?”

“行。到时,不满意的话,别让我听着。”

“是勒。就这,我先谢了。”

“得,回头让我喝上你的喜酒,就权当谢礼了。”

“那就这样。”

两个人像谈妥了一笔口头交易,只差喝酒签字了。

……

雨在和那人谈完话后,心里琢磨着,想把自己那个挺疼惜的特殊妹妹介绍给他,转眼一想,不成,万一那人对她不好,岂不是送羊入狼口,推她进火坑,那简直就是在害她。于是放弃这个人选。他想到了,在网上结识了不少美眉,也有几个关系还不错,和那人的性格、脾气差不多的,就任意选了一两个,让他自己选择。好家伙,这人倒实诚,也够专一的,选了一个姓柳的女生,究竟就这样谈上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在市区的某个茶坊里见到,俨然已是相濡已沫,恩爱的一对。

……

雨和虹,这短短的时间里,功劳不小,各辍合了一对鸳鸯。

他们自己,还在感情的道路上,进行着爱情马拉松。

……

见到那小子,和他所介绍的女生如此浪漫之后,雨回到家。

公寓里,一切的一切,照旧。

电脑显示,有新的邮件传来。

那是他在聋哑学校的妹妹——诗吟来的,意思是,好久没来他家,想来一趟,不敢一人独往,怕因此使他担心,想让他去接一下。最重要的是,她近些日子,有点寂寞,想找人陪陪,而雨,曾答应过她,加上这个城市,这个世界,恐怕也只有雨这一个亲人。雨的公寓,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家。

雨很快穿去信息,让她等候。

一个小时后,诗吟来到久不居住的雨的公寓,她的另一个家。

……

周末的两天,诗吟就住在雨的家里。这几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

虹在星期天的下午,来到雨的公寓。

这是姐妹再聚的时刻。没有人去干涉她们,也包括雨。

不过,雨此时,不是干涉,而是加入,因为这是一家人的聚会。至少在他们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风像往常一样细细的吹着,窗外的树摇动着,月依旧洒下银光粉,淡淡的灌木丛中飘来的香味,弥漫在夜里稀疏的空气中,没有大的动响。夜的静谧,也一如往常。

除了月的柔和的光亮,再有就惟独雨的公寓,发散出鹅黄的灯光。

静夜里,惟有时时传出的谈笑声,和远处公园里,灌木丛中的虫鸣,鸟语,以及池塘边的青蛙们的大合唱。

爱和欢笑,充溢在这寂静的夜里。

……

……

前些时间,雨给他的父母回信时,顺带着寄了虹的影象,和她的小提琴作品。一方面,探一探父母对虹的感觉,另一方面,旁敲侧击,了解父母对自己的事到底是完全支持,还是只浮在表面。这样一来,他可以应对自如,也便于以后的推荐,和自己同虹的发展有个比较平稳的进程有个底细。他做事一向都很细心,周全,又大胆果断。当然,也是性格使然。

这天。他的父母又来了份邮件。内容大概是,他随信寄来的附件,二老都看过了,说是女孩相貌还可以,也有些能力,但,要恋爱好象为时尚早,何况女孩的父母是否同意,会不会有其他变数,以及考虑到父母希望儿子能早些回到身边,美国那里也有意为他寻找一良偶佳伴,虽看来欣赏喜爱,究竟需要他来定夺,故意请再行商议。信的内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不太支持的因素表露出来。

感情永远不那么简单,它所要经历的,往往会如拔山涉水一般,需要磨练,需要亲历亲为,需要不断越过坎坷,才有新的希望。

爱情不只是一杯水,更是一杯茶,有先来的苦涩,才会品出以后的甘甜。

雨从信里,了解到父母的意思。他已经想到了,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说服他们,他也了解,父母需要的,是能和他面对面的聊天,交心,甚至,可以让虹坐在他们的面前,虽然依旧隔着一个大洋,隔着两台电脑,或许,他们这样说说话,聊聊天,会改变更多,也包括要为他在美国找女友,不,说的直白些,是为他找结婚对象,或许也会不再提及,对虹则更为喜爱。他是这么想的,并考虑找个机会对虹说。

