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其实那天灵峰山上有银香炉的电话是我打的,为了不让你听清我的声音,我对声音做了处理。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你以后会理解我的。也许在我的心里真的有一种恐惧感,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丈夫。因为我当初的怀孕并不是我丈夫讲的是奇迹,完全是一种因缘业报吧。在我丈夫把银香炉买回来的那一天起,我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为什么轮回的故事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不得而知。对于先祖们的故事我听来觉得是一种美好,但一旦要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我女儿的身上,我不愿意也不希望先祖的那个他也出现在这个世界,到这个空间来延续前世未圆满的梦,既然是梦就让他随风而去吧。所以我打了那个电话,希望会转移你查案的方向,不要再追查银香炉的踪迹。但很显然我错了你不仅去了,而且你还做了一个梦,是吗?在梦中的你喃喃自语,我当天跟踪着你,你没有发现,发现你摔倒昏迷我也无能为力,所幸听见了你后来的讲话,我知道你没事了。但同时我又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很可能就是来转世寻找无那的那个前世的官郎,还有你叫仇天续是吗?”
当叶催梦在讲完以上话的时候,仇天续感觉头脑里的脑浆在激烈的沸腾着,煮开了明朝后世纪的回忆。我是谁?你又是谁?而他到底是谁?而我的或你的他的出现将会以什么样的情节来收场?难道说我当初的一种模糊的感觉是在逃避吗?又在逃避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用破案的方式来解开你的谜,他的未了情?
极力控制着你的驱壳,他的灵魂,不让他们打架,那会让我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这里,仇天续急忙将头转回,不再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尽管有意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但随后又不自禁的回顾起了昨日故事最后的情节,如果可以称之为故事的话,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仇天续已经将自己的案件破获了,而且自己也是嫌疑人之一。
在叶催梦讲述了上述一段话以后,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仇天续才慢慢平息了内心的潮起潮涌。就在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展开话题,或者说大脑还处在盘查自己心绪的时候,庭院里走进来了两个人,赫然就是疏问大师和梁教授,仇天续急忙迎上前去。
“善哉!仇施主,老僧没有来晚吧。”
对这位大师仇天续现在总是带点敬畏和佩服同存的心理。“没有,大师,你老怎么来了?”
“还记得老僧早上给你的八句话吗?仇施主是否有所启发?”
“大师是指的让我找无那吗?”一时间,仇天续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惟恐在哪里出现差错。
“哈哈,老僧的意思你倒只是了解到一半,这是后话了。”在疏问大师讲完这句话后,仇天续不经意的发现在疏问大师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种古怪的神情。这是以前所没有见到过的。
“还是让梁施主讲吧。阿弥驼佛!善哉!善哉!”
(八)
“各位旅客,列车现在由镇江车站开出,前方即将到达终点站南京车站,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列车播音员的广播及时打断了他的回忆。其时天色已黑,南京站马上要到了,他立起身正准备拿下随身携带的旅行包,恰在这时边上一个男人也登上座位刚好取下一个塑料袋,在往下摆的同时和他抬手拿包的动作撞合在一起,塑料袋便掉在地板上发出沉重且“匡当”的一声响。他正准备道歉并俯身想帮助拣起袋子之际,只低头看了一眼,眼睛就定格在一件东西上,只这一瞥他身上的血便呼的一下立刻拥上头顶,那不就是梁教授家失窃的银香炉吗?奇怪!怎么那么熟悉?来不及细想,他一把抓住那个男人正在收拾东西的手腕,怒目圆睁声厉惧色的喝道:“说!你为什么要拿走它?”一句话竟把那个人惊起一个寒战!就在他自己也在奇怪为什么会用这样发问的方法时,对方一拳发出已逼进面门,他右闪微侧避开后左掌抓住来拳向后一带,那人便一个趔趄,他上前右肘一弯便圈住了对方的脖颈,直把对方卡的张嘴吐舌。此时,他便又听见了从自己嘴里发出的悠远的声音,在震惊了周围人的耳朵之后,又迅速逃逸到他那一闪而过的思想里去了。“本官的定情器物尔等毛贼岂敢盗走!”话音还未落地,紧接着他便感觉到后脑勺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下,在身体缓慢往下沉的同时,他又看见了天上那轮圆月,他隐隐感觉到其实月亮是圆在他的心里。还有今天在四合院内疏问大师让他看的那口井,井水清亮异常的可以照得出他的内心。在失去知觉之前,他又听到了那种玄幻的空寂的声音又远远的传来。三界唯心,你心即佛,自渡佛地,因缘业报,菩提无树,无念息心。若成佛陀,月圆之夜……。
(九)
“你总算醒了!都昏迷了两天了。”我睁开双眼,感觉到有一丝光亮在向我轻轻的招着手,接着便看见了周围一群模糊的人影。稍稍定了定神,人影便渐渐清晰起来。“我这是在哪里?”我也不知在向谁发问,也奇怪着自己为什么会躺在病床上。
“这位是我们公安局副局长,这位是铁路公安处的副处长,他们是来看你的。你在列车上协助抓获了一群盗窃贩卖文物的犯罪团伙,被嫌疑人打伤了。据医生检查你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能激动好好休息吧。”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二十三四岁的女警在指点着来的人群向我介绍着。是属于声音甜美的那类。
