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开始了。
虹一早到学校,发觉教室里充满了紧张空气。她有种异样的恐惧,因为平时一早来到教室,看到的都是一张张笑脸,这天却人人都耷拉着脑袋,教室静得令人汗毛悚起,绝对反常。
虹快受不了这种来自如此恐惧的环境给予的异常感觉,她走到她自己的座位前,翻出书本,不时地窥探身旁的同桌,他把头埋在两臂间,一动不动的趴着。确切的说,所有的同学与他一样都保持那样僵硬的动作,尽管教室里还有没来的同学,然而这就更给虹心里添了几许恐惧。她实在想不出今天一早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谁说了什么?这样恐惧的状态维持了好一会儿了,少说也有一刻钟左右。
第一节课的铃声已经响过两次,任课教师才慢悠悠的走进教室。课上的轻松气氛虽说缓解了一些刚才的紧张,但虹似乎未从其中解脱,她的脑海像被施了魔法,被套进了恐惧的“黑洞”,早晨的第一节课她的心完全不在教室里。之后,甚至连老师的提问都一无所知,只让老师对她这天的举止感到疑惑,当然也表示不很满意。
“林虹,你今天是怎么搞的?”“没……没什么。”“还没什么。不过,我确实发现你们一早上教室里一屋子怪气氛,难道……?”“啊,老师,我一早上来,就被这莫名的紧张气氛给震住了。因为一直在想着其中的因由,才像失了魂一样,一早的恐惧像符咒一般,所以我才……”“我就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儿,也觉得你们班不太对劲儿。我也知道这件事儿了,会请你们班主任查的,不过你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就提早向老师报告,否则像今天一样,既影响班级学习,又影响到你自己的学习。好了,你回去吧。”“哦。”其实虹一早上就这么带着莫名的感觉过去。
……
“嘿,你在这儿傻呆着,看什么呢?”转眼时间,已快中午。雨拿着羽毛球正往体育馆走,见虹站在过道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什么,走过去站在她身后问了一声。“谁啊?……你,你想吓死我啊。一声不吭站在人家身后,真是。”“你想什么呢?如此专注。”“我,一早上我们班里出了怪事儿,从不安静的教室,一下子像着了魔似的,竟然没人说话。而且,一早到现在,也没个动静,弄得紧张兮兮的。”“不会是教室里没人儿吧。”“哪儿啊,上课期间,怎会没人儿,但确实没人说一句话,就连老师提问,也没个人站起来,一个个像死了一样。”“别瞎说。不过,这时候,该到午饭时间,食堂里不会没你们班上的人的,你去看看,真要没人,问题就严重了。”“雨啊,你说会不会……?”“别瞎紧张。你放松一些。兴许是你昨晚没睡好,早上懵朦胧胧的,才会出现的幻觉。”“不是的。”虹觉得雨好象不太信她,就拉住雨的手,往她的班级跑。“跑什么吗?我本打算去打球的,约好的人在等我。”“你信不信我?”虹脸上像挂着委屈的问。“信,信。虹啊,你自己太紧张了。不用拉我去证明什么。跟我去放松一下,好吗?”“这……好吧。或许确实是我太紧张了。不过……”“不过什么呀?”“嘻嘻,不过,我不太会打,让让我行吗?”“是啦,‘校花’不会打球,我很荣幸能教你。怎么样,想学吗?”“怎么,我示弱了吗?”“没有吗?”“好吗,那你就教教啦。”“别多说啦,快走吧。”“你这么性急啊。”两个人相互打趣着向体育馆奔去,似乎完全忘了刚才虹所担心的事。
……
