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妈妈在医院里上上下下,忙忽了一上午,我的心也上上下下,没法安宁。
照片、做ct、验血、量血压,一张张的报告单、图片,醒目的字样刺痛我的双眼,妈妈,还不到五十啊,可是各种各样的病痛却一点一点吞噬着妈妈的健康,多年来的劳累在妈妈的身体里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每一个印记都那么触目惊心!七月的阳光耀亮了妈妈两鬓的霜华,也深深灼痛了我的心!
回到家,烧起煤炉,照着医生的吩咐,一份中药三碗水,煎煮着药材,也煎煮着我如荼的希望。一直以为妈妈是一座不倒的城池,有着坚实的壁垒,可以为我们阻挡任何的风暴;有着富饶的物资,可以让我们无忧的成长;有着广阔的胸襟,可以容忍我们所有的过错,却从没想过风雨的浸淫,也会逐渐剥离健康,岁月的痕迹也会缓缓爬上额角。
那么多年来,妈妈总是不辞辛苦的为这个家里里外外的操劳,从我记事起,妈妈就没停歇过她的脚步。
那时,我们住在郊外,还有两分地,常常妈妈都是天还不亮就起床了,早早做好饭,就踩着露水到田间地头忙活了,晚上放学回家,妈妈做过饭又要到田间忙一阵,直到月亮挂树梢了,才收拾农具回家。而这样辛苦的结果就是我们家的土砖房摇身一便成了当时村庄里少有的两层楼的小洋房,家里的电器也陆续多起来。
这样稍稍喘歇了几年后,我考到外地求学,每学期的学费都要一千多元,于是妈妈开始尝试学技术,电焊,在那时是个很吃香的工种,于是我三十多岁的妈妈拿起了焊枪,强烈的弧光把妈妈的双眼刺的红红的,肿的老高,脸上的皮肤被高温烧灼的通红,隔几天就一层一层的往下掉,听说人奶搽上可以消肿,爸爸便到处打听谁家有吃奶的孩子,讨一小杯回来,小心的替妈妈搽上,妈妈从来都没说过一个累字,也从不轻易对我们提起。求学的那几年,妈妈每次寄来的汇款单上都刷着高额汇票的字样,我知道,她是怕我太节省,总说我们家里有钱,别舍不得用,从来不会说起家里的艰辛,偶尔也只是从弟弟的信中看到这样的字眼:姐姐,我一觉醒来,爸妈还没回家,我想你,楼上楼下找爸妈,找你。每每眼泪都在这样的字眼里泛滥。
如今,我们的生活好了很多,妈妈不用再在外奔波劳累,却也总不会闲下来。妈妈心灵手巧,又很热心,小时候,我们穿的衣服都是妈妈自己做,现在,妈妈也给邻里的老爷爷,老奶奶做衣服,或帮着改些衣物,从来不收钱。谁家取媳妇,也会买些红纸,让妈妈剪一套喜字,妈妈剪出来的花样惟妙惟肖,双栖的鸳鸯浮在水波纹的喜字上,振翅的蝴蝶翩然欲飞,妈妈也是个贤惠的人,我们家里的拖鞋全是妈妈用钩针钩出来的,还绣上了漂亮的花朵。虽然,很多次都不让妈妈早起煮早餐,可她总说外面的不干净,每天仍就早早起来准备。
妈妈本应该好好的享享清福,偏偏病痛又一点点的侵蚀,都说女儿家心眼细,怎么我就没有发现妈妈身上那么多的病痛?想来想去,编一大堆的理由想要说服自己,却发现不过是搪塞自己,推脱之词。
跪在佛前,我诚心诚意的祈求,请赐妈妈一份健康吧,倘若要交换,就请用我的健康换妈妈一个安康的晚年!求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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