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的一件事情,我一直像珍藏稀世珍宝一样,把它存放在我的心里,不知道爱人现在还会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离我穿上嫁衣还有的二十天的日子,我写了两封内容完全不同的信,一封信寄给我以前的恋人,另一封信寄给我未婚夫的初恋情人。
本不想把我们要结婚的事情告诉这两个人,但我还是想捧上一份真诚的祝福,面对我内心世界孤独的疲惫和对婚后幸福生活的憧憬,把这份发自内心的真诚祝福送给他们。不管他们是否还会接受我真诚的祝福,我要告诉他们我与未婚夫即将成为的现实。
我知道,世界上可以喜欢的人有千千万万,而可以相爱和相伴一生的人却只能有一个。无论是什么人,多一些理解,少一些埋怨,多一些宽容,少一些苛刻,彼此便会明白。迟疑了片刻,我那双颤抖的手,终于将两封内容截然不同的信同时投入了可以传递信息和情感的绿色信箱。
在没有把信投进信箱的时候,我站在邮局门前,徘徊了了很久,无数次的问自己:“这两封信是否应该发出去?”我纤细的双手,停放在绿色的邮箱上,半晌默默无语,双目呆滞。曾经多少笑语欢声唤起的纯真友谊,多少纯真的友谊洞开的甜蜜初恋啊!如今要随同这封意味着各奔前程的信一起远远地放飞,眼中情不自禁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
我的初恋是我血缘之亲的表哥,在不知真相的时候,我们相爱了近二年的时间。真相大白后,我们在缠绵中痛苦地分手。我深深地知道,血缘之亲无法结连理,你与我就如同冰与雪只能共同在寒冷的冬季生存,怎么可能去体味那三个季节的温馨而拒绝寒冷呢?冰和雪永远无法融为一体,永远无法拥抱春天。如果融为一体的话,它们就会熔化,成为一发不可收拾的逝水。你我的血缘之亲,结为连理,会有怎样不堪设想的后果?长痛不如短痛,你我在理智中做出了各自的选择。也许,上苍为我们安排了这样的遗憾,让我们无法在爱的和弦中走完我们的人生。相同的等待,相同的冷漠,相同的心痛,相同的又是无奈。希望渐渐逝远,心便在绵长的季节里开始寻找自己应该归去的前路。
曾经听未婚夫多次说过,他的初恋情人是一个很痴心的女孩。和她在一起,不必担心衣服脏了没人洗,肚子饿了没人做饭。他发自内心的喜欢她,所以不想她的真心得到的是遗憾。但她的过于圆滑,过于精明,过于使用心计,而且常常在诸多的亲戚和朋友面前展示她的威严。如此的表现,与他心目中天真、温柔、娇小、文弱且又能自强、自立的理想妻子的距离相差太遥远。为此,他小心翼翼地与她挥挥手,在没有伤到她的前提下,留下心底对她的祝福,而选择了适合并属于他自己的人选。
人生何必求索太多?更何况人的一生希望有多大,失望就会同比例地有多大。我发出信没几天,她的信就回来了。她将我的真诚祝福化做一纸嫉恨从远方抛来,把我真诚的祝福踩在了脚下,她在回信中写道:“你如意了,是你的存在注定我们的故事抛下许多苍白和荒凉,你是我们爱情悲剧的总导演。”读着她的来信,看着她痴心的信笺,我咸涩的泪水在无声中成行。难道这真是我的过错吗?
在我面带羞涩穿上嫁衣的那一天,我那血缘之亲的表哥从远方赶来。他的到来,在我如水的心房激起了千层波浪,也踏破我寂静心园的青苔。他依然还是唱着我们同唱的那首歌谣,依然还是耐心的在雨中等待着为我撑伞的那个大男孩。
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再大的舞台也会变得非常小,我潮湿的目光凝固在那只能站下两个人的小小的舞台上。“不要……”在我的喊声还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一个男人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挨打的男人,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魁梧的身体,扔抬起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自信地望着击拳的男人。击拳的男人眉头紧锁,失落的眼神里有一丝潜在的苦涩掠过,目光转向呆滞的我,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踏上来时的路,在我模糊的视线中渐渐遥远了我熟悉的那个身影。
在我回到现实中的时候,我知道他永远都会祝福我。我更知道他信任那个吃了他一拳并没有还手的男人,他信任那个即将属于我的瑰丽归宿,这个归宿能给我幸福,因为吃了他一拳的男人是男子汉。
在穿上嫁衣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是海而女人是水了。
本文已被编辑[玉宇]于2005-7-4 17:10:09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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