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温柔可爱的妹妹叫筠儿。圆圆的脸蛋儿,齐眉的刘海,长及背心的秀发总那么飘逸。妹妹的个性温柔、文静。是很淑女的那种女子。说话秀秀气气,走路斯斯文文。大学时曾有高年级的文学师兄引用诗人志摩的一句话来赞她“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水莲花般不甚娇羞”是的,妹妹就似那如莲的女子纤尘不染,清纯脱俗。
筠儿是我大学时认下的妹妹,当时我与筠儿同桌,与后排的两位男生一起,结拜为异性兄妹,分别是大哥、二哥、老三(我)、老幺(筠儿)。论实际年龄应我是四兄妹中的老幺,但因筠儿的文静、秀雅,娇小、大家不自觉的就把她排在人人保护的老幺的位置上。当时的我与筠儿可是学校的一对姐妹花。我,活泼开朗、多才式艺;妹妹,清纯、文静而温柔。我们这一动一静的组合还真惹眼。青春年华,如花蕾初放,美丽女子总会惹来那异性男子火热的目光,最终我与班上的一男子相恋。而妹妹呢,却终是洁身独行,其实并不是无人爱而是妹妹的心中早就藏下了青涩年华时的同窗男子——旭。
旭是妹妹初中最后一年的同学,朝夕相处使情窦初开的他们相互有了好感,可最后,他们却没考到一起上高中,于是,高中三年鸿雁传书,在书信的传阅中,一份真而纯的感情渐渐生长。大学时,妹妹与我同校,最后成了同桌,而旭却考上了河北的一所飞行学院。记得初听妹妹谈起心中的王子旭时,满脸的幸福笑容,这世间就旭是最好最帅的吧,后来也曾看到旭寄来的照片,确实英俊帅气。记得那时花飘雨飞时,妹妹总爱坐在教室的窗边,手捧脸儿,望着窗外,我知道,那时她一定又在想她心中的旭。然后,看着妹妹秀发拂面,写下或忧郁或轻快的话儿放飞。那时,妹妹与旭基本是一周两封信,很准时。有时,晚一点的话,那寄来的信定时厚厚的,因为里面是几天写下的内容。妹妹看信时,总是静静的,快乐时,淡淡的笑容就会浮上脸颊。忧伤时,会轻蹙眉头,一声低低的叹息从口中发出。真是让人怜爱。我也曾在妹妹高兴时有幸看到旭写给妹妹的信,信里真纯的爱恋让人为他们幸福的叹息。他们就这样爱着对方,几年的爱恋让妹妹藏下了旭几百封的信。而这样洁白如荷的秀雅女子,她不多情却让别人对她多情啊。
记得有一天,妹妹很失神的坐在教室,非常烦燥,看她刚默默的看过信,还以为是旭的呢,问她,她才说:“梅子,我很烦!很烦!”我问:“怎的了。”她向我道出了事情的原由——原来妹妹高中时,文文静静,读书认真,成绩也较好,引起了当时学校一位老师的喜爱,爱一个人也许没错,可错就错在这位老师是一位已婚的男子。从妹妹考试起,他就妹对妹妹非常关心,曾主动说帮妹妹考一个好的学校,而当妹妹考上我们学校后,他就开始给妹妹写信,可妹妹却从不理他,唯一一次的回信,也是教他别给她写信,要珍惜家庭,善待妻儿。可那位老师却不管不顾的对妹妹痴情万分,不管妹妹回不回信,他总是一如既往的给妹妹写着信。他在信中说不管妹妹接不接受他的情感,他都会关心妹妹一生,那时他已是妹妹原来就读高中校的副校长,他说待到妹妹书读结束,他一定会给妹妹找一个好的工作,好的学校。妹妹那天把他写来的信给我看了,我发现他的文笔不错,写得也很深情。可那时的我也不知该怎样来劝她。几天之后,妹妹对我说:“梅子,他来学校了,住在学校的招待所,他非要见我,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一定要给他说清楚,我对他没感觉,我也不会爱他。但我很烦他老来找我,写信给我,今天我想把这件事情做个了断。”别看妹妹文弱却也坚强勇敢。