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那些日子那些人瞳澈

发表于-2005年07月08日 清晨6:35评论-0条

市百一店,已不是前几年的那样的流光溢彩了。

十几年前,乡下人三五成群,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只是刘姥姥是迫不得已,他们是兴高采烈。积赞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几个小钱,进城。捂着口袋里的体帖自己着体温的钱,还是舍不得。看城里人白暂的皮肤,不由羡慕。

那时候,像我们这些小孩子若说要去上海玩无异于上天堂。好像,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遥远得只能靠着想像来抵达。

然而父亲说起小时候。因为眼疾,他时常抱着我去上海市里的医院看眼睛。那时候我二只眼睛的上眼皮据说神经衰竭,一直搭拉着无力争开。而我现在视力的不好,母亲硬说父亲害的。原因是父亲涂蚊子药水的时候,那些从指缝中渗漏出来的药水,正好滴入了在他滕前仰头看着他的我的眼睛里。很多人都说这孩子挺可爱,只是这眼睛。医生说小地方没治了,只能到市里的大医院。

于是父亲抱着我辗转。

听妈妈说起这些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过这样幸福的孩提。或许是太小了,才三岁。

等长大一些的时候,我总是骄傲地对那些与我一般大的他们说,三岁的时候就去过上海了。那得意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什么是年少气盛,我想这就是了。

后来眼睛看好了,但视力很差,二只眼睛的视力相差很多。一个眼睛跟瞎了没什么二样。

还是刚刚上学的时候。老师查视力。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一只眼睛一点都看不见那个倒着横着坚着的e。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光。老师是个很凶的中年男子。说你刚才划得很好,怎么现在乱划?看着他瞪着的眼睛心里很害怕。然后回家告诉母亲,我的一只眼睛看不见东西。父亲又带我看,医生说是先天的。或许我能睁开眼睛已经是命运的惠顾。而且更让我惊讶的是,以前我的眼睛是单眼皮,生了孩子以后,却变成了双眼皮。

这个世界的变化是新奇的,如同我的眼睛。

还想起姨第一次和村的姑娘们去上海的情景。每一年的三抢忙过后,队里总会放几天假。于是姑娘们向往她们梦中的天堂。

上海是什么样子的听说长在城市里的女子皮肤很白,因为她们住的是高楼。听说炎热的夏天她们吹电风扇,脚上却穿着雪白的丝袜。她们的手很白,她们不做农忙,不在被太阳晒得发烫的稻田里畅怀一样的青春。黑幽幽的皮肤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干净的布衣里闻着一朵棉花的清香。

城里的女子说:乡下人来了。于是进城的她们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说话。不也伸出她们劳作的被太阳晒黑的手。城里女孩的手是用来画眉的,乡下女孩的手用来梳理风雨冰霜。

如果姨不是生长在那个年代,姨是个漂亮的白皮肤女子。她的手十几年抚摸泥土,现在依然很白。十九年那年,她终于穿上一件的确发的花衬衣。粉色的,一朵朵小花开在她十九岁的青春里。姨穿着那件从上海买来的衣服去婆家。我看着她被那时的姨夫带走,她走在他的前面,很多人站在路口,奶奶不停的叮咛,意思是到了婆家记得要开口叫一起公婆之类。那时候我唯一的希望,是长大了也有这样一件粉红的衬衫,的确良的。身旁的人穿着白衬衫。走在三月的鸟语花香里。像姨一样。

姨出嫁的时候,奶奶备了陪嫁。我还是喜欢那件粉红的衫。姨平时也一直舍不得穿。总是好好的放在衣厨里。有时候,趁姨不在家,总是打开她的衣厨偷偷看几眼。这是我童年里见到的最美的衣裳。那里有童年对上海梦一般的向往。而这个女孩或许将来也是一个被太阳晒得很黑很黑的女子。因为我是农民的女儿。然心里却向往着另外的天空。

比如向往一件白衬衫,座在有风扇的柜台,看人来人往。

我的三十岁和母亲的三十岁。

这是一个母亲们看不懂的年代。

我三十岁的口红和高跟鞋。

母亲三十岁的布衣和她的三分自留地。

泥土的本质是纯朴。她们很幸福。

虚荣,是因为我们没有亲近过泥土。

有一天归于平静,一如市百。她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说。唯有时间不经的流年,变化的是你和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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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wintermorning点评:

在回忆中体会变化,体会流连的岁月里倏然转变的人和事。
文章有些乱,有些细节交代不清,加之错别字,易让人不解。
期待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