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日上午,在霏霏细雨中携女游西山。虽正值七月流火的酷暑季节,这天的昆明却是昏黯而阴冷。因女儿自幼学习中国民乐,早就想带她来拜竭这位中国最伟大的民族音乐家。这次携她作滇南游,正好可以了却这久存的心愿。
在游客中心下车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高高耸立的聂耳雕像,我们三步并两步来到了墓园。
墓园面临五百里浩淼的滇池,在昆明西山太华寺与三清阁之间的山坡处,背倚巍峨的西山。周围苍松挺拔,翠柏森森,景色秀丽清幽。墓园设计独具匠心,别具一格。墓园整体呈云南月琴状,墓穴置于琴盘发音孔上,墓前的聂耳全身塑像由白色花岗石雕成,英姿挺拔的青年音乐家披大氅,穿西装,右手空托在胸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视着前方,象似是在为祖国破碎的山河忧思,又好象是在构思又一新的乐章。
瞻仰完塑像,我们沿着墓园步道上的24级台阶走上墓台,墓室后上方的墓碑被一块黑布覆盖着,仅能看至墓室前平放着白色花岗石雕凿成的花环。墓碑周围不仅站满了游客,碑的两旁还整齐的排列着合唱队伍和军乐队。正在疑惑之际,主持人庄重的声音响起,愿来明天就是音乐家在日本遇难的祭日,昆明音乐界正在进行纪念活动。在合唱队相继唱完音乐家的几首代表作后,白发苍苍的指挥家转过身面对游客,主持人宣布,合唱队和全体游客共同高唱《义勇军进行曲》。当高亢激扬的旋律奏响,我们母女和墓碑外围的其他中国游客一样,早已忘记了身在何方,情不自禁的放声高唱,只觉得满腔的热血在胸中奔涌、激荡。身边一位年过半百、金发碧眼的外国大娘,先是带着羡慕、崇敬的神情望着我们,专注地听着歌唱,后来又用笔飞快的描绘着合唱队伍中一个小女孩的头像……
怀着崇敬的心情,拉着女儿走进了墓室左侧的聂耳生平事迹陈列室。陈列室入口处陈列展览着音乐家遇难时的随身遗物,室内不仅有音乐家短暂一生的生平介绍,还存有极为珍贵的手迹书信、乐稿,以及音乐家遇难后上海媒体的报道,更有郭沫若亲笔手书的墓志铭:“聂耳同志,中国革命之号角,人民解放之鼙鼓也。其所谱《义勇军进行曲》已被选为国歌。闻其歌者莫不油然而兴爱国之思,庄然而宏志士之气,毅然而风趣于共同之鹄的,聂耳乎,巍然其与国族并寿而永垂不朽乎。 聂耳同志,中国共[chan*]党人也。1912年2月14日生于风光明媚之昆明,1935年7月17日溺死于日本鹄沼之海滨,享年仅24岁,不幸而死于敌国,为憾无极,其仅以至溺之由,至今犹未能明焉。”
郭老以“号角”、“鼙鼓”之誉,高度评价了聂耳的丰功伟绩,而所谱《义勇军进行曲》选为国歌,更是旷古一人。酷爱音乐的聂耳,生活在最黑暗的年代,却追求进步,参加左翼音乐、话剧活动,并加入了中国共[chan*]党。他是一位划时代的民族作曲家,是中国无产阶级革命音乐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他先后创作的《毕业歌》、《大路歌》、《卖报歌》等鼓舞国人奋起抗敌的进步歌曲,成为了时代的号角,在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历史上、在中国革命音乐的发展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虽然他的人生只有短短的二十四个春秋,但他的音乐长留人间,是中华民族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至今仍然激励和振奋中华儿女万众一心向前进。
我们在陈列室内留连往返。我扒着展橱的玻璃门上细读了音乐家给母亲的家书,女儿则在室内的一个音乐吧台前,戴着耳机逐一呤听聂耳给我们留下的那些不朽的旋律。
我想:年轻的聂耳,正是他用生命谱写出的火热旋律,让几万万中华儿女的爱国之心如七月流火般炽热,在神州大地燃烧起熊熊的抗日火焰。人民在《义勇军进行曲》的旋律中奋起、团结向前,民族在《义勇军进行曲》的旋律中独立、富裕,我们的音乐家也在这不朽的旋律中得到了永生。今人和后人,可以不懂音乐,但不可不懂聂耳;可以不知道昆明西山,但不可以不知道聂耳。
聂耳,永生!
本文已被编辑[古草]于2005-7-20 16:51:1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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