……

而这天,虹趁学校没有课,背着小提琴去打工的酒吧,一来算休息,二来则借此为自己换些零钱,用于生活开支,和书籍等琐碎的方面。下午,逗留酒吧的人还相对少一些,真正热闹,要到夜里八九点的样子。于是,她找到那儿的老板,用了一个小时,和他对弈了几局,也算相逢对手,当然平心静气的下棋,不过聊以解闷。

那个酒吧还算干净,意思讲起来,就是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因素搅在其间,或许这便是虹一有空,就乐于来此休养生息,放松放松。环境是随着四季变化的,花草的摆放,灯光的色彩,明暗变化,其间的气味,这一切,都为衬托酒吧的气氛,形成一种相当默契的点缀,简直可以说是,完美无暇。

下午,雨收阅过父母的信后,不紧不慢的做了些整理工作,打电话叫上馨儿,在约莫五点左右,徒步去虹所在的酒吧。

一切其实都很平常,除了这后面将要上演的一段小插曲。

雨和两个女生聚会在酒吧里,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最里面的,整个酒吧中唯一的小间的圆桌前,说是圆桌,其实不过是个圆的矮茶几,上面放着虹一到酒吧就会有人送上的清新花茶,这个季节,茶水里会适当的加些冰块,一共是三杯,气氛因环境而变,这个小间里,周围的墙是用松木绑成的类似屏风一样的结构,门则用的是带有些古典气息的青竹帘子,周遭的摆设,也是用得感觉很凉爽,很宜人,很放松,灯光是柔和的橘黄色,地板则铺着淡兰色的绒毛毯子,这样的环境下,再有那些不舒畅的情绪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舒缓下情绪;外面放着的是和缓的小夜曲,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静,暇意。

然而,有时候,事情不是谁都能预料的。

平静的湖面,底下可能会有不平静的水波,乃至暗流急涌。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

“什么,哥,你说什么?”馨儿听他哥刚说到和父母提及有关虹的事,只大概点了一下。

“我说什么,你没听明白么?简单的说,我妈,也就是你的娘娘,对于虹,似乎有点怀疑,或者说,留下的印象还不够深,所以对于我和虹,没有表示支持,并且……”

“并且怎样?”这回,连虹也问上了。

“并且听他们的意思,要我尽快回去,他们打算在美国给我找对象,说是基本人选已经定好,言下之意……”

“那你,你是怎么打算的,又如何回答他们的?”

“我,我还在考虑,毕竟我有意想回去见见父母,多年留在中国大陆,想回去见见父母,以尽子女的心意,只是,又担心……”

“既然这样,你索性别回去,我和娘娘说。”馨儿边喝茶,边冒出一句。

“你和他们说,说什么?”雨反问道。

“就说你们俩现在的关系呀。”馨儿无心出口。

“小丫头,你当是为你个办好事啊,这会要坏我的事。还是去一边,自己玩儿吧!”雨显然没抑制住,一急之下,冲着馨儿喊了一声,而后立刻歇了音。

馨儿努了努嘴,站起身,背过去看墙上挂的油画,和一副装饰用的扇面,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委屈。

“瞧你,馨儿不也是想帮你,干吗发那么大火。”虹俨然在替馨解围。

“你别替她说话。真是怪我,平时把她宠坏了。说句话一点不动脑子。”雨一面自责,一面又数落起馨。

“是啊,你也知道,馨儿向来是,有口无心,直来直去,一副孩子的样,你又何必计较呢。再说,这件事,总会要发生的。”

“怎么说?”

“不管哪件事,都有两面性,不是么?”

