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悠闲的雁字荡过耸着大理石锥圆尖顶的教堂时,钟声敲破了黄昏的静谧,穿着白色礼服的祈祷者开始在旧地念着什么。
——朋友啊,这是人们在做祈祷了。
庄严的十字架,鬼魅的灯台,华丽的着妆,堂皇的大厅,伴着百米外的钟声在跳动,神奇的柱杖在耶酥的圣像前挥舞,与晶莹的琉璃器交映着闪烁逼人的金光。
——朋友啊,他们在起誓,他们在愤怒,在准备一切号令了。
也许几百年,几千年以后,他们仍这样祈祷,做同一个礼拜,聚集在同一座殿堂,对着同一尊圣像,念着同一本圣经,不间断地向他们的崇拜与信仰祈祷着安宁与自由。朋友,如果你也想向公平祈祷什么,就在每一天刚推开的窗子前忠诚地合着十字。窗子前不一定要有大海,也不要有树,有阳光,有鲜花,虽然没有人听到你向公平寄予了怎样的嘱托,反而真诚的希望永远不会凝结成忧郁与失望,至少有了你的坚持,你传神的眼光。
不尽人意的夜幕降临之时,与你的伙伴一起去海边听涛声吧,倘若还有风吹得动你的衣襟,倘若淘气的海水还恩能够在你的脚丫子里逗留,倘若星天还没有收回遗失的几点,就与伙伴们在一起坐在充满海风的码头,对着繁星默许吧,都市的霓虹灯的光芒,应该扰不得任何正在祈祷着的朋友的视线,呼啸的海涛声也应该盖不过他们与天使的对话,当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时,你就不会感到黑夜的乏味了,虽然此地不一定有搁浅的船帆,不一定有爬上海滩吹风的海螺,也不一定会有拉得很长很长的汽笛声,但如果天边奇迹般地划过几颗明亮的流星,不要欢呼,不要追逐,那只是天空向朋友预示着幸福,预示着快乐,预示着一切放松自如的心情,虽然交流得那么短暂。
冷风又来侵袭了吧,门外深秋的宁静让人不得去领味一翻,这样凄清的时节,满地卷起了落叶,一层又一层的桂花,檐角的风铃也许倾吐了一阵又一阵的摧音了,带上一本爱看的书,到一块不一样的境地做半晌;柳湖畔,竹溪头,涧桥上,似乎都不算最合适的去处,细想一下,结果漫步到了一棵枫树前,本来一树火红的叶子一下子在双眸间消失无踪,连清淡的气味,空气中都没有夹一丝一缕。朋友请不要叹息转身离开,即使是风树上最后几片黄黄的树叶也值得摘下来好好保存,夹在书缝间,让这一瞬间从此在记忆中熔铸下来,将来到了何时,再怀念起往昔的婉约的情节,就对着保留的那几片树叶小许下你的第一千零一个愿望,深深埋下头,祈祷着没年缤纷的四季里会有梦想在此迂回。
如果朋友哪天梦见尖塔的教堂,就对着那门口守望,此刻不用祈祷什么,因为你的心早以飞向幸福那边了,真的人间,也早以雪花飘飘,我在那熟悉的窗前想:昔日的海边或许消失了,那株古树也在此时看不清楚了……(作者 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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