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七月,那太阳就矮了身价,似乎从高空中堕落到了人的头皮上,晒得你烦燥难忍。只有到了寂静的深夜,你才能体会到一点静、凉。夜空中的星星闪亮着、路灯抛着媚眼、月亮露出皎洁的光芒,微风吹拂着,夜里都藏着什么?
凌晨四点,我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路灯藏在那梧桐树叶中暧昧地偷笑,空旷中只有我的鞋跟发出的“踢踏”声。店铺的门紧闭着,偶尔能遇到一个扫街人在奋力地划着扫帚,有几只野猫脏狗会一声不响地窜出。这样的夜晚让我走得小心翼翼,想着不久前被抢劫犯砍断手臂的女人;被人逼在死角强j*的妇女,我怕黑暗中会突然窜出几个汉子。在这无处可藏的街道上我期望着来一辆车,那样我会快一点到目的地。
左顾右盼中,一辆出租车缓缓地停在我面前,那司机体态强健打着赤膊,车上还坐着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司机打开车门说:“上车吧,这两个人到前面的旅馆就下。”坐进车里,虽然面对的是三个男人,但心里却陡增了安全感。一个简陋的旅馆到了,小青年说:“老哥,您是内行,帮我们去找嫂子谈个价吧。”司机下车带走了两个青年,让我在车上等着。
只一会儿功夫,那司机就回来了,说:“现在的世道啊,小青年也出来花钱找嫂子快活。”我说:“他们找多大的女人?多少钱?”司机说:“像你这大年龄的,晚上贵点五十元,要是白天啊,只要二十元。”啊?女人就这么不值钱?司机说:“你感叹什么啊?女人腿一伸就来钱,哪像我们累死累活的。”我白了他一眼说:“别把女人想得这么不干净,那也只不过是几粒老鼠屎,我就是穷死累死也不会靠张腿来钱。”
车开到了繁华地段,这里灯火通明,喝酒宵夜的男男女女真不少。一个女人扶着一个乱醉如泥的男人要搭顺路车,女人看着并不年轻,一脸的沧桑,一手搂着男人的脖子,一手摸着男人的肚子,心疼地说:“好受些了吗?要你别喝这么多。”男人满嘴喷着酒气,不大言语。来到一个豪华酒店门前,两人搀扶着了下了车。司机经验十足地说:“这是一对野鸳鸯,他妈的有钱人就是快活。”
黑夜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到底有多少肮脏、罪恶在夜幕下发生?
好不容易到了车站,我要来接从广州回来的侄女,车站里只有灯光不见人声。司机说:“从广州来的车时间是固定的,你不如就在车里等,我开车带你去新区转转,新区宽广也凉快。”坐他的车到荒郊野外?对这看惯了丑恶不良行为的人我能放心?我冷漠地说:“不了,我就在这桥上等,你走吧。”
桥上有微风,水面被灯光照得波光粼粼,抬头看那群星闪烁,月儿成一弯月牙,显得玲珑而瘦小。夜真静啊!静得世界之大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站在无人的桥头,夜是美的,纯洁的。七月的静夜有人躲在暗处发泄着身上的兽性,男人女人在浪尖上奔腾,女人们正用潮湿的手接过那带有铜臭味的钞票。我用力甩甩头,看着天上,那月牙上是否也有阴影?
天快亮时,那双层大巴来了,接上小侄女,我们快速钻进出租车,逃离这夜,逃离这七月的凉风。
本文已被编辑[烟雨琳静]于2005-7-11 1:12:19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荆楚风铃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