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繁华都市里的玫瑰 在岁月的空中
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 轻轻地飘落时
时间的湖水 滋养着生命的同时
却贪婪地 吞噬着一切的纯美
七月流火的季节
我的魂灵 被孤寂酷暑煎熬灼伤着
我的生活 却毫无激情
居住在都市里 周围的声音那么地吵
每天黄昏 某个时刻
那些灵动的阳光 宛如调皮的音符
斜散在我的睫毛 炫耀着他们的色彩
却怎么也燃不起 我眸中的亮光
当优雅的旋律 在耳畔响起
我的周遭 弥漫着清幽的气息
在山水清澈的眼神中
有一池纯净的白莲 在水中荡漾
时时诱惑着我 来到她们的身旁
是山水那迷人的双眸
平息了 久居喧嚣都市内心的燥热
重新燃起了 我心中的七月流火
——— 题 记
* 一 *
久居繁华都市,一个人在高楼之上,于人海之中孤寂地生活着。
以前我以为自己的生活接近了完美,虽然只是差一个能够给我真正幸福的男子,但因为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物质环境里,因此一直都感觉自己生活得很好,自己也一直都沉浸在用幻想渲染包围的生活影像中;再加之工作地点的不断变动和迁徙以及家庭环境等诸般因素的约束,又或许是因为相信叔本华在《人格、人是什么》一文中指出的“聪明的人首要努力争取的无过与免于痛苦和烦恼的自由,求得安静和闲暇,以过平静和节俭的生活,减少与他人的接触,……智者在和他的同胞相处了极短的时间后,就会隐退,若他有极高的智慧,他更会选择独居。”
所以多年以来在人前都保持着寡言少语的个性,没有什么深交的朋友。由于上下班都是坐单位的专车,以至于到这座城市好久了,都不知道自己住所附近街道的名称。
每天下了班,除了出席必要的工作社交活动之外,其余的绝大部分业余时间,都是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不再出门,唯只任自己的灵魂在文字和诗书间孤寂地游走独舞。
直到某一天遇上了车祸,在医院里包扎完伤口之后,被同事送回自己的公寓里。晚上因为口渴想喝水,却不得不支撑着伤腿,忍着疼痛,自己给自己去倒水时,那一刻突然地从梦幻中惊醒,原来真正爱我的人,都离我是那么地遥远,又是那么那么地少。
那一瞬间对生活的失望,我无法用文字去表述。只知道阳光下,清风拂过的美丽已经转瞬即逝,唯只留下世俗的劳碌和无尽的悲泣。
只记得,那一夜,因身心的疼痛而无法入眠。一整夜坐在九楼的阳台上,茫然望着纷纷飘飞的细雨。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和那些细雨一起飘舞,因为坐在那儿的自己,身心是那么地难过,想着如果能够和那些细雨一起飘飞起来的话,或许一切的孤寂痛楚便马上就可以过去……
那一夜,重重的悲伤压满了胸口,一直以来都自以为坚强的自己,眼眶里是那么地炽热,只热得连一滴眼泪都留不下来。于是,七月流火般的激情正在我的心中日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不快乐的影子占据了我的生活,冷漠的黑暗时时覆盖了我的脸庞和魂灵。
* 二 *
七月流火的季节,阳光不依不饶地从树叶的缝隙直照到地上,整个都市笼罩在一片热气腾腾中。虽然天天呆在空调房间里,我的魂灵却依然时时被孤寂和酷暑煎熬灼伤着。
一个人,孤寂地居住在繁华的都市,感受不到七月流火的激情,只感觉时光如此悠长,属于我的却如此短暂;快乐如此肆虐,属于我的却如此微薄。一时的笑与一时的愁交织,余下的是悲伤静静地在血液里流淌。过往的呼吸,不懂得哭泣。早就不会了肆虐张狂的个性。时常感觉生活,它失去了最美好的意义。心痛在慢慢散去,失望却越来越浓密……
总是捧着,他写给我的那些诗篇,独伫在阳台上,看那日升日降;望那海水涨了又落;一次次把自己亲手折的思念的纸船放入时间的流水中,却又一次次被岁月的激流冲翻。
于是总是黯然神伤地问自己:天涯海角是否真是我与他相逢的终点?难道没有他的同行,生命的小船便只能沉沦于生活的浪涛之中么?