大约过了半小时,当他们刚打算从体育馆出来,发觉窗外朦朦胧胧的下起雨来,而他们两个人谁都没带伞,同时在想一个问题,“难不成冒雨去教室?可不这样,岂不要迟到了?”雨此时想起身边的虹,他知道即使自己淋湿了,也不能让她淋着,毕竟女孩子体质弱。随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虹的身上,“这样怎么行,你会淋湿的。”“放心,我比较经得住,你披着挡挡雨,等雨停了,再送过来。你要是淋着了,我可就不放心了。听话,你先去班上吧。”“那你呢?你怎么办?”“要么你去找个有伞的同学,不然的话,我等一等会去班上,好了,你去吧。”“哦。”
说起来也真怪,虹刚到她的班级门口,约莫不到五分钟的样子,雨就停了。程雨看这情形,知道虹已然到了教室,放心从体育馆走到教学楼,从容进了他的班级,恰好响铃,一分钟后,任课的化学教师通知去实验室,既而两节化学课结束,又是两节自修课,教室里除了笔与纸张的接触时发出的沙沙声,相互交流的小声细语,难得有一两声笔、尺、修正液等工具落地的声响,基本上是很安静的。而虹的班级里,先是两节物理课,再就是两节课数学测验,更是安静,除了老师难得巡视时的脚步声,再无其他。数学测验,其实就是练习,因为老师不做收卷批改,而是当堂批复,再做简单的讲解。对于这样的练习,虹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且这次的随堂练习,她依旧成绩优秀,她用不着特意去复习,每天的学习认真、积极、主动、刻苦,很好的利用时间,掌握学习方法,无论对付那一门课,基本上用不着发愁。
这一天,无论学习、嬉戏,还是其他方面,都使她心情格外好,尤其是想起雨为她免于因淋雨而生病,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他的衣服虹已经收好、叠起,放学回家前拿袋子装好,她觉得从雨的这一举动可以隐约地看出他对自己的好有了个起码的开头。这使她暗自欣慰。
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将雨的衣服泡在水里,约莫一个小时,她亲手洗干净了晾起来,然后,回到她的房间。
……
“虹儿,这是谁的衣服,你怎么把男孩子的衣服带回家来了?”虹母回到家,在晾台上看见那件衣服,走到虹的房间,责问虹。
“哦,那是班上同学的。因为中午打球,外面下雨,他怕我淋雨生病,才脱了外衣披给我的。雨停了,下午放学人家先走了,我只好带回家,顺便洗洗,明天还给人家。这有什么了?”“不会是有男生来我们家了吧?以后少和男生来往。”“妈,你在说什么呀?为什么不让我和男生交往。”“你就别问,妈为你好,总之,少和男生来往就是。”“您不说出个理由,我偏不听,我凭什么呀?”“好啊,‘女大不中留’了,是吧?”“反正您不说个确切的理由,就是没道理,人家又没对我怎样,不就是借个衣服替我挡雨,至于吗?”“不跟你吵,总之……”“总之我就是不听。”
“砰!”一记重重的关门声,隔开了母女二人。
虹心里十分的委屈,想不明白,妈为什么这样不通情理,回到家就责问自己。将一天好好的心情给搅乱了,再次拿出日记本。
“**年5月26日 阵雨 今早,来到学校,进了教室,一种紧张的气氛包围了我,一个上午我像是喘不过气一样。中午,雨来到我身边,用羽毛球打退了一上午的恐惧。与他在一起的时光,虽说只是那半个小时,但非常舒坦。细雨将他的柔情充分体现,没想到他这样会关心人。但是晚上,妈的举动,打破了一天的好心情,她竟然禁令我与男生的交往,她究竟在想什么,又想要做什么,真是不明白,而且她居然讲不出因由。我开始有些怀疑妈了,甚至觉得我们之间一定存在代沟。算了吧,或许今天,妈在办公室里遇上烦心事,可也不能因此对我发脾气呀,更何况她从来没有……”