“……”

“简单的说,对你父母明说我们的关系,这样的事可以看作是一把‘双刃剑’,总会要说的;馨儿的意思,我猜想,或许说了,会改变一些,再简单点说,‘木已成舟’,未必不是个好主意。”

“可是这样,他们对你的印象,或许有可能变得糟糕。”

“也或许会变得无所谓。乃至相反。”

“但……”

“雨,干吗不朝着好的一面想。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

“你也想趁回去,会一会那个未曾谋面的‘对象’,动摇我们之间毫不容易建立起来的……”

“你,你竟怀疑我!”

“我没有。只是……”

“还没有。那你要有,又有到什么程度?”

“我,我……你要觉得有,那……那就有好了。”

“怎么搞的,你们两个怎么也吵上了?”馨儿刚回头,就见到那一幕,两个人一下子陷入僵局。

“没你的事!”两个人几乎同时喊出来。

“没我的事,干吗把我叫来。看你们吵架么?切!”馨儿转身往外走,“又不知道,犯啥毛病了。好端端的,从来没有这样过,今儿是怎么了?!”

雅间里,两个人,默默的,面对面坐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句话都没有。

就这样对视了许久。

临了,两个人像约定好了似的,一同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走出了酒吧。

酒吧门口,两个人还是一言不发,相背离去。

……

一周之后。

照往常一样,又是一笑泯恩仇。早把那件不愉快的事,抛诸于九霄云外了。

这就是他们,阴雨之后,又见彩虹。

……

虹一样是学习、工作、活动、打工,参加业余小提琴演出。没事时,逛逛礼品店、小书摊,在公园,或是在学校后花园溜达溜达,拉拉琴,舒缓舒缓心情。

雨一样也是学习、活动、打球、比赛、打工,或是难得上上网,写写诗词、歌赋、散文、小说,又或是排排话剧,闲下来了,找诗吟聊聊天,闷了,弹弹吉他,听听音乐。

大家又各自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段太平日子。

生活本就是这样,出彩的机率毕竟很少,更多的,还是平平淡淡的作自己的事。

直到一个月,又近尾声。

……

“能陪我打会球么,哥?”别以为这话出自馨儿,这是对于雨而言,已经“出阁”的伊思薇在求雨陪练羽毛球。这对于雨来说,由于相隔有些时间,则显得新鲜。

“恩?他为什么不陪你?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了么?”到底是雨,从思薇的请求中,隐约摸到一些与这天天气不和谐的东西,虽不发生在他身上,究竟那是他妹妹,也有些间接的关联。

“没,没什么。”

“怎么,连你哥我,也有隐瞒的?”

“哥,我们打球好么?”

“打球?你这样情绪不稳定,心事重重的,如何能打好球!”

“……”

“说吧。他究竟怎么对你了?还是你们是不是又闹上了?又或者……”

“哥,你就别瞎猜了。和他没关系。我最近,总觉得自己这身上、心里不自在……”思薇越说,越觉得难以启齿,便不自觉得涨红了脸。

“呦,咱小薇薇,从来没这么羞过,今儿怎么了,脸怎么说红就红了呢。”雨看着她的脸,不禁玩笑似的逗起她来。

“哥……”

“好了,女孩子的事,我可没法管。心情上的事,我或许能简单的望望诊,开一个小处方,身理上的么……我看,我还是帮你找个能说出口的贴心的人看看。”

“心情上的事,你打算怎么帮我看呀,哥?”思薇听雨的话,像是挺懂心理治疗,却又半信半疑,便拉了拉雨的衣襟,示意在一旁坐下,细说。

“这个么……你最近是不是……”雨这么那么的分析了一通,“应该没错吧?我的小妹妹。”

“真是哎。不愧是我哥,挺有一套的。那怎么办呢?”

“这样吧。你刚才不是请我陪你打球么?”

“是啊。”

“这样,你先深呼吸三次,记得,一定要均匀,要慢。来,一……二……三……好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象是舒服了些。老哥,真可真行哪!那下面,我们又该干吗?”

