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窗台前,我恹恹地往窗外看去,此刻,窗外大雨倾盆,心里显的畅快淋漓,象那雨一样,久违了,酣畅淋漓的雨,久违了,酣畅淋漓的心。这夏天的雨说停就停了,顷刻艳阳高挂,刚刚被雨水冲洗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明净--简直是一幅绝美的图画。
正当我沉浸在美好的画面时,心境却被一个“讨厌”的人破坏得荡然无存。琦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破门而入。他径直冲到我身边,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大声嚷嚷:“走啦走啦!我们到展览馆看车展!”我漫不经心的歪着头,他的肚子随着呼吸急剧起伏,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我的额头……
认识琦是在参加妹的一个聚会上。妹学开车时跟琦的哥是师兄妹,在他们拿到驾照的庆祝宴上出现了一个在街头上也很少见的另类男孩:爆炸式头发染的乱七八糟,足有七八个颜色;一只耳朵上还挂着一对金光闪闪的耳环;穿了一条很卡通的大裤子和一双足可以把牛踢死的大头鞋,一件白背心紧紧箍在结实的身上。他很自信的扫了大家一眼,然后走到我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大家的喧哗好象跟他无关,只是摇晃着腿漫不经心的吃着。一直以来,我很害怕身边的人抖腿,因为我会莫名地随着对方抖动的节奏着急上火。终于,我忍不住了:“小朋友,你的腿能不抖吗?”他瞥了我一眼,停止了抖动。可是只过了一会儿,他的腿又开始抖了。“天!你怎么又抖了。”这次,他瞪了我一眼:“八婆!(广东脏话)”。妹急了:“这是谁家的小火鸡?怎么没一点礼貌。”他的声音更高了一点:“又一八婆。”这时他哥一步窜了过去“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亲在了他的脸上……聚会因此而不欢而散。
很快我就忘了那只小火鸡带来了不愉快。可就在两天后我陪朋友去买衣服时,又让我领略了他的匪气。那天,看见小火鸡正在街边吼一中年乞丐男人:“我都为你害臊,你不缺胳膊不缺腿的,为什么要钱,滚!”一会儿,他又回到那个乞丐旁很认真地说:“我没零钱,刷卡可以吗?”
我想,这样的土匪孩子怎么在社会上混。遭遇了他两次后,导致我以后再看到类似的男孩必定绕路走。就在我对小火鸡反感至极时,妹说的一件事却让我难以置信。小火鸡他哥的一个朋友出了车祸,大人没事,可孩子受了重伤,需要大量输血,小火鸡听说了竟然去献血。更让我吃惊的是:他跟妹一样也是深圳众多义工中的一员。在一起开展义工的扶助活动中,琦和妹成了好朋友,并常来我家,他也就成了我们全家人的朋友。
后来,妹生病住院,他跑前跑后热心周到地照顾她,他陪我们全家度过了一段最难熬的日子,让特别疼爱我妹的老爸格外喜欢,见到他就笑呵呵的称他为“小兔崽子!”
所以,还是陪他去看车展吧!我心想。只要他认为那些被收藏了很久的老车实在是另类,实在是酷,没得说,那么它们就是另类。
他拉着我高兴地在那些老龄跑车之间穿梭着:“蝶,你看看这辆家伙多酷。”他一直不肯叫我姐,在我要求了数次以后仍无回应,只好无奈地随他称呼。我累的走不动了,独自坐在展厅休息区的角落里,让他自己去接着看。一会儿功夫他就跑了回来,见我眉头紧皱,着急地说:“你头疼吗?我给你按摩一下吧。”说着话,他的手已经轻轻地游走在我的头上,让我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好象妈妈那双温柔粗糙的手在抚摸我,我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他一言不发,静静地为我按摩着。
片刻后,他停了一下说:“蝶,我千万不能爱上你!”
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我随口说道:“为什么?”
“你这么优秀,我要是爱你我就不另类了。”
“以后你可别再说这样的傻话,你是我至亲至爱的弟弟,再说你也是我的另类男友啊!” 我微笑地告诉他。
“好!这样好!”琦木然地低下头喃喃自语。
从车展分手后,好几天琦不到我家来,连老爸都说:“小蝶赶紧打打电话,找找我那失踪的小兔崽子。”……
以前每次他来我家,全家人都劝他去理发,把耳环摘掉。虽然他满口答应,可再进家门时仍然还是那只小火鸡。我理解他,他喜欢穿奇装异服过闹市,喜欢看老掉牙的跑车展,只想爱上乱七八糟的女孩子,看起来另类的他,其实只是渴望青春的旋律与众不同而已。不管他把自己武装成什么样子,可他有一颗善良的心,他确实是个好男人(不知道二十来岁的男人算不算男人哈)。
最后,只想送给琦一句话:真正的另类是建立在个性和自信的基础上,是对自己生活方式的热爱和坚持,而不是简单地追求流行的时尚和一些所谓的另类符号。
可是,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我家,他还会不会让我陪他一起看车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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