虹写完日记,照例锁了起来。她想明天把衣服还给雨,顺便将晚上的事告诉雨,她寄希望在雨身上,想让他说服她母亲,这一晚上她都在考虑这事儿。她忘了上网,也忘了去街心公园,尽管晚上不下雨。
她洗了个囫囵澡,躺床上就睡去了。
雨总是一个人在家的。晚上,他去了公园,没能见到虹,回家上网,也没能找到那个“来者”,他有种莫名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但却意识到什么事已然出现,像是个预示,他是这样感觉的。过了一会儿,他带着这样的意识,躺在单人床上,不只不觉地睡去了。
……
……
这是一周的第三天。
早晨一到校,老师就来教室找虹,提及了周一早晨的那件怪事儿。
眼睛还肿的虹来到老师的办公室,刚踏进门半步,“林虹,那天早上究竟发生什么,你是否清楚?”“啊,什么?……哦,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等弄明白了,再汇报给您。” “那你就去找人问清楚。”
虹糊里糊涂的从班主任办公室走出来,顺着墙壁一路回到教室,拿出课本,又低着头去洗手间洗了脸清醒清醒,等她再回到教室,已经又有几个同学来到,她原想一早预习一下当天的课程,觉得心思全不在学习上,就去找同学聊起了天。
“喂,记得星期一早晨的情形吗,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哦,星期一?早晨?你是说教室里凝结着紧张的空气一事吧?好像听说是有个女生回校住宿,晚上在校园操场的角落听到有人打篮球的声音,但走到操场却没看到人影,只有球在动,还有依稀的喘息声,这事儿一大早就暗地里传开了,弄得人心惶惶的,据说每年这时候都会发生。不过那也是听说的,这世上哪会有鬼怪,你说呢?也就是这么一会事,影响了星期一整个早上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恐惧。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是吗?”“哦,是吗?也许吧。……谢了。”“这本就发生在班级,破了疑惑,就不用那么紧张了。”“恩……”“想什么呢?”“没什么?再次谢了。”清楚了星期一事情的因由,又经过与其他同学的证实,虹在离上课还有两三分钟的间隙,找到班主任,简单的汇报了原因后,再回到班级,英语课已经开始了。
两节英语课像流水一样过去。平淡无奇的与往日无二。下课铃响得居然如此勉强,老师也走得很慢,在虹的眼里这天早上似乎无聊极了。她趴在桌上庸懒得等着下面的课。
“林虹,有人给你送了封信。奇怪,没有地址,称呼还那么亲呢,谁的呀?”接过信的女生来到虹的桌前,带着疑问的神情问她。
“哦,我的?谢了。给我吧。”“嘿,你没回答我呢?是谁写来的?刚刚送信的帅哥又是谁?”“我没看到,又怎会知道?你去干你的吧。”“好!我走了。”
虹打开信封,里面同样装了一片红叶,然后是一张精致的信纸。
“在雨后的湖边,除了静谧的夜色,葱绿的竹林,碧波的湖水,静的风景里,缺少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缺少了灵动的音符,那是多么令人遗憾,真可惜了这样的美景。 你是否忘却了过来,忘却了碧波与静夜的约会,让这缺憾的景致留给了我这孤独的灵魂,让它可怜的在寂静中逗留。”
虹明白,这是在写星期一晚上,因为那时那刻,她受到了委屈,她拿日记发泄了之后,就无力的进了梦境。那时那刻,她哪里会想到去公园走走。现在,面对这样一首诗,她踌躇了,犹豫了,写什么回复好呢?