“干吗?打球去!趁热打铁,赛上三局,尽量跑动起来,自如的运用以往所我告诉你的那些技术,全心投入进去,打完这场球赛,你会发现些变化。听你哥我的,应该没错。”雨像是很自信的将他针对思薇的状况开的处方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

“行么?这……能成么?”思薇依旧狐疑。

“怎么,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试试看啦!”雨嘴角还挂着平常总留着的笑意。

“那……好吧。试试!?”说这话,思薇又朝他脸上望了望,一脸的疑惑,夹带着些许喜悦。毕竟还很少有人能真正解决烦恼的,即使是那个“他”。除了雨,例外。

两个人在校训练馆里进行了一场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羽毛球比赛,酣畅淋漓。只可惜,比赛的是他们自己,观赛的,也只是他们自己。

因为,那个训练馆里,也只有他们两个。

比赛后。

“如何?瞧你,刚才云雾弥漫,现在霞光异彩,总算是,‘拨开云雾见天日’,‘枯落霜叶又新绿’。”

“哥,你是不是总能来上两句,‘忍俊不止发感慨,哪怕点滴不释怀’,我确实心情好多了。”

“听也听得出来。小丫头,你竟也来上了两句。打算和你个飚诗,不成?”

“哪儿敢哪!不过是‘耳濡目染’,受你的熏陶嘛。”思薇一展甜甜的笑容,带点玩笑说。

“小丫头,小嘴越来越甜了。”说着,雨抚了抚她的头发,“该走了,下午,我们可都有课呢。”

“yes,medeam。”思薇做了个鬼脸,全然没有先前的难过、颓丧。

“鬼丫头!”雨不禁自言自语道,这话说来,却想到了馨儿。因为前面一些时间对馨的冷落,他开始觉得对他这个妹妹有失关心和理解。他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哥,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没什么。走吧。”他那时究竟想些什么,恐怕无人能知。自然的,他也不会和别人说。

男人的苦,苦在需要把许多的东西埋藏在心里,多替他人考虑,很少为自己想,哪怕一点。这,便是作为男人的必需,是一个男人的基本特征。

两个人离开校训练馆,各自去往他们的教室。

……

之后的一天,雨把思薇介绍给虹,解决了思薇的一些难言之隐。同时,又为虹找了个新的伙伴,新的姐妹。

人的关系,往往就是这样,一旦互相关爱,就会带来源源不断的朋友,乃至知己。

这个世界,除了恋人,友谊也一样珍贵。

……

转眼时光飞逝,如梭似箭,犹涓涓细流,匆匆而过。

“悄然飘落叶几许,柳岸折枝思旧日。清水涟漪翠萍浮,风过香容晶痕丝。”

……

日子即临又一个暑假。

……

……

在雨的身边,除了深陷无声世界的诗吟妹妹,再有的只是若即若离的虹,活泼的馨儿。

馨儿和原先暂时分开的男友重又和好,自然是回到分别一段时间的男友在一起。甜蜜、浪漫再次回到他们之间。正如一句话,“小别胜新婚”,尽管他们不过只是在恋爱。那个在大学校园里结识的小妹妹思薇,和缠着虹的男生,经过雨在一旁牵线搭桥,加上两个人性格相仿,兴趣相投,也擦出了些许火花,毅然投入了爱的暖流,只是也常找雨打打球、聊聊天,求些学习、心理上的援助,除此便是约会、嬉戏,真是羡煞了周遭的男男女女。除此不提。虹身边,两三个死党,平时除了在一起私混,基本上也都身陷缠绵的爱河,令人眼热。

世事变迁,无论在他们那一边,都经历了许许多多。有太多值得回忆和怀念的往事,变成文字,刻在虹的日记本中,也在雨的两三篇小说中,隐约显现;化为音符,从虹那小提琴的丝弦间流淌。虹那首《梦的回忆》,在雨的协助下,刻录在两张光盘中,除了曲子,还有他们给对方的寄语。

