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上大三的一个冬日,我在宿舍洗完澡来到洗衣间准备洗衣服,拧开了水龙头,竟昏倒在地,便产生了象呓语一样的散文诗………
一
金属般彻骨的冰凉,象手术刀切开脊椎似地从背部深深导入神经中枢,意识中,慢慢才恢复了“存在”这个古老的哲学概念,此刻更具有永恒的意义。
模糊的视觉里,好像是一堵未经粉刷的水泥墙,尽管搜尽了脑海中关于墙的所有特征,还是无法确认它。叮咚的滴水声像是从天际传来,使脊椎的冰凉更鲜明、更清冽。极力试图移动手脚,却不能感知它们。虚弱再也撑不开沉重的双眼,泪珠终于冷漠地滚进鬓发丛中。
什么也不想。确切地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情绪、感觉、意念和气息全被锁定在一个固定的空间里。冥冥中总是触摸着那个轮廓,十分平直,带有地中海沿岸人种特征和希腊雕塑风格,透出一股逼人的灵气。
“nose!灵气;nose!灵气……”
终于抬起一只手,向空中摸索着灵气使生命恢复活力。剧烈的疼痛在脑部涨开,胸腔里的沉闷犹如宇宙的黑洞吞噬了一切。侧过身子,看见了水池的底座,滴水声从那里传来,象声声亲切的呼唤,在空旷中回荡,在一个即将逝去的灵魂里弥漫。
一切都生疏了,一切都遥远了,一切都回到混沌初开,一切都成为记忆的空白。没有任何动机,就为了寻找生命的感觉,甚至来不及对自己作出解释,就挣扎着走出了旷野。
不敢走上去,因为站在高处看四周都是茫然,手足无措。看着手表计算心率和呼吸,仍无法判断是否平静。坐着,可情绪却站着,不能自已,撒手向前扑去。
冰凉的水一直浸到肘部。由于纤维的毛细管作用,肩部以下的绒衣袖已湿透。极不情愿地再次睁开眼,身体已俯倚在水池边上。池水中倒映着一张陌生而惨白的脸。水滴依然叮咚,这张脸就随着叮咚产生的波纹变幻着表情,象儿时的万花筒,又像一部人类历史教科书,从尼安德特和兰田一直写到“长征三号”升空。
水中的脸露出勉强的微笑,洋溢着一种企盼。俯下头,亲吻这张令人费解的脸,给他理解、自信和怜悯。可他却不愿接受这一施舍,刚接触到他就在飘忽中消散,像是躲避危险。抬起头凝神注视,他又栩栩如生出现,伴随着诧异的目光。
一个重要提示:人与人、人与物,都应保持一定距离才能确保安全,一旦靠拢,就像两块临界质量的铀,瞬间便会发生惊天动地的链式裂变,创造奇迹也制造灾难!
仔细体会太空行走的滋味,失重便会飘然而至。就这样挥洒自如地迈开双脚,什么也没有踩着地走开去,许多的凹陷和凸起在脚下起伏,在手中滑过。周身环绕着冬日雪地里吹来的风,嗅一嗅,竟然是乙醚!舔一舔,居然是普鲁卡因!眼前仍是一片混沌的白色,是水泥墙?天花板?无影灯?还是手术单?
(未完,如无不良反映再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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