“启页留书香,知此竟碧乡。可怜少灵音,湖畔化尘霜。岂敢忘此约,只因伤心事。苦泪并笔书,母逼儿勉强。全是无奈意,那等去赴唱。愿君相比心,明我当时想。此番当谢过,再会有琴响。”
虹相信,这样一纸五言诗,雨应该是明白的。当然,她打算晚上定赴那碧波与静夜的约会,决不辜负了此番良宵。
虹写好信后,将预留的红叶合着一起装进事先准备的信封里,自己送过去。
“程雨在吗?”“哦,你找程雨?他不在,有事找他?”“哦,请烦你把这个给他,谢谢了。”“这封信吗?我知道了。要我跟他说,你找过他吗?”“用不着了。”虹把信递给那位同学,说明之后回自己的班上。差不多要上课了。
……
中午,她吃了午餐,往体育馆走去,她深知雨一定会钻进去打球打个痛快。
“又来打球了?”虹明知故问。
“你又怎么知道的?哦,想起来了,信你收到了吗?”“信?是那个带红叶的?”“当然啦。”“信,我已经回了。你没收到吗?”“哦,还没有,也许是没顾得上吧。打一场吗?”“行。不过先得坐一会儿再打。你还是先打。”话音落时,虹已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了。
雨的旁边还有一个男生坐着,他想等会陪虹打,就把拍让给闲着的男生,自己走过来坐在虹身边休息。
“你不打了吗?”“我也休息一下,已经有些时间了,这空儿顺便陪你。等会儿我们两个打。你写了些什么?”“秘密,你回去自己看看。我先告诉你,就没意思了。”“好吧,好吧。”
两个人并排坐着,静静的看别人打球。然而,两个人的心里却都想着对方不解的心事。
中午半小时的球,他们还像上次一样,很轻松,也很愉悦。
……
下午放学回家,他们一同骑车,一路谈笑。
这一天很顺利。
虹在日记里,也是这样写的。
她想起了去赴碧波的约会,带上她的小提琴,来到街心公园,来到湖边。
此时,湖畔再次响起轻快的音乐。那是一首叫做《小夜曲》的旋律,跳跃的节拍带动起小草一同舞蹈,公园里再度奏起和谐的交响。
雨还是来了,他听到的不再是《少女的祈祷》,而是《小夜曲》,留给他的是一幅新的画卷。
当晚,虽看不见淡淡的弯月,却有一抹红光印射湖面,那是霞光,给这个夜重添新的景致。虹拉完小提琴,再次与雨并肩坐着。
“我看了你的诗,没想到,你的诗歌功底不简单。”“你看过了?弄明白后面的意思吗?”“还没有。不过,你说,‘苦泪并笔书,母逼儿勉强’是何意?”“那天中午下雨,你给我披的衣服,我带回家去,无意间被我妈发现,她叫我以后不要与男生交往,却说不出原由,你说说看,哪有这样不开明的母亲,居然还让我碰上了。”“你跟你妈讲清经过了没?再说了,母亲总不希望儿女在外受苦,受欺负,不是吗?”“说清楚了,也正因为说清楚了,她才对我这样说的。”“不可能,要么就是她没听明白。你可以再和她好好坐下聊聊。母女之间,应该没有解不开的结。试试吧。”“那……好吧。”“谢谢你对我讲你的心事。”“不,应该谢谢你理解我,帮助我。”“嗨,我们朋友之间,怎么总是谢谢长谢谢短的。真不象话。”“象话?像画就贴墙上呗。”二人笑了笑,把虹说的伤心事抛在一边,又聊起别的。
这一聊,又是一个小时。
而后,他们再次并肩,离开公园,各回各的家。
虹回到家,洗了洗,回自己房里,躺床就睡了。这一觉她睡得很甜。
……
雨和她分开后,再回了一次湖边,静坐了五分钟,对于他而言,回家是早晚的事,因为那个房里就他一个人。他回到家,翻了翻床边的杂志,连洗也不洗,带上耳麦,就躺床睡了。这一觉,他没有梦。
……
清晨,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了个澡。迎接又一天的学习。
虹起来后好好洗了把脸,脱去一夜的困意,吃好早餐,推车去学校。
又是两天过去。
……
……
又是一个周末。
无所事事的雨在家里,拿着他的吉他,坐在单人床上,随手拨弄着琴弦,想着要给虹打个电话。但转而想起,虹的母亲有些“专制”,就拿起手机,打算发个短信约她出门。
“虹,有空吗?想找你出来,可否?”