时间匆匆,走到了大学第二年的暑假。

……

七月的阳光,将愉悦的光纱撒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生活催促每一个人忙碌,假期,最活跃的,要算是青春的时尚一族。阳光下,地上留着的一丝丝扫帚的痕迹,还有起着点缀作用的斑驳的光点。公园、步行街、小巷胡同……处处洋溢着七月,阳光般灿烂的笑脸。

……

像过去的暑假一样,雨照旧去参加包括打工一类的社会实践活动,而这次,他是去一个特殊的地方以一个志愿者的名义,进行实践活动的。而这样的地方,他并不陌生。说是特殊,是因为,那是去聋哑学校做辅导员,而他所不陌生的,恰恰是因为那是他妹妹的学校。

上帝永远都是这样,喜欢做游戏,或者说,他简直还是个孩子。

然而,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有时,连上帝也无能为力。

这,就是天意。

聋哑学校的回廊中。

“咦?哥,你怎么……?”诗吟刚从校图书室走出,去教学楼的途中,需要经过一段“s”型的回廊,“哥,去哪儿?”她还是打着手势,只是这次嘴一动一动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显然学校开始针对学生的不同情况,进行一定的发音训练,所以才有这样的一幕。

“啊。我来你们学校做辅导员,算是实习,也算是打工;因为没怎么接触教学方面的内容,以及针对特殊人群的交流、沟通的技能,所以去你们图书馆借两本书参考学习。你呢,现在还都好么?”雨拿他为诗吟专门去学的手语回复。

“我么,还不错。现在用不着老回福利院,学校为我们这些特殊上加特殊的学生授予了优待,可以住在学校宿舍,利用学校设施,还有专人陪同。”

“优待?专人陪同?”

“是啊,据说是从各高校选来的志愿者,说是当我们这批留校生的辅导员。哎,哥,你刚才不是……”

“吟,你说……什么?作你们的……”

“没错啊。怎么了,哥?”

“啊,没什么。那么,作你辅导员的,是……”

“阿,好象,好象是个女的,个头和我差不多。人长的,也还……还过得去。”诗吟好象聊兴正浓,趁着和哥见面,也学着哥带着玩笑评头论足。

“女的?诗吟,哥什么都不想多问。只问一句,她对你怎么样?”雨显得有些紧张,他生怕别人不了解诗吟的状况,待她不好。

“哥,你干吗那么紧张!”诗吟显然看出了雨的些许害怕,“放心。那个大姐姐,对我很好。第一次见面,就送给我礼物,好象是本诗集,又或者是本相册。总之……”

没等诗吟打完手势,雨就抢了一步,“总之,只要你一切都好,哥就放心了。哥这个暑假一直都会在你们学校,有需要的话……”雨顿了顿,“就来找我。”雨临离开前,抚摩了一下诗吟的头。

“是了,哥。”

……

天底下,碰巧的事太少,也因此更显珍贵。在谁也料想不到的情形下,相遇,是缘分的巨大力量。

一周后的一天下午。

“你,怎么……你也?”

“啊,是啊。考虑到以后进入社会,总要和各类人打交道。更何况,我觉得,他们这批人,该是值得我们去关爱和帮助的。再说,你不也……”

“哈,哈,哈。真想不到。我算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什么意思,嘲我吗?”

“没有,哈,没有。”雨一边笑,一边摇着头解释。

“那你,又是为什么……”

“我?秘……密!”

好友相见,自然是想说的话,一箩筐。两个人索性在那学校的图书室畅谈起来,又可谓是叙旧罢。

“哈,原来,那个叫诗吟的女孩儿,是你的……”那个女生不禁感叹。

“所以啦,咱们这旧日故友,这时候,是不是……”

“行,我知道,照顾照顾,没问题。”

“那,就拜托了。”雨竟然还故意假客气。

“瞧瞧,我们这朋友之间的,还跟我客气。多不给我面子。”

“小惠,你还是老样子,直得很。也还有点……”

“什么?”

