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着头顶那个巨大的灯厢,上面亮闪闪的“好时光”三个字让我别有一番滋味……
我把红蝶丢到我的床上,从车里把她弄到七楼我的公寓,我累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脱掉她的鞋,往上扯她两只手臂,使她的头挪到枕头上。她的红色长发覆盖了大半张脸,由于我的扯动,她的衣服褪到了高耸的胸部,露出了白色的胸罩边沿,平坦洁白的腹部一起一伏的。我往下拉她的衣服,我又闻到了那阵熟悉的让人心神荡漾的馨香……
我退后两步,看着她,她鼻息均匀静静地躺着,完全看不到那个“卡宴”上的英姿飒爽的女孩儿的影子,也没有那个在野味餐馆里露着小虎牙笑的机灵鬼的影子……
我拂开她脸上的头发,她的紫色唇彩已经被酒精冲淡了,露出少许红润本色,睫毛长得近乎失真,脸上有几道浮肿的红印,我想起了我那一巴掌……
我倚着床头慢慢坐下,拿瓶矿泉水仰头喝,她忽然翻身,一只白皙的手臂从我肩头垂下来,我见到了五枚涂得漆黑的指甲盖,我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指。然后,我就看见了那袖口上的一块黑渍,她笑意盈盈地用衣袖帮我擦鼻子的一幕浮上脑海……
从窗口望出去,这个午夜都市灯火辉煌,在这片繁华灿烂掩盖之下,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地带呢?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我梦见我开着“2020”冲出都市,在辽阔无垠的荒野上纵情飞奔,只有蓝天白云,只有绿草茵茵,只有速度和风,其他属于都市的一切都不存在……
在红蝶还睡着的时候,我就下楼上班去了。
中午,我在没人的地方打电话给阿猛:“你问问那个混蛋,问他为什么带红蝶去吃摇头丸!”
“鱼哥,我想你搞错了……”,阿猛吞吞吐吐地说:“小齐从来不‘嗑药’,是……是红蝶带他去……”
……我哑口无言。
“小齐说他是第一次碰那玩意儿”
“……你去把‘途锐’开回来”
“好的”
整个下午,我都在盘算下班回去怎么“收拾”红蝶。
但一进门,倏然发觉房间里空空荡荡,那个神秘的红发女孩儿已经不知去向。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阳台上晒着她的衣服,我的一大堆脏衣服和床单毛巾被都洗了,整整齐齐地晾在阳台上。柜子里少了一套“曼联队”的球衣。
她就穿着那套球衣出去吗?她身上没有钱呀?一个身无分文的穿着肥大球衣的女孩子可以去哪里呢?
她的手机关机。
我盘着腿坐在地板上喝啤酒抽烟,天黑透了的时候,阿猛和小齐来了。
阿猛把两个纸袋扔给我,我看到袋子上印着“麦当劳”的标志,我抓两罐啤酒扔过去,他们俩接住,坐下来。
小齐低着头说:“鱼哥,对不起”
我咬一大口汉堡,鼓着腮帮子嚼。
阿猛说:“这红蝶到底是干嘛的?我老感觉象是黑社会老大的马子!”
“我觉得她……,也没多坏……”小齐躲躲闪闪地瞅我。
阿猛:“开得起‘卡宴’的,不会是等闲之辈!”
我发烟,三个人点上,我把啤酒喝干,把空罐放在面前当烟灰缸,“她是什么人,是干嘛的,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是她爹!”
我一边抽烟,一边把两个纸袋里的东西都填进胃里,责怪阿猛:“我老鱼就这么点儿胃容量?俩汉堡能塞得满鱼肠子吗?下次给我带四个!”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圆圆说,那个红发女孩儿一大早就把“卡宴”开走了。
星期六,我们仨又来到那片荒野,天阴沉沉的,诺大的戈壁滩上鬼影儿都没一个。“骨灰级”玩家和普通越野爱好者的一个区别就是,我们不会因为天气原因而改变活动计划,须知雨中越野也有着非同一般的享受!我们嘲笑那些无知的“小儿科”人物!
雨终于下了,越下越大,绵绵密密裹风挟雷。我打算和老伙计“2020”挑战一次极限,我的手握住分动器手柄,挂上四驱,雨点砸在风档上,被雨刷快速抹去,我深呼吸,抬起离合,重重给油,“2020”咆哮着猎豹般窜出,我高呼:“老伙计,冲啊——!”
“神行者”超越了,我左拐,下坡,冲出,“神行者”落在了后面!
“途锐”超越了,我右拐,入水,两侧被甩开的巨大水幕冲天而起,“途锐”出现在了后视镜里 !
雨点疯狂地扫过车鼻,但丝毫也没让“2020”有任何畏惧!我们人车一体,一往无前!在风雨迷离中尽情地发泄长久以来的激情!……
“途锐”先进的空气悬架使底盘升高,毫无迟滞地冲上一个高坡,尾灯红光一闪,停住,鸣笛欢呼!
“神行者”稍慢,却也没有任何吃力,稳步上坡,闪灯,停止,鸣笛!
“2020”来了!——怒吼,冲击,然而却在半坡松软的草皮上打滑……。后退,再冲,离坡顶差之毫厘,四轮空转……。倒车,凝神,飞——!前风档里出现了灰色云层和闪电……,车头落下,一顿,风雨荒原重新出现在眼帘,左右方分别是桀骜不逊的“神行者”和“途锐”,成功了!
三个男人跳下车,在风雨中互相拥抱……
雨停了,乌云散去,南国绚丽的阳光洒下来,天边出现了“长龙吸水”的彩虹奇观。
小齐忽然说:“要是‘卡宴’在就好了……”
我和阿猛无言。后来我们都很少说话。
下午,小齐接了一个电话,说:“我老爸从欧洲回来了,两个小时以后的飞机……,我得走了”
阿猛说:“鱼哥,收工吧”
我说:“你们先走吧,我明天再回去,在野外比在公寓里睡得香”
阿猛沉默了一下,很认真地说:“就越野境界来说,我和小齐永远无法超越鱼哥!……虽然我们的车比你的高档!”
我笑:“得,赶紧走吧,在这儿卖弄什么深沉呀!你明天不是出公差吗,回去努力工作,哪天发达了换了‘悍马’,就把‘神行者’送给我”
哥俩一笑,我们挥手道别。
我把“2020”的车顶帆布掀去,让车仓暴露在阳光下,把靠背放倒,躺下,脚搁在方向盘上,戴好墨镜,很快就在幕天席地里进入了梦乡……
(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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