虹的手机在她的床头振动,她还在梦境中。感觉到像有东西在振,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看到雨的短信。
“对不起,我很累,不想起来。你另约他人吧。抱歉。”
虹合上手机,继续她迷迷瞪瞪的睡眠。
周六的早晨,她就是这么度过的。而雨呢,呆呆的望着虹回的短信,弹了两首曲子,在音响里放了三张轻音乐的cd碟片,无聊的打发了一上午。当然,下午,他照例找了几个人去区体育馆打羽毛球。而虹周六的一下午,全泡在图书馆里,不是学习,就是看小说。
……
转眼之间,这个周末的第一天已近尾声,虹一下午的学习结束后,晚上照例去了街心公园。在那儿,她依照往常的惯例,休憩、练琴、赏月、想心事,只是这会儿雨并没来,他去约同学看电影了。少了他,虹这夜觉得心里有些空落,她从来很少有这样的感触,似乎那是从遇到雨之后,才有的。这天晚上,她的琴只拉了一半,音也不像过去那样动听,而后她呆呆的坐在长椅上,孤影伴着残月,零星的光砂斑驳的落在草叶上,湖水没有风的吹拂,没有一丝波纹,寂静的像一切都睡去了。
就这样约莫过了一小时的时间。
虹慢慢的从长椅上站起来,拿上琴,然后低着头,边想着心事,边就走出了公园。心事似乎并没有想离开似的,使得她忘了看回家的路,头始终还低着,迷糊地走进了一个小巷。夜深无人时经过最是令人惊恐,更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家了。
巷子里除了她的脚步声,就是忽闪忽闪的灯光,她刚回过神想往回走,隐约的,在光亮集中的地方,几个小混混挡住了出口,而这也是唯一的出口。她不知道是退后,还是往前,但下意识的脚步还是向前在移动。这一移动,倒让那几个人看到了她。
“呦,瞧瞧,哪儿来的小妞?长得倒挺水灵。哥几个,怎么着,看样子就她一个人,咱玩儿玩儿?”
于是几个人上前围住了虹,挑逗她,“小妞,这样的夜晚,一个在外面,不寂寞吗?哥儿几个陪你玩儿玩儿?”他们边说边动起手来,有要摸她脸的,有要抓她手的,有动她头发的,有碰她琴的……
“不要碰我,否则我可要喊了!”虹边想摆脱他们,边喊着说。
“呦,你喊呀!喊破了嗓子也不一定有人来。都入夜很久了,人早睡了,哪儿还听得见 你嚷嚷?别白费力气了。”几个人并没停下的意思。
“救命!……”她深信,无论如何会有人听见,会来帮忙的。
“瞧瞧,叫你别费力气了,没听出除了你自己的回音,没有其他声响吗?何苦呢?”几个人还围着,没有放手。
恰巧从影院回家的雨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雨在想,“恩,有人出事,去看看。”雨又停下脚步细细听了听,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他隐约感觉那可能是虹。担心随之而起。他马上随着声音往巷子跑去。到了离巷口不远处,看到几个人影围在那儿。随后看到隐约的有个小提琴的影子。他的第一反映是,“是她,没错。”
雨从树后走出来,一个助跑,而后飞身跃起,一连踢倒三个,两拳一出手又是两个,然后迅速回转身竭力保护着虹,就在这转身瞬间,没注意到被踢倒的人拿着把匕首刺来,划伤了雨的右臂,为了奋力保护虹,雨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出拳击退挡在巷口的人,带着虹往家的方向跑,直到能摆脱那几个人为止。
离开深巷的较远处,他和虹停了下来,然后一手捂着伤口,眼睛看了一下虹,“没被欺负吧?没伤着哪儿吧?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没伤着。可是你……”虹看着雨的伤,泪不由得出来了,“你的伤?”“哦,没事。我先陪你回家,再自己解决。免得你在路上又出事,挺让人担心的。”虹听着他的话,不自已的靠在雨的肩上。这时候,远远地有人在喊,“小子,活腻了,感跟我们斗!”“虹,到那儿的树后避一避。”“你干吗?”“你别那么慢。人打过来了。来不及了,听我的,快去!”雨一把将她推开,接着退后两步,再一个助跑飞奔过去,一个飞身跃起,连续的拳脚加在那几个人身上,他们不是趴下,就是四下乱跑,看样子雨的擒拿没白学。他打完那几个人后,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去找虹,看到虹因为看着他和几个人扭打,已吓得昏在树下,赶紧摇醒她,“虹,醒醒。林虹!”虹被他摇醒,“怎么样了,他们走了吗?” “啊,走了。你还好吧?怎么晕过去了?”