“大大咧咧的。”

“嗨。没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好啊,不用改,挺好的。……哎,过去的日子,历历在目,真的,好怀念啊。”

“程雨老兄,你也一样,没变。还那么喜欢感慨。”

“哈……”

“哈……”

两个人就这么说笑着。

也就在这说笑中,他们又一次走在了一起,过去是学习,现在还是学习,只是性质不同,这回,他们是实习,或者也能算是一同工作吧。

直到,雨的手机铃声响起。

“对不起,有电话。”

“行了,我也还有事情,反正这段时间总在一起工作,保不准每天都有聊天的机会,那我就先……”

“啊,很抱歉,好容易……却没能尽兴。别急,稍等一下。”雨打着官腔寒暄着,“那,你看……也好……啊……恩……恩……这个……原来如此,还有呢……哦……啊……知道,就这样吧。”随后,雨收起手机,“那,既然如此,我们各自去忙吧。哦,还有,我那个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雨显然还没有忘了客套,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决不会忘了这个,即使是很熟的故友。

“老兄,你还跟我客套,是不是‘官场’经历过甚,一时习惯不过来,老和朋友讲这些个虚礼。”

“是,是啊。也和你一样。”

“一样?”

“一样!‘本性难移’呗!哈……哈……哈……”

“你呀,真是‘本性难移’,一点没错。”

随即,两个人又是一通笑,一同离开座位,一同离开图书馆,再就分道扬镳,各去各的地。

……

且回过头,说刚才的电话。

来电的,好家伙,是这天一大早去雨家的馨儿。原来,她因为一向习惯提早解决学校的功课,所以在放假后两周左右的时间里早早的完成了所谓的暑假作业——两则读后感,一篇约一千多字的短篇小说,和一年学习的总结。那时刻,正闲得无聊,便想到去他哥家里,顺便唠唠嗑儿。却没料想到,雨这天恰逢志愿者工作,也一大清早的就离开公寓,驱车前往妹妹诗吟的学校,进行他所谓的实习。

下午差不多四五点的样子。

雨和校方请了个假,因为照例他是要到晚上七八点左右才可以回去休息的。回到公寓,约在六点不到的样子,确切的说,是五点五十九分。并且走进家门,恰好卡在六点整。

在他的眼前,沙发上有个隐约的头的影子,很显然,是他妹妹馨儿正坐等着他。

“你怎么进来的?不记得我给过你钥匙。”雨有些诧异。

“喔,请林姐开的门,别介意。”

“倒不是介意。你来,哥不会拒你于门外。只是你中午到这儿,没人给你准备午饭,你不就……”

“不错,不错,还算有良心,没忘了你妹妹,我。”

“这是什么话?哥什么时候把你忘在一边过?小丫头,倒是你该摸摸良心呢。行了,到底什么事情,弄得你那么急?”

“我,急?我急什么!你妈才急!”

“鬼丫头,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妈才急?”

“我又没说粗话,是你妈,也就是我娘娘,她老人家急得很,据说已经给你这儿打了不下十回电话。而后还专门给我打过电话。听说……”

“还听说什么?”

“还听说,晚上要你通过电脑屏幕,和她进行实时对话。怎么,你这儿装了可视装置?”馨儿很好奇的问。

“好家伙,哥真得佩服你,一下子说那么多……”雨又兴起了调侃情绪。

“好啊,哥,你又开始拿我开玩笑了。哼,反正你要用可视装置和娘娘说话……”

“小家伙,怎么,想趁机告状?”

“搞什么,你妹妹,我,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事,太小看我了。

“那你是要……”雨故作紧张。

“真是的,兄妹间一点玩笑,你都当真啦。”

“你么……我可保不准!”

就这样,兄妹两个好好的闹腾了半个多钟头。

“行了,我不想跟你闹了。”馨儿索性坐回了沙发。

“呦。小家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快就投降了?你可是此次‘活动’的发起人,这么快就……”雨还用一样的调侃语气说着。

只听一阵轻微的,不明来历的“咕,咕,咕”的声音,从馨儿那儿传来。

“难怪呢。哈,哈。”

“难怪什么?”