协助?我又陷入了深思,我记得本来应该就是我受理的这起案件吧。忽然想起来时忘了携带自己的证件了。我为什么会忘记了?在接下来的时间我只模糊的听到诸如感谢、精神发扬等等的客套用词……,不一会我便又昏昏沉沉起来。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已是夜之深的时刻。病房里开着的吸顶灯散放着眩目的光线,微微刺激着我的双眼和大脑,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我不是来破案的吗?为什么单位领导没来看我?一时间觉得有些事物快要涌到思绪里,又迅速退了回去。这时边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衣物摩擦的声音,我侧目一看,在病床靠窗的椅子上一个女警正垂头托腮睡着了,姿势却是那么的优美。盘发中一丝刘海从侧面的半边垂挂下来,半遮住了左眼,尽管眼睛是闭上的,但长长的睫毛还是衬托出了她的眉目的精致,高而挺的鼻子,嘴角微微上翘着似在微笑,也不知是否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物。梦?我有梦吗?我的梦在哪里?我疑惑着。
她醒了,是否因为是我在这样看她的缘故不得而知。但她却显然没有我意料中的羞涩。“你饿了吗,需要我去拿一点什么东西?”她站起来向我走来,我这时才发现她原来就是早上向我介绍大家的那名女警。这么说她都已经在这里一天了?“谢谢你,我不饿,真的不饿。不麻烦了。”我惶惑着一个这么年轻且靓丽的女孩子而且是女警的照顾。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疑虑,笑着说:“没关系的,这是我的任务,其他人今天都去执行任务去了,反正我是你在车上抓获的犯罪团伙的参与破案人员。看护着你算是比较轻的任务了。”“可是……”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因为话语马上被她打断了。“没有什么可是,我是一名警察,真到了我不方便的时候,我会叫医生的。”颇有点义正言辞的意思,于是我无语了。
不一会儿,她端来一碗面条,还散发着缕缕的热气,面条上一个荷包蛋跃然出现在我的视线。“现在还烫着,等凉一下再吃吧,晚上没有什么好东西买,将就一下吧。”“还讲究什么呢,几天没东西下去了,我早饿扁了”。通过刚才和她的一番谈话,内心竟隐隐有了一种亲近的感觉,而且是那么的强烈,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此刻,摆在我面前的荷包蛋面真的是那么诱人,那黄澄澄的色彩加上散发出那特殊的气息,我恨不能一口吞了它。“你好像好多了,等一下我们来做个笔录好吗?”笔录?噢想起来了。我忘了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了。于是我将我的情况向她做了解释。她听了以后倒是没有我想象当中的惊讶。只见她婉尔一笑后说:“我倒是在想,一个普通旅客怎么会发现银香炉的来历并去抓嫌疑人。这样我马上向上级汇报你的情况。对了你的上级机关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吧?此刻我们应该已将破案信息通报你们了呀?”我想回答但又确实无法想出答案来。这时她又开口了:“不过还是要是谢谢你!”“谢我什么?”我疑惑着她对我说谢谢的含义。“因为银香炉的失而复得,因为你发现并抓住了嫌疑人啊!”“为什么?!?”我突然之间有了某种思路,但一下又慌慌地逃了回去,终究没有想起来是什么。她看我如此的表情也显得十分疑惑不解。“因为银香炉对我来说很重要啊?”“梁教授你认识吗?”“认识啊我是她的亲人啊!”“亲人?难道你是他女儿?”“也可以这么说吧。”当听到她的回答到这里以后,我感觉有些什么事应该继续问的,但始终想不起是什么事,难道我失去了某些记忆?我为什么突然之间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呢?为什么?我苦苦思索着……。
第二天一早,我同时见到了我的上级,梁教授和一个女人。应该是她夫人吧?在接受了领导对我破案的慰问和对我违反纪律的批评以后,我诚恳并带点疑惑的向领导做了检讨。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发现当我在做检讨的时候,梁教授和那个女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竟然也有一种疑惑的东西在里面反映出来。领导接着又鼓励了我两句称有事然后就离开了病房。倒让我觉得有些不解。但接着梁教授和那个女人和我就有了一段对话。
“谢谢你!仇队长,万般言语无法表达我和我妻子的感谢,她也时刻在提起你。”
“我和夫人见过面吗?对不起,恕我想不起来了。”又是一阵疑惑的眼神在传递着。
“我叫叶催梦,我们还聊过话的,你不记得了?”叶催梦?我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那么你还记得银香炉的来历吗?”“来历?不是由教授报的案,我后来在车上找回了吗?”这下我倒感觉到奇怪了。可隐隐又觉得应该有其他故事发生过。
“看来仇队长在某些方面有些失忆了。”这样吧我们先告辞了,我们会想办法帮助你找回失去的记忆的。”梁教授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对我说:“疏问大师也许你还记得,他让我带几句话给你。三界唯心,你心即佛,自渡佛地,因缘业报,菩提无树,无念息心。若成佛陀,月圆之夜。
我目送着他们的离去,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你怎么还不休息!我的爸爸妈妈来看过你了吧?”她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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