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属于我的一条莫名的小溪,在曲幽的小径欢畅流淌,在清湛的潭心冰嵌深沉。
你是一朵飘然而至的花儿,装扮完了每季的追寻,轻轻地落到了波心。
舞的酒窝于鹅卵石旁旋起,舞的涟漪泛滥在浅出的水草丛中,有了你隐映在小溪的心床的身影,有了小溪一路的歌声。
小溪弯弯曲曲的历程,承载了一份弯弯曲曲的柔情,青青长长的苔丝,涤荡着浑浑噩噩的旧梦。
花呀,卷起裤脚的顽童,在母亲的呵叱下,数完了最后一个水漂,扭摆的双肩和着轻搡的抚慰,离开了我们。
花呀,汗渍顺着竹篙与溪水交融的排客,扭头呆呆地望着垭口隐隐的山歌,把挂在脖子上的胶鞋一把甩过浅滩,离开了我们。
花呀,摘过你的人儿,只着意正午那一刻你在枝头灿烂的颜色,他还惦念着如何戏弄岭腰果果喷香的树荫下的看护人,他把你甩到了我的空中,打着响指,离开了我们。
花呀,掇你的香袖,有道道涩涩的水印,她为什么不让我们看见她的脸,她为什么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我们。
只有我,徜徉在轻拥着你的小溪,这一刻,惬意于躲在你云一般的花荫。
哦,还有一个厮人,他也在关注并参与着这一切。
爬上了树枝,潜入了水中,把青草编成了帽子,把沙子抹成纹身,放肆地使用着脸和四肢,在千姿百态地表情。
抑扬顿挫的高歌,婉转迂回的低吟。
他在思考:
应该把星星、太阳、月亮、山川、河流、树木摆设在房间的哪一个角落最为美妙,能刻画小溪的床边应如何如何才至为浪漫的爱情。
应该让忧郁、忧愁、忧伤、艾怨、哀怨萦绕成什么样的浮云,可以细品你无穷无尽的遗恨。
花呀,厮人说:
你不会知道,无怨无悔至情至性的小溪,虔托着一份牺牲,仍了不了心。
这一刻小泥鳅站不住脚跟的原因,是这一个个的漩涡,是小溪永远潜回的流痛。
花呀,厮人又说:
你未成落英时,我不怪责你轻信浮萍的谮言,说小溪浪子,说落花有意,说流水无情。
花呀,厮人还慢条斯理说了一些什么艰涩难懂的:
行文不如为文。
万千故旧翩翩去,何句能达此刻情。
花呀,厮人埋怨我只是条小泥鳅,什么都不懂。
本来,我只是听风吹过,水,扩张灵性,花,生产恋情。
但我在水中,却沾光不到水的灵性。
但我庇于花荫,一点也没有沐浴你的恋情。
所以,对于厮人的责怪:
没有灵性,不配享有爱情。
我认。
可是我,仍然不会去理会什么厮人。
我要每天嚼你的草根,要在沙滩上打滚,奢望能把溪水搅浑。
只有这样,我滑溜溜的身子上,才能没有了厮人在纸上永远也涂不完的那种——
无痒之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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