“程大小姐的肚子,唱‘空城计’了。”

“哥!”馨儿那声音又一下回到过去的嗲嗲的语调上了,显然是在向哥哥撒娇,也有一些埋怨。

“好了,好了,我可受不了你小家伙的这一套。你成心糁你哥哥。别着急,哥立马去解决。”雨走进厨房,两分钟后,“小家伙,你也别干坐着。来帮把手,做点点什么。”

“嗳,来了!”馨儿又是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

“又来了!”这话是说馨儿的走路方式,总是一蹦一跳的。

“你要我来的呀!”馨儿没理解他的话。

雨放下手上的东西,在馨儿的额头上轻轻戳了戳,又示意她做旁边的整理工作。便继续他的事。

几分钟后,晚饭做好了。

一个半小时后,雨的母亲打来长途电话。他们都是在用“实时视屏电话系统”进行对话。

这通视屏电话,总的概括一句话,就是无论如何,他得回去一趟,他们已经为他买好了一周以后的首班赴美的航班机票,至于他所说的事,也打算等他回去后,再做另行商议。机票会通过国际特快邮件以签收方式寄往他所在邮局。他们在线上谈了近一个多小时,来来回回的交涉,最后,他还是不得不随着母亲的意愿,因为他母亲用了最后的“杀手锏”——想来他也有三四年一人在外,见父母的时间甚短,想想他小时候说过的话,想想过去身边的亲戚、朋友是怎么夸他的,说得雨一时间无言以对,确实,在亲戚朋友的眼里、父母的眼里,雨一向都是个相当孝顺的孩子。而且远隔重洋,只难得通过长途电话,老不在父母身边,于是,母亲是天天唠叨,父亲则空下来的时候除了看电视,便静静的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发着呆,叼着根雪茄烟,这样的情形总会反复。雨听着母亲这么说了,心里不觉愧疚,只是他也有他所放不下的。真的取舍难定。但,对父母的歉疚心理,显然占了上风。他一句话没说,在他母亲再次问他时,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世上,没有比亲情更让人难以释怀的了,再多的理由,都不能与亲情的力量相抗衡。

即使远隔重洋,也剪不断亲情的纽带。

三天以后,雨从邮局拿回机票,回到公寓。

这天晚上,他,夜不能寐;他,几乎失眠了。他躺在床上,眼睛一闭起来,过去的种种,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呈现,如过昨日。他曾向虹,诗吟发过誓,说过不会离开她们,说过谁也没有可能隔开他们,他一定会照顾和关爱她们,然而,现在,他有可能就要食言了。因为,再过三天,再过三天他就要远赴大洋彼岸的美国。他不怕因此受到天谴,因为誓言有时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他怕虹寂寞,怕诗吟在后面的日子里,因为看不到他人影,而怨他。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们解释,或者,他也根本没打算作什么解释。因此,他没对任何人提及,也包括馨儿。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第二天,诗吟一个人来到他的公寓。这天,他恰好休假。

“哥,这是……”诗吟无意间在雨的桌上,看到了那封特快邮件。

“啊,这,没什么。”雨并步走过去,将邮件抽取,而后放到书架上。

“哥,这……你对我,也保密么?”诗吟打着手势,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

“是没什么。哥不会对你保密。你有事么?”雨想岔开话题。

“那……那好象是国际快件。”

“哪里,你哥可没这好福气,收到什么国际邮件。”雨尽量的岔开话题,或用其他话搪塞。因为,他确实不想让单纯的诗吟了解的过多,毕竟,那些对她而言,并不合适。而对他本身,也是个天大的烦心事。他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与这样一件事毫不相关的女孩子,和他一起,承受烦恼。毕竟,诗吟应该活在快乐当中。

