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板桥寨(二十五)简竹

发表于-2005年07月13日 晚上10:06评论-0条

生活中总是有一些不愉快。乡下人的生活简单,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大风大浪的,乡下人生活图的就是个安稳。不过两口子吵架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因此而闹的很僵弄成要死要活的局面的还是很少。毕竟娶一个老婆或者嫁一个男人是一辈子的事情,俗话说“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两个人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这的确是一种缘分。

庄恬嫁给马安的这几年实在相处的很好——大概年轻的男人女人们都能从对方身上找到极大的乐趣。所以,即使有点小打小闹,到了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只要马安翻在了庄恬的身上,所有的矛盾就全部化解,烟消云散了。

但是,这一次冲突是左右邻居以及马玉章夫妇始料未及的。走到王新华家院子边上的时候,庄恬便看见马安做在桌子边上再跟几个人搓麻将,边上还站着几个看客。麻将的碰撞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得十分嘈杂。

“马安,你们老婆子来了。”不知是谁从人堆里说了一声。

“求,来了就来了——哎,你刚才打的啥?”马安应了一声说。显然。他的心思全在麻将桌上。

“七条。”坐在对面的王新华说。

“七条我碰!”马安说着打了一张一万。

“我以为你去找人家汪建成去了,半天你在这儿哦,还打牌了哦。”庄恬很讨厌男人打牌——确切的说是赌博,她从电视上看过,从人们口中听说过赌博的危害。欠了钱被人打成残废的,被公安局抓罚了款进了局子的不可胜数。尽管板桥寨至今还没有出现过这样严重的事情,但凡事一旦开了坏头一家破人亡、妻理子散,一步走错就难于收手了。马安并不是经常打牌,顶多是有亲戚朋友来了跟一起凑个场子。 

马安对庄恬的话置之不理这引起了庄恬非常的不满,庄恬走近以后才看清楚麻将桌上的另外三个人,一个就是王新华,另外一个是刘黑娃,再一个是赵灯光。这三个人都是经常打牌的人,经常上黄沙镇镇子上去打牌,有时还去县城里去打。庄恬看见每人面前桌子上都用烟盒或者打火机压着一叠十块、五块、五十的钱,便已经知道他们打的不小。

直觉告诉她马安在输,而且输的不少。一股气恼上心头,一个女人本能的反映告诉她,她要叫他的男人回家去,而且必须以坚强的理由让他回去。

“跟你说话呢!妈说那个小一点的猪不吃食叫你去叫汪建成来给看看,你倒好哦,到这悠闲的打麻将哦!”庄恬忿忿的说,“往回去走!”

“求,马安人家正赢钱哩,叫回去做啥,搞歪事哩天还没黑哩。”坐在一旁当看客的谢四有一边盯着庄恬的胸脯一边说道。

庄恬正觉得不痛快,于是对这双眼睛感到十分厌恶,尽管她知道这是自己美丽的体现。女人有时温顺起来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羊,无论你怎么对她她都能够依靠在你的身旁——就像小羊人的身边摩挲着那样;但是女人要是暴躁起来则像是一条发疯的母牛,谁也制止不了她,只能等她自己慢慢的安静。

听了谢四有的话,庄恬更是忿忿不已,于是狠狠的说道:“就他这个样子还赢钱,你不看看桌子上都坐的是谁,钱叫他赢去那太阳简直从西边出来了!”

“哎哟,兄弟媳妇,瞧你这话说的。”王新华说道,“马安打完这圈就走。”

马安早已经听出媳妇话里的意思,她无非是说“人家都是经常打牌的的人,你也跟人家打,跟人家打牌你不输——谁输?”

马安吃完早饭出去的时候就碰见刘黑娃,刘黑娃还没结婚,但是年龄和马安差不多,原因是经常打牌、不务正业所以谈过两个对象没到两个月就吹了。刘黑娃是个独生子,娘老子惯大的,出去打了几年工钱没挣到多少,打牌的瘾倒是很大,一天不打就心慌,父母亲也管不住。

碰见刘黑娃便被拽过王新华家去打麻将,一中午下来,马安已经破开两个幺洞洞了。马安本来不想打的,但是经不住众人的溜须拍马,说你开出租车的人咋能不打牌呢?打几把牌就算输也是鸡毛蒜皮微不足道不会输多少的,来打吧。于是就围着桌子打了起来,不知是手气太背了还是怎么回事,连打几圈就和过几把牌。

等到庄恬过来的时候已经又输了十几块出去了。输了钱的人,总想把钱捞回来,所以就越陷越深,于是气急败坏便拿女人出气了。

“去——去——去,你往回去走,妈的老子打个牌你都要跟上!”马安心里不舒服就狠狠的说。

“你给谁充老子哩?!你打牌输钱还有理了啊!!”庄恬大声说道,她认为阻止马安打牌是绝对正确的举措,走到哪里都有理,所以说的格外理直气壮。

“叫你滚你就滚!少跟老子在这罗嗦!”马安红着脸喝道。

“算了,算了,庄恬你回去吧。”王新华媳妇说道。

庄恬毫不退让的说道:“我就不走——你能把我吃了?!”

“老子今儿就把你吃了!”说着马安便从椅子上跳起来,举起了手。

“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庄恬一下也急了,把头一抬,瞪着马安。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庄恬白净的脸上,顿时,脸上浮现出几道红红的指印。

从两人开始拌嘴到马安一巴掌打在庄恬脸上,众人有插的上嘴的,也有插不上嘴的。直到马安的巴掌打在庄恬脸上,刘黑娃才拉住马安。

“早就看你不对劲,没事找事的,你当老子不敢打你啊!”马安的手放下来,但是气还没消。

庄恬捂着脸庞,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差点儿就要落下来。这是结婚以来马安第一次当众出手打她,以前顶多拌拌嘴,闹闹气的。心里一股凉凉的味道升了上来,庄恬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泪水就像决了堤的河水,“哗”的一下流了出来。捂着脸,抹着泪水,庄恬带着委屈和伤心,扭过头走了。

这一次,她真的伤心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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