* 三 *
今年是个多雨的季节,就如同我的心情一样,常常是当我正凝视着远方无垠的天际时,天边却再也寻不着那一轮明月,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的天空,以及突然来临的一场大雨。
站在雨中,千万遍地呼唤如七月流火般炽热快乐的心音,却没有一点回响。唯有风依旧,雨依旧,还有风吹走的纸鹤,渐渐变得遥远,飘向苍穹,远向天边……
望着那阴森的天空,听着那阵阵令人心颤的雷鸣,每每这样的时刻,总使我忘记了所有清醒时的感觉。我仿佛没有了任何思想和“以人为本”的理念,我以为自己是一个思想信马由疆,自由得不再寻常的幽魂。可是“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不绝的隆隆雷声,在我的耳际轰鸣;一道穿透人心的闪电,闪着惨淡的白光,映照在记忆的扉页。
当风雨双管齐袭我的时候,孤寂的我独自立于淋漓的风雨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颓废沮丧之感,却是如此紧迫地缠住了我。于是,冰凉的雨滴与泪水齐下;心,顿时有一种异常疼痛的反应;心中仅存的流火微弱的火星,亦被雨浇淋着……
* 四 *
一个人,自我封闭在高楼之上的房间里,时常想起叔本华在《世界的痛苦》一文中的一段文字:“每一个人只要闭目内证,就会知道自己的存在原是永无休止的受着意志的支配与奴役。人受意志的支配与奴役,他无时无刻的忙忙碌碌地试图寻找些什么,每一次寻找的结果,无不发现自己原是与空洞同在,最后终不能不承认这个世界的存在原是一大悲局,而世界的内容却全是痛苦……”
而暗夜,经常会丰满孤寂思绪的羽翼;满目皆是夜凉月映霜的凄寒,如烟的往事,似缕缕的月光,总是在不眠的窗前徘徊;寂寞亦擦亮了尘封的记忆,午夜里忆起的全是伤感的故事,反反复复地温习着的亦都是往昔的哀伤。
“灵魂的独舞,是惊心动容的壮烈;也是静谧安详的沉醉;如静夜时的低语;又似清晨一梦醒后的呢喃或告白。”一个人,孤寂地游走在繁华都市现实与梦幻之间的边缘,似一缕清风一丝幽魂。一直都在寻找着,一块灵魂栖息的温情湿地;可是四处寻寻觅觅,却依旧未能觅到。而曾经寻找的许多激情,却惨淡地在时间的流逝中,不禁意地褪色,在人生的画卷上沉淀出斑驳的褐黄色,昔日的鲜明早已不再,自己心中的七月流火,亦早已熄灭。
经常从书柜里拿出乌纳穆诺的《生命的悲剧意识》一书,反复地阅读。从大学时代到现在一直都喜欢他的作品。因为他所关切的,既不是语义界定与概念分析,也不亟于建构一套深思熟虑的形上学,而是透过知性与情感的全面观照,直接面对生命的情境、矛盾苦痛的生命以及生命的悲剧意识。他那惊悸颤动不定的思想与吊诡冗长的文字表现,造成丰盈激情的诡论,也标示了他独特的风格。
* 五 *
人生恰如七彩缎。走过了岁月,回头却感悟,生活是一幅难以描述的饱含酸辛的旧画。心中的七月流火,看不到一点火星。
情感似一把伞,情缘也伤感。当有一天,在凄风冷雨中撑开情感的伞以后,却发现,无论如何再也收不回那撑开前的阳光明媚的世界。
于是,午夜迷离或清醒时,轻轻地抹去眼角的泪花,总是感觉到心的冰凉,感觉到自己毫无生活的激情……
一直认为,属于自己的独幕剧,从出生之时就开始上演。在黑白的场景间,我一个人独自舞蹈,永不停息。而,生命中,是谁?导演着这场戏;谁?又是我的编剧?