我跟妹妹一起来到了招待所,我看到了他,是一位清秀儒雅的男子,见到妹妹时,我看他的双眼红红的,从眼神里应看得出他对妹妹是真情的,见到他我不知说什么,(其实我也不能说什么,妹妹叫我去,是为让我给她壮胆。)妹妹礼貌的问好之后,就噼里啪啦的把她想说的话一气说完,大意是说谢谢他的喜欢,但自己不会爱他,也不可能爱他,因为自己早有了喜欢的人,让他珍爱妻子,爱自己的儿子等。妹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妹妹说时,他就那么痛苦的看着妹妹,妹妹说完,准备掉头就走,可他没说什么,却强要给妹妹200元钱,说让妹妹学习上用。妹妹却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出走去,我回头看了看,看到他失神的一下跌坐在椅上。几天之后,妹妹收到了他的来信,妹妹看到信封的字迹,就不愿打开,最后她让我帮她看,信中他写到:“我不知我是怀着怎样的悲伤回到学校的,看到你绝然而去的身影,我知道,我今生是无缘得到你的爱了,虽然我是那么真诚的爱着你,为你我愿离婚等你,你走后,我把那钱也留在了招待所里,就让哪个认为幸运的人捡去吧,我其实只是真的想给你以关爱与帮助,可…………”看着他的信,我在心里叹道——爱是相互的,不是一厢情愿的事。不是妹妹无情而是你本不该爱上她啊!
大学时我还知道,我班与另一班的二个男子都喜欢妹妹,可妹妹却从没动摇对旭的爱恋。就在我们大二的一个夏日里,妹妹对我说:“梅子,旭要回来了,他的奶奶去世,他将回来,到时他也会来看我的!”我知道,旭的回来真的不易,从某种角度上说,旭是军人,军规军纪真的很严,他能回来一次是真的不容易。记得旭来的那天,我们寝室里的姐妹都为妹妹高兴。我与妹妹一同去到招待所看的他,记得当时妹妹与我去时,大姐还笑嘻嘻的对妹妹说:“筠儿,今晚就不回来了,好好与别人谈谈,明天别人又要走哦!”妹妹娇嗔的对大姐说:“大姐,你呀……!”见到旭,感觉比照片上的他更见帅气而沉稳,还有农家孩子的一种质朴,看他们相见,我就走了。妹妹去时是下午的4点,回来时是晚上的11点多。本想妹妹会是满面春风,可看她的面容却充满了忧郁。问她,她却说下午一起出去吃饭,转了转,晚上就是聊天,聊了很多很多。此外,妹妹没说什么,但我看着她,心里隐隐为她担忧,为什么忧郁写满了妹妹的眉头啊!
接下来的日子,看妹妹与旭依然是鸿雁传情,但有时妹妹会一个人发呆,有时还会突然对我说:“梅子,做军人的妻子是不是很累,很累?”有时,她也会对我说,不知她与旭会有结局吗?他毕业后会分到哪去啊?我呢?一缕忧愁缠于她的身上,挥也挥不去。就这样,大学时光也就很快的过去,转眼我们也就离别,记得离别时我与恋人泪湿衣襟,但也有与妹妹抱头而哭泣下的泪。假日里我曾写下了信向妹妹问好,直到开校时,妹妹才从她工作的学校给我来信,信里她邀我去玩,而记得最深的却是她说,别再在她面前提起旭,原因,她却没说。
就这样,我们都融入了繁忙的工作中,有一天,突然接到妹妹打到学校办公室的电话,那是离我们工作有一学期吧,记得是95年的元旦,接到她的电话我真是惊喜,电话里我还没表达清我激动的心情,却听妹妹用她有些奶味的秀气声音说:“梅子,元旦来玩吧,我要结婚了!”什么?!!我当时真的太过意外,我直接的说到:“妹妹啊,你的声音都还这么稚气呢,怎就要结婚了?”那时妹妹应是21岁。我们同岁,所以我记得很清楚的。她却说:“有什么啊,反正人都是要结婚的。”我问她:“新郎是谁?”她说是我认得的,是她高中时的同学风。我说:“怎不是旭啊?”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最后,她说:“你一定要来啊!”