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晨五点,接到嫂子的电话,婆婆在早晨出去煅炼之前,突然晕倒,已被120急救车送往市中心医院。接到电话,带上钱,和女儿急忙打车来到了中心医院急救室。
医生诊断为突发性脑溢血,需要立即做开颅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婆婆就这样在昨天早晨六点被推进了手术室。在我和姐姐办理好了所有的手续,安置好的房间和床位,重新又回到手术室外的时候,感觉很累。并不是体力上的疲惫,而是心急如焚的那种焦燥不安的心理劳乏。
坐在手术室的外面,才感觉到窗外那七月的阳光是那么的燥热,真是骄阳似火一般。窗外是火一样的烈日,室内是几个心情忐忑不安的子女。手术在紧张地进行着,手术室外的我们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同时心中也都在为婆婆祈祷着,希望婆婆能顺利通过手术,渡过这个难关。
祈盼是发自内心的,但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刚静下来的我,便和哥哥商量,应该为婆婆准备后事,万一老人下不来手术台,怎么办?于是又和哥哥去了寿衣店,为婆婆把一切后事都准备好了。我只是想做到有备无患吧!但愿这衣服在若干年后再派上用场。用迷信的说法,准备下的衣服,也可能会把婆婆的病冲好了呢?平时唯物的我,此刻也唯心起来了。只要婆婆能好起来,做什么都不为过分,管它是唯物还是唯心呢!
手术室外出奇的寂静,女儿依偎在我的身边悄悄地说:“妈,我有点害怕,奶奶没事吧!”我对女儿说:“奶奶应该没事的。别害怕,即使有事也要挺住。还有伯父、姑姑和妈妈呢!”说心里话,是不是有事,谁也不清楚,但我的感觉不是太妙。无论婆婆的病情如何,此刻我们能做到的就是这里静静的等待,焦急的等待,在祈祷中等待。
想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婆婆,再看看即将上高中的女儿,这时我在为自己感伤,也在为所有的中年人感伤。真可谓是“人到中年,世事无常”,中年人任重道远啊!
看着手术室上面亮着的红色的“正在手术”的字样,是那样的平静,而此刻我的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自己在这里也是坐立不安。想着现在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正在进行手术的婆婆,要经历身体上的痛苦,心里就感觉有些痛。苦了一辈子的婆婆,到这个年龄还要承受这样的手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骄阳似火的七月,竟然是婆婆的生死关头。
婆婆是个刚强的老人,干净利落了一辈子,身体一直不错。四十岁守寡,一直把三个子女抚养成人到今天。与爱人结婚十八年来,从来没和婆婆发生过任何口角,婆婆是一个宽宏大量、心地善良的老人。十六年前的这个时候,我生了女儿,婆婆在我家侍候我和女儿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想到这里,不觉中感到一阵心酸,眼睛便有些潮湿了。为什么这样一位善良苦命的老人在晚年应该享福的时候,却要承受身体上如此的痛苦呢?现在婆婆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会不会害怕呢?她疼吗?婆婆能挺住吗?我的心里一直在胡乱地想着。我默默的在心里默念着:婆婆应该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意外的。焦燥中等待着的我们,此刻的我感觉到的是“渡日如年”和“如坐针毡”了。
中午十一点,焦急中等待了五个小时的我们,见主刀的医生出来了,看到他疲惫的样子,我走过去说:“吕大夫,辛苦您了,我妈怎么样?”他摘下口罩微笑着说:“手术非常成功,只是老人是全麻,体质虚弱,要二十三、四个小时后才能苏醒,苏醒后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听到吕大夫这样说,一家人几乎是狂欢了一样,婆婆终于挺过来了。但还是不放心,还要等待一天一夜啊!这一天一夜的等待,似乎比一年的等待都要漫长。
医院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再加上婆婆那张洁白没有血色的脸,让我感到有些窒息。看着婆婆尚未醒来,我们在手术成功那一时的快乐过后,又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等待着婆婆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经历了二十五个小时烦躁不安的等待,婆婆终于在今天中午醒过来了。在儿女们的祈祷中,婆婆终于战胜了病魔,现在需要的就是配合医生治疗了。婆婆中午醒来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我们都在身边就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大难不死,多亏你们送我来医院及时啊!不要告诉小三儿了(爱人的小名),别让他担心。”经历了生与死的交替,她老还惦记着不要告诉在外地的儿子,怕儿子担心。这就是母亲,这就是母爱。婆婆醒了,我们也都松了一口气,那颗焦燥不安的心也相对平静了许多。
如火的七月,死神在坚强的婆婆面前退缩了,婆婆胜利了。七月的骄阳依然如火般照射着大地,可此刻却没有感觉到它的炎热,相反,那颗烦躁的心却感觉到了一丝清凉,这也许是婆婆的术后清醒给我们带来的最好的解暑饮品。
在此,祝我的婆婆早日恢复健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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