在我孤寂的舞台上,没有别的道具。空寂的舞台,只回响自己脚步的声音,黑暗模糊的人影,在台下显现脸庞,他们在笑,在喝彩。但,即使我停下舞蹈,面对他们也不曾言语。
没有任何的准备,也没有任何剧本。孤独的我一个人吟唱着自己谱写的主题曲。
曾经,迷醉或清醒的时刻,妄想依靠着笔尖下的文字来寻找寂寞的出口,任笔尖下的文字如流萤飞来飞去,以便寻找那如七月流火般炽热快乐的激情。如乌纳穆诺一样,连个人生命也激情地投入到灵魂不朽、理智与情感、逻辑与人生等等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当中,用文字进行自我剖析、自我宣泄和自我摧折。
灯火,在文字舞台上打出黑白的交替,在孤寂的暗夜里,闪烁闪烁……
我在苍白的灯光下组合着文字,重复着唯一的场景,没人会说停,亦无人可以改变这场独角戏,我以为自己一直会演到底。
曾经,写满蓝色忧伤、亲注我泪水用诸多的文字搭建而成的硕大舞台,是我灵魂唯一的栖息地。因为相信乌纳穆诺所言“自我剖析所带来的喜悦,必然会使这份自剖所引发的苦痛变得高贵。”
可是,蘸着断肠写文字时,挣扎忧伤的文字只会更加触痛根根凄楚的神经,只能让心时时在文字中哭泣。
我想,自己已经无法一人继续将独幕剧演下去,因为即使自己腿上的伤好了以后,我也舞不出悠然的舞步了……
或许,一个人,孤寂地居住在繁华的都市,真的需要,有如此这样的一个空间:走出孤寂的影子,走出自我封闭的空间,任心灵破茧而出,随风轻舞云飘动,无拘无束地放飞心情——就像闷热的天气里,在心底,来一场淋漓酣畅的瓢泼透雨,荡涤去魂灵所有的烦忧污浊,让,雨后心灵的世界,一片本真,轻灵,舒畅。
* 六 *
有人说,人生的许多邂逅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在内心深处,其实也很想过一种安逸稳定的生活,可是一路走来,情感的每一个驿站,荡响的都只是那一曲伴随着泪水回味的楚歌,而风花月色中的欢乐又究竟能够有多少?!跌跌撞撞里的那份蚀骨的寒楚,坎坷与失落感又有谁人能知晓?!
当情感伤痛的创口,一再被他人有意或无意地揭开,风雨坎坷里,痛苦凄楚总是连绵不断,于是唯有将花样年华寄情于山水之间。而且每次只要一步入山水的怀抱,满眼映入的自然景色,让我总是产生一种将纷繁复杂的时间背叛,只想投入到自然的怀抱,与山水溶为一体的感觉……
尤其是在夕阳西下、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候,格外地向往屋外海边那片静谧的天空。总是抑制不住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独自走出家门,手里捧着一本诗书,潇潇洒洒地踩着脚下来临的夜梦,一遍遍走近那方山水的世界,只为了觅回曾经有过的激情和重新燃起心中七月的流火……
于是,这些日子,很少再蘸着断肠写那些伤心的文字,习惯了于傍晚六、七点钟,关上电脑,总是一个人,搬一张椅子,静静地坐在海边,把椅子的四条腿深深地埋进沙里,将赤luo的双足浸泡在海水里。
我认为尘世间,“至纯”,"至柔",莫过于“水”了。水是万物之灵,是生命的源泉,因为当我们还是胎儿时,在母体中最初的记忆便是那“水”。
七月流火中的水,刚走过寒冷的冬季,湿润温馨,接着又为我们驱逐了酷暑炎热,就如我们记忆中人之初时的那“水”,饱含温情!这如何不让人百般地依恋她呢?
因此,坐在海边,我最喜欢让海水不时地冲击着自己赤luo的双足。
* 七 *
是谁?在我的耳畔,向蓝天大海倾诉着牵挂和梦想……
风,在指间飘荡;云,在心上流淌。注视着呈现弧度的海平面,那波光潋滟的海平面恍若一个魔幻的巨大蓝色玻璃,总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海风轻拂着肌肤,轻柔的发丝拂过双颊,丝丝的凉爽直逼心间。身边有清风,有浮云,有隐隐的悠扬的箫声。周遭的世界被遗忘在房间的一角,仿若化身为一个清灵的古时女儿,于滢滢天地间,沾花浅笑,彩衣翻飞,起舞翩跹,任思绪随风轻舞飞扬;想象着自己是一个精灵,在属于自己自由的国度里翩跹起舞,世间万境,任心弛聘、遨游,兴之所至,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弛天山、舞昆仑、赴塞北、度南沙,一瞬千里……