“没……没事,走吧。”虹用她弱小的身子扶助雨,同时边走边问,“你怎么会……?”“你是想说,‘怎么会擒拿’,对吧?” “是……是啊,看你的身子,不太像会有身手呀?”“是这样的,去年在区体育馆,原想报了个名进去玩玩的,没想到这会儿竟然用上了,还是为了你。”“别说了,我看了都捏把汗。先去我家包扎一下。走啊。”虹其实真的是很心疼的。“嗨,算了吧,一点点小伤,我回自己家处理一下就行。不过还是要先陪你回去。你安全了,就没事。”“不可以,为了我,你才受了伤,我一定要……”“干吗,又不是大不了的。”但雨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
雨一路陪着虹来到她家。
“搞什么呀!这么晚才回来,还带回了个男生。不是叫你别和男生交往……”虹的母亲显然还想说下去。“算了,你已经安全到家了,我也该回去了。”“别走,你的伤!……妈,看你说了些什么呀?他伤着了,还不先去拿家里的药箱,给他包扎一下,等会儿再说,不行吗?”“不行!”虹母拉着虹往房间去,把雨扔在客厅,“他谁呀?怎么还受了伤?”“你怎么搞的?是救人要紧,还是问题要紧?先弄药,行吗?”“不行,讲清楚,否则,赶他走!”“好了,他在路上遇到我被几个小流氓欺负,上前出手帮忙。保护我的时候,受了伤。别说那么多了,人家流很多血呢,药呢?”虹在房间找出药,冲出房间,雨已经离开。虹放下药,出门追他,好在雨因为有伤,走得慢,“程雨,跟我回去,把药上了!”她赶到雨的面前,一把抓住雨的手,脚步向自己家移动。雨没办法,只好跟着她去。重又到了她家,虹给雨包扎好伤口,“好了,伤也包好了,我可以走了。”虹再度出门,送雨一程。到了楼口,“虹,快回去吧。再有个闪失,我可担心啊。回去吧。”
跟虹分别后,雨回到家,静了静心,想到虹今晚的遭遇,一宿难以入眠。
“虹儿,你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什么事呀?”“什么事?刚刚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流氓,怎么还受欺负?……”“妈,您今天的问题也太多了?您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我没事。”“那么先前你说的?还有那个男生,你似乎认识?”“先前?一场虚惊而已。至于那个男生,也是他帮我的时候,顺便认识的。”“顺便?早不就跟你说了,别和男生交往,现在好了,连人都……”“他为您的女儿安危,忘记自己的安全,您打算您女儿忘恩负义,置之不理?您过去怎么教您女儿的?没他出手,您女儿恐怕早就……”“可是……”“可是,可是……您真够罗嗦的!”“砰!”虹觉得她妈实在有些不通情理。她关了门趴在床上,她很想哭。大厅里,她的妈妈坐在沙发上,“难道我爱女儿,有错吗?可是……?”她继而望了望天花板,“不过那孩子确实救了我女儿,也因此受了伤,我不也看到了……看样子,那孩子应该还不坏,或许我应该……”虹母这么想着,“虹儿,你开门,妈想明白了,妈向你道歉,出来好吗?”“不好,不好!”虹赌气在那儿。“看情形,误会加深了。哎!”虹母琢磨着,也边走进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虹关着门,赌气躺在床上,过了些时间,听房外没声了,心里倒更掂着受伤的雨。她打开手机发出短信,“嗨,伤怎么样?睡了吗?”雨躺在床上,听到自己手机滴滴的响。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回复一句,“伤还可以,还没睡,你呢?”“我?我掂着你的伤,也没……”“乖,睡吧,我没事,不用担心,记挂。”“那你也……”“知道了。”“还有……我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没什么的,我从不计较。好好睡吧,忘了今晚发生的事,作个好梦。”“你也是。”然而,虹怎么可能忘记今晚发生的,尤其是雨为她所做的。她和雨互通了短信,心里塌实了许多,合上手机,出了房间,先了脸,又看了她妈的房间,灯是熄的,人已经睡了,也就回到自己房间,也睡了,只是不像雨说的那样,那可是个没有梦的夜晚。
雨在和虹互通了短信后,依旧躺在床上,戴着耳麦,放着cd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星期天早上,虹悄悄离开家,来到雨的单人房。
“咚,咚,咚。”“谁呀?这么早?就来!”