“既然这样,哥,我也不多问了。只是,你曾经提到,你的父母好象是在美国,那么,你是不是有过打算……”

“吟,哥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诗吟明白。但……我有失去父母的感受,我了解这种感受。并且,我渴望有人能领养我,给我父爱,给我母爱,给我家庭的温暖。虽然现在,我有哥哥你给我的关爱,给了尽量像家庭般的感觉,但那并不是个完整的家。因此,哥,你有权利拥有你的家,你的父母,他们,最希望的,哪怕只是儿女绕膝。哥……如果说,你真的要回去,诗吟我,决不拖你的后腿。”

“可……可你……吟,你怎么办?你怎么办?怎么办……”雨这么一直的问,约到后来,越有些歇斯底里。这其间,他隐约的显露出了些许害怕。

是的,害怕。他,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害怕,即使是别人讲那些无聊的鬼故事,他不禁不害怕,而且听了还会大笑。可此刻,就是此刻,他竟然出冷汗,他竟然会害怕。这真是,天晓得。

“我,我没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

“去了后,给我来个电子邮件。”诗吟表面上显得很平静,也很乐观,还故意表现出无忧无虑的样子,“嘿,嘿。”

随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空气在瞬间凝固了。

……

三天后,雨请了两周的假,乘上了赴美的航班。

……

到了美国,回到他父母的身边。除了踏亲,访友,就是呆在家里,看电视,看小说,打发日子。当然了,也时不时的和父母交涉,进行说服工作。只是成效甚微。

转眼,两周即将过去。

因为每天和父母在一起,时不时的顺从父母的意思,满足父母的各项基本要求,临了,父母还是依了他的意愿,放他回来了。至于他的那件事,他的父母不再做过分的要求,也一并随了他的愿。

在美国,送他的时候,他的父母只留下一句话,“孩子,好好走自己选择的路。一切,都随缘,一切都随遇而安吧。”

是啊,一切,都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

飞机离开了地面,消失在迷雾中,消失在两位老人的视野间。

……

五六个小时后,雨回到了他的公寓。

对于他而言,此刻,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一切都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

……

虹在这两周里,似乎也没感觉什么。只是有点与平时不同,就是不再到酒吧去打工,而是每天去她和雨往常呆的地方,那个街心公园的湖畔,那个有着梦和回忆的地方。

这天晚上,她一样还在那里。

又是连绵不绝,绕梁余韵的琴声。

雨再次走去公园,再次散步,和无心的倾听,信步寻音。

一切的一切,仿佛回到了那最初见面,最初相识的时刻,那萍水相逢的场景。

琴音没有就此停息,音符飘荡在夜空,像是有个无形的引力场,所有的音律都环绕在他们的身旁,头顶,膝间。

上帝的故事扑克已然出尽,却似乎还有余留。

那是在为有心的人准备,希望他们,能编织更多,更深入人心的故事。

小提琴的声音在夜空中滞留了半个多小时,随后,周遭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夜晚,风依旧轻轻的,静静的抚弄着湖水,竹林还是一片寂静;月儿羞涩的涨红了脸,看着湖边那一对甜蜜的身影。

约莫半个小时的样子,两个并肩而走的身影,渐渐的,渐渐的,走进薄雾笼罩的林荫深处……

……

……

(剧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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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共[2]个
白雪飞扬-评论

好干净的爱情,好美丽的故事,很久看不到这么纯洁的小说了。
  【慕容雪渊 回复】:还望扶植。 [2005-7-26 16:22:08]
  【白雪飞扬 回复】:这个年代,难得!有点“出污泥而不染”的感觉。希望能保持! [2005-7-26 21:10:47]
  【白雪飞扬 回复】:《折翼蝴蝶》我也欣赏了。有点武侠的味道。我也和喜欢。 [2005-7-26 21:13:13]at:2005年07月26日 上午11:29

白雪飞扬-评论

少有的才情,继续努力,会长成参天大树的!希望能有更多的作品!at:2005年07月26日 上午1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