带着疑惑我去参加了她的婚礼,婚礼上的妹妹并没新嫁娘的欢喜,一脸的平静,而我,从去到回,也没能与妹妹说上几句体已话。只记得酒宴上,妹妹敬完酒,坐在我身边吃饭时,不知与风说什么,听到妹妹说:“风,你能娶到我是你修了八辈子的福呢!”风是妹妹高中的同学,那时他就很喜欢妹妹,妹妹大学时,他没上学,家里买了车,他自己跑车,每次来到我们学校所在的市,他都会来看妹妹,因是同学,本身也没恶意,所以,有时妹妹也会跟他出去一起吃吃饭。但我真没想到,他会成了妹妹的夫君。风看来也是帅气英俊的男子,只是在他身上看得到一种纨绔子弟的味。参加完妹妹的婚礼,我有一种强烈的感受——妹妹再不是我的妹妹,而是他人的人妻了!就像心隔远了一样,再也不能头碰头的在一起谈笑了!内心有一种深深的失落。再后来,妹妹写信叫我暑假去玩,她告诉我,怀宝宝了,这又让我感觉吃惊。因为感觉她人生的步伐走得也太快了些,有些难以理解,而那时的我却在与恋人无耐分手后,连朋友也还没有呢!再这之后二年,却失去了妹妹的信息。
记得又是一个夏夜,同事们正在我快乐单身汉的寝室里玩麻将时,(嘿嘿,注名:梅子本人从不打麻将,不喜欢!)电话响了,拿起听筒,竞然惊喜的听到,传过来的居然是二年多没了音讯的妹妹,平静的话语里听到的妹妹好似已经历了无数的人生悲欢。最让我震惊的是她说:“梅子,我想离婚了!”我连说:“什么啊,什么?!我这都才准备结婚呢,你却又要离婚了?!!”后来妹妹向我讲述了这两年的经历,妹妹工作的学校也是她们县的一所老牌高中,妹妹在初中部。从妹妹进学校始,那个学校的校长就盯上了妹妹,总想在妹妹身上找点念头,可妹妹却没让校长得逞,于是后来,妹妹在生下孩子后,就停薪留职出外漂泊。到过成都,在一个公司里呆过,试用一个月后,老板却有些意外的让她去当公关部经理,可妹妹却认为她并不是那些人中最适合最配当公关经理的人,结果妹妹炒了老板鱿鱼。漂泊半年后,妹妹的父亲誓死要让妹妹回原校来工作,说女孩子还是应守着一个稳定的工作。结果回来之后,因原来的一些过节妹妹过得也并不开心,就那样不紧不慢的教着书。而妹妹说要离婚是因为她与风生活在一起之后,无法容忍风胸无大志,不思进取的个性及其他原因,所以想离婚。我说那孩子怎办啊,谁知她却说;“女儿一直是爷爷婆婆带,与她也并不亲热。个性也有些怪,并不很乖巧,所以,对自己的女儿的感情也不很深”我听了之后,默然了,我不知怎样来劝她,觉得她对婚姻的感觉已死。而妹妹也在电话里对我问道:“梅子,是否自古红颜真薄命?!”还说她对任何男子已没感觉,最后,她说她大概不久还会出去,不会长久的教书。放下电话,才发现与妹妹通话竞达4个小时之久。在屋里打麻将的同事还笑说我在与谁热线电话,情意绵长呢!回想与妹妹的交谈,感觉到的是很多的无奈,虽然我那时无法看到她的容颜,但我却感到妹妹的心似已变老!
自那之后,我再也没了妹妹的消息,但牵挂妹妹的心却不变。当当年的大哥打来电话问起我妹妹老幺的情况时,我也不能给大哥好消息,大哥非常想我们四兄妹能在一起聚聚,让我试试看能不能与妹妹联系上,可我各种方法试过,却也没能联系上她。正如我在文章《忆兄妹》中写到“如今的她不知漂于何方,那柔弱的双肩可能为自己撑起一方小小的天空?真愿我的妹妹今生能过好。”
妹妹啊,你如今在哪?可知风雨里有为你牵挂的一个人,一颗挂牵的心?可否记得我们走过的岁月,留下的苦乐欢笑?妹妹啊,你——如今可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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