“还在睡?”
“是你啊。这么早,干吗来了?”“上药啊!昨晚睡得好吗?”
“还可以。”
……
“药上好了,今晚,公园还去吗?”“公园,得了吧?你昨天出的那事,我到今早还想起来后怕。你也别去,至少今晚我不去。哦,别在我这儿呆太久,回头你妈又要问了。看样子够麻烦的。”“你是说我吗?”“我是说你妈……哦,对不起,我不该……”“无所谓啦。不过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送你。”照昨天的样儿,雨把虹送到她家楼道口,回转身,离开了。“雨……”雨回头望了望站在楼梯上的虹,“什么?”“啊,没什么,你回去吧。注意养伤。”“知道。”雨挥了下手,再度转身,走远了。虹望着他的身影,在身影远去后,她转身上楼,开门回家,她的母亲还未起床。她又回到自己房间。
日记本再次被翻开。
“**年6月1日 晴 昨晚的危险让他很担心我,说明他确实在乎我。可是他似乎只是想到保护我,只是想当个护花使者,他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是否能够充分进入他的世界,他的生活,了解到他的为人的全部?这一个个问题在我脑海浮现,我很想将它们一一解答。说不定,可以在问问那个……对啊,怎么没想到呢。就这样吧。”
虹锁起日记,她想打开电脑问问。
“天那一方的人,好久不见了。可以问你问题吗?”
“来者,你好。每次你都能找到或碰到许许多多的问题,是吗?问吧。”
虹把昨天发生的事,和一早雨对她讲的话对网上的人说了,“你怎么认为?”“你问我?我也不十分清楚。或许这时候,你可以先写封信试探试探,每个男生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再怎么也不回轻易驳女生的面子,至少我不会。当然,他会怎么做,我觉得你只有试一下。他既然能舍身救你,应该也不会,我想是这样。”“好吧,尽管这也许不是什么好办法,总也算个办法。那就谢谢了。哦,你有什么可说的?”“我,倒是遇到一个很奇怪的女生,那天恰巧碰上她被人围着,我前去帮忙,不当心伤了自己,她偏要帮我包扎伤口,我真是拗不过她。你说这女孩子,真是……嗨!”“很巧,跟我刚讲的事很像。”“是啊,很巧,也许偶然,我也刚从电影院往回赶,就那时间,也就十点左右的样子。”“时间也巧。”“是吗?天意吧。”“是啊,天意。”“好了,我有事要先出去,对不起,先下线了。”“那我也下线了。bye!”“bye!”虹无奈地下了线,但她想,也许给雨写信确实能奏点效,想到这儿,她暗自笑了笑,开了cd翻看起床头的小说。雨借口从网上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来者”竟然知道昨晚发生的事,“难道她是……”他不敢相信,这个“来者”会是林虹。
……
转眼,一个有惊无大险的周末过去了。
……
……
(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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