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面第二节:
在车上,温柔问她可怜而无辜的弟弟,“傻瓜,为什么不跑呢?她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弟弟身上,弟弟也哭了,他说:“‘我不疼,姐,你别……哭,我一点……也不……疼,弟弟断断续续地说:”我看到爸爸流血了,爸爸摔倒了,我去扶爸爸,我绊了一跤,跑不动了,温柔望着弟弟那坚强后隐藏着伤痛的表情,有说不出的疼痛在心间,他到死居然也是因为要救父亲,难道他从不记得父亲打他们的那一刻了吗?也许吧,他真的太小了,不懂得人们口中那些所谓的爱与恨。
看着弟弟再次昏迷的表情,温柔真希望代替弟弟承受所有的伤痛。她多么害怕多么无助,害怕弟弟就这样永远地睡下!在那几年都没有父疼母爱的日子里,她和弟弟相互依赖惯了,谁也分不开谁,她给了弟弟所需要的温情,弟弟也给她在脆弱的心灵上带来了慰藉,如此孤苦无依的手足情,是没有几人能体会,没有几人能理解的,看着无罪的弟弟,温柔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一样的紧张,一样的恐慌,如果要失去了弟弟,她以后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没有了弟弟,谁在她疼她痛的时候安慰她?她不能失去弟弟,如果可以,温柔愿用自己的命来换弟弟的命,温柔一个劲祈求,希望上天不要那么残忍,很快到了镇医院,可由于弟弟的伤势太重,要转院,不管转到那里温柔都会陪着弟弟的,她不会在弟弟最需要她的时候不在他身边,他可以不见自己的父母,但不可以没有温柔在他身边,她和弟弟同风共雨的相依相伴,是别人所无法洞穿的。也包括她那不像父母的父母。
如果,弟弟出了什么事,温柔永远也不会原谅妈妈,他是温柔多年的精神支柱,失去了弟弟,温柔也会倒下的,没有了弟弟,温柔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弟弟就像温柔的另一个生命,没有了弟弟,温柔就等于没有了灵魂,在医院里,望着输进弟弟血管里的血又全部流了出来,温柔好害怕,一个劲追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输不进血呢,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医生……求求你,救救他,医生,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医生,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治好他,求求你了,温柔无助而脆弱的哭声,让天地动容,医生也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可这一切仍无法挽留住弟弟的生命,鲜红的血把整个棉被都染红了,家里的钱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用在了治病上,从存款到一无所有,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风水就转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弟弟每天输血,可仍无济于事,在输血期间,他醒过,还和温柔说过话呢,他说:”姐,我肚子好饿,好像吃你煮的红薯稀饭,温柔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痛说:“只要阳阳乖,快点好起来,姐一定给你做最好吃的饭,阳阳,你一定要好起来,为了姐姐,你一定要活下去,姐姐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望着弟弟那没有血色的脸,和因几天不能进食而缺水的唇,温柔再一次哭了,哭苍天对自己的不公,哭陌生人的那样残忍,哭爸爸的无能,也哭妈妈的背叛,是一切一切让温柔和弟弟永远的分了,是这一切让她和弟弟再也无法相依相伴,不是这一切弟弟也不会从她的眼前消失。
温柔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九六年十月二十三日的早晨,也是她不吃不喝守在弟弟身边的最后一个早晨,由于多日来的疲惫,温柔睡着了,在沉睡中她被弟弟强力的动作惊醒了,那一刻温柔愣住了,吓坏了,一个劲抱住乱动的弟弟,一边大喊,快来人啊,医生,快来人啊,医生,当医生赶来时,已经太迟了,经过长时间的抢救,医生也无能为力了,看着医生无力地对自己摇头,温柔一下子掉进了一个黑暗的世界里,等她再次醒来,扑到弟弟身上,内心的疼与痛全化作了伤心的泪,落在了那染满弟弟鲜血的棉被上,她悲声痛哭,哭出她和弟弟多年的成长心酸,哭出她和弟弟多年的风雨委屈,温柔拼命晃着弟弟那已失去知觉的身体,、一声声叫着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名字,阳阳,阳阳,你睁开眼啊,我是姐姐啊,你看看我啊,阳阳,你不要姐姐了吗?你不是说没事了吗?阳阳,阳阳,你不是说要吃姐姐做的饭吗?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不理姐姐了,阳阳,是姐姐不好,是姐姐对不起你,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啊,你让我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啊“?那个几日前还活蹦乱跳的身影,此刻却成了一动也不动的冷尸,那伤,那痛,在温柔的心口上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抹不平的疤,望着弟弟的安静,他没有了先前那痛苦的表情,所剩下的只有那如睡容一样的平稳,还有那因失血过多而腊黄的脸,温柔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已成定数的事实,她恨妈妈,她明白,妈妈一直看不起爸爸,一直觉得爸爸没用,也许她根本就后悔当初和爸爸为什么会结合,可她也用不着用感情来伤害一个无罪的孩子啊,就算她不爱爸爸,难道就没有结决的办法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让悲剧上演呢难道这个家被毁她没有责任吗?她不该觉得对这个家有所愧欠吗?她更对不起自己那无辜的弟弟,温柔此刻是多么恨她,是她,贪慕虚荣向往富贵的金钱生活,害自己失去了弟弟,温柔永远也不会原谅她,永远都不会,她配不上母亲这伟大的词汇。九六年的十月二十四日,温柔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个日子,那天是弟弟的祭日,天下着濛濛细雨,没有一个亲人为他送别,只有温柔淋着雨陪弟弟走完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程,他安祥地躺在一个小小的棺材匣里,温柔姐姐默默地守候着他,看着弟弟,就像观望着熟睡的他一样,很小心,很小心地,好怕惊醒他,可她知道弟弟再也不会醒来了,再也不会叫她一声姐姐了,就这样,温柔用眼泪陪着弟弟,一程最后的一程。
此文未完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5-6-29 19:25:35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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