夕阳自一朵裂开的云中射在海面,像是天使的梯子,让人禁不住产生一种想飞身入海,游到梯子和海面交接的地方,想爬上梯子,去看看天堂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冲动……
夜幕越来越深,海水愈来愈凉,越涨越高,遐想中,总是在被涨潮的海水打湿了白色长裙感觉到丝丝的凉意之后,才一次又一次地将椅子往沙滩的高处位置挪动……
远山呈现着淡淡的黛青色,遥远的天空发出浅浅的蓝光,缠绕身心的诸般绝望、悲忿、懊悔、浮躁及忧伤的风云变幻均亦不再闪现,此刻,细雨打湿的心情正逐渐被海风凉干,自己知道一切的往昔,都已经随着那晨曦时天空的晴朗而淡如烟云……
我知道,在山水之间,自己心中曾经熄灭的七月流火已经重新被点燃。
* 八 *
所谓领世者,以天行健、地势坤,自勉立世,也为构筑自己的精神栖息地而考究。
其实人文追求的境界,实际上就是老子所说的“天人合一”。与海德格尔所说的“人,诗意的居住”是相吻合的。
智者爱山,仁者爱水。在水一方,在山之颠与生活同质;文化与生活交织,自然与生活合鸣,儒雅的姿态、从容的心情和丰厚的内涵构成了一个优雅的闲适的休闲空间,在当今高密度的城市中云游在山水之间,人们可以在山水之间寻回令人动情的意境,可以感受得到“明月时到清风自果,行无所牵止无所泥”的生活乐趣。
因为山水用智慧的语言,让人从都市的人字顶与钢筋架的水泥丛林的结合的自我封闭中逃离出来,在山水清新的空气与爽朗的心情搭配中,体味着现代元素与空间的自然统一,聆听着历史与现代文明、魂灵与自然的平静对话。可以燃起人们心中的流火,激起我们对生活七月流火般的激情。
* 九 *
七月流火的季节,是溢满动感活力、尽情享受大自然浓情蜜意的时节。
在蔚蓝的天空下,在辽阔的海水间,沙滩就在脚下,夜半微风习习间,邀三五好友来到海滩边,或享用着清爽的海风,或浸泡在天然的温泉中,撩人的月夜,让人沉醉。置身于环境幽雅,清静自然,掩映在绿树丛中的温泉中,释放出本真的自我,没有羁绊,没有束缚,任心情自由自在地飞扬。抛却俗事,抛却一切,让疲惫的身心得到大自然的抚慰,任久居都市孤寂浸洇的灵魂在云水间自由地起舞……
白鹭为邻,星辰作伴,海畔时光,享受水岸心情。阅读相思诗行、魅力自然,典藏优尚人生,美丽的心情在事业与休闲中自由翱翔。
对久居繁华都市的人来说,山水、大海和阳光是珍贵的,纯真本性的生活更是无价的。优雅古朴的情调,缩短了时空的距离。在自然山水与魂灵空间的对话中,发现生命中独有的价值。这一刻,平常时时被捆绑住的内心,便会被彻底地放松。以山水为纽带,轻易地便实现了浮躁与静谧、繁华与澄澈、红尘与禅境的时空转换与穿梭……
* 十 *
林语堂在他《生活的艺术》中关于“诗样的人生”话题里提到:“我们应当能够体验出这种人生的韵律之美,象欣赏大交响曲那样地欣赏人生的主旨,欣赏它急缓的旋律,以及最后的决定。这些循环的动作,在正常的人体上是大概相同的,不过那音乐必须由个人自己去演奏。在某些人的灵魂中,那个不调和的音键变得日益洪大,结果竟把正式的曲调淹没了,如果那不调和的音键声音太响,使音乐不能继续演奏下去,于是那个人便开枪自戕,或跳河自尽了。这是因为他缺乏良好的自我教育,弄得原来的主旋律遭了掩蔽……”
客居他乡,风雨孤舟飘零时,岁月的熬煎,总是会剥蚀着我们双眼的凄迷。每一个人在生活和工作的压力下,或多或少会都有一份不断地挤压着情绪,时时萦绕在身心,动荡着魂灵的忧郁孤寂的感觉。
凡尘俗世里被牵绊久了,就想要解脱;在喧嚣都市的缝隙间生存,太多的浮躁常常让人忘记了自我的愉悦,而陷入了孤寂和自我封闭的牢笼之中,时时演奏的是不调和的忧郁音符,却忘记了人生明快的主旋律。
因为清幽散淡的山水风景,可以让我们觅到那如七月流火般炽热快乐的激情,因此,当我们在滚滚红尘中面对太多太多的无奈,渴望着身心和魂灵解脱的时候,就让我们留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换一个方式,舒解心情,走出孤寂的影子,走出自我封闭的空间,到水边坐坐,到山间吹吹风,感受着山水间的美妙,享受着惬意萌动的静谧和幽深,感悟山水自然的和谐,心情得到无限的释放,将烦恼抛开,尽情地欣赏着山川林木之美,享受着悠然脱俗的写意日子,让山水,成为我们身与心的停靠所在和灵魂栖息的温情湿地……
本文已被编辑[烟雨琳静]于2005-7-12 0:45:41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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