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
几场急雨过后,六月就这么寻着雷声的来路渐渐走到了尾声。随着暑气的加重,街上的行人开始有了燥热的表情,不知是因为心里的郁闷,抑或是天气的不近人情,使得那些本就匆匆的脚步如今显得更加匆匆起来。
或许就是因了这恼人的心情作怪,这一个月在文字上的收获,实在是少得可怜。都说人在困境里能够让思维转的更快一些,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了进步,只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却又一时说不出,真的好怪啊!
这一段时间常常失眠。午夜过后,当一切都渐渐静了下来,本应是最好的休息时间了,而我,反倒清醒起来。设想了许多的写作内容,却也都是一句空谈。因为新换的寓处没了电脑,所以,在纸上写下的就是那么几首不成器的小诗。当每一天重新开始后,要面对的便是一些工作上的忙碌或者清闲,而那些在夜晚想好的内容因了不及时记录,竟也都是随着浑浑噩噩的梦一起散去了。
仔细想想现在的人,还真的是有些退化。当习惯了在键盘上敲字,笔竟变成了有些陌生的东西。至少我是这样的,写字的时候,那种手指僵化的感觉,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不该有的悲哀。
因此就更加地怀念那些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的岁月。
在我的家中,至今珍藏着很大一摞信件。那时候没有电话,没有手机,不懂网络为何物,却同样有相知的朋友。我在最初流浪时曾结识一位兄长,最初的写作也是因他而起,如今回想那段漂泊的日子依旧感慨万千。你知道吗,有两个人曾在离家几千里外的工棚里记录自己心底的梦想。那些最初的文字,虽幼稚却也饱含着激情。
当我后来与他分开走上向着如今的路以后,有几年的时间都是靠书信来联络,我们把信当作散文来写,愉悦和鼓励对方要在困境中坚持的同时,也锻炼了自己的写作。然而这些如今都成了回忆,现代过于方便的联络方式一方面在证实着我们没有空空努力,一方面也掠去了那份手写的美好。
一个短信,一个电话,很快就传递了彼此的心情,当听到对方春风得意地游弋在商海里的声音,那份喜忧参半的感觉啊,或许就是我今生已经无法更改的性格!
当我此次放弃已有的安逸重新踏上旅程的时候,原本想带着那些未及整理的稿件,却又奈何于已经装满的行囊。那里有我们共同写的一部小说手稿,是我此生不可磨灭的记忆,记录着我每一步虽不悲壮却也算精彩的青春啊!
昨夜躺在床上看你的文稿,浮想很多。关于故乡、关于往事、关于曾经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份失落……
故乡在梦中不会变了模样,当我每一个白天或者夜晚走在这城市的大街上,都会禁不住想起。倒不是因为单纯的想家,而是在怀念一些在不知不觉中失去,却又为之无可奈何的东西。那是一份人生的无奈,你明知道它很美好,但却无力靠近它。
闲暇的时候,我爱骑上自行车去转老北京的胡同。在那些曲曲弯弯的巷子里找一份古朴的感觉,可惜的是有许多的地方已经今古交融,没了最初的样子。在这里行走,我总是希望不要听见人说话的声音才好,因为,本地的口音很容易就打乱了我沉浸在遐想里的思绪。静静的脚步伴着飘摇的游思,只当作是在故乡的胡同里走了一回。
那日在一个很窄的小巷里徒步行走,忽然想起顾城的那首《小巷》:小巷/又细又长/我用一把钥匙/敲着厚厚的墙。大概是这几句,我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诗中那份茫然的问询和心情将我困扰了很久。回去后,我也写了一段很直白的句子,录给你看看,《过安平巷》:
对面走来的人啊/请你/千万不要开口/不要惊动了/那只蝴蝶/还有/矮墙的爬山虎上/我那/一瓢清水/洗不尽的乡愁。
心情如斯,恐又惹你伤感了。
单位外面的路两边长满了几十年的老树,这里与以前的住处不同,虽然我是由十七层落到了四层,但却有了落于实处的感觉,不再被那种空中楼阁似的空虚所困扰。更可喜的是,还拥有了如此多的树荫,每日面对的不再是那些灰色的建筑或者耀眼的霓虹,而是隐藏在树叶深处的鸟鸣。
在这里,心情烦闷的时候可以走到那条不太繁华的路上,听风的脚步在树梢轻轻地走过,那细碎的声音融在不时的鸟鸣里,竟也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虽不是天籁之音,却给了人一份大自然的情怀,当所有的不快乐随微风而去的时候,心境也会随之明朗起来。或许,这也应该算是一种自我的调节吧!
说到天籁之音,不禁想起音乐。不知道你喜欢哪种乐器?我在家的时候,长箫短笛的还算能吹出一点音符,可是来的时候却忘了带。这样也好,毕竟这城市的污染已经够严重。然而,有些喜好是改不了的,前几天在街上看到有人吹着葫芦丝在大街上招揽顾客,一时好奇便买了一支。那声音真的好听,只可惜我吹不出好的调子来,只是把一腔的郁闷给吹成了另外一份噪音。好在一起住的室友还算喜欢音乐,他戴上耳麦听自己的流行曲,我坐在床上吹我的葫芦丝,倒也相安无事!
有时候发现,幸福感觉的到来其实也很简单。一声问候,一个微笑,都可以带来内心的感动。今日清晨下楼,就在我转过二楼的楼梯时,背后传来一声稚气的声音:叔叔好!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穿连衣裙的小女孩儿,有些羞涩地站在那里。当我说小朋友好,你真有礼貌的时候,她回过头向门里喊道:妈妈,叔叔夸我了!看着孩子那天真无邪的甜甜笑脸,一份属于儿童的快乐啊,竟也在我的心头荡漾开来,心情也因此地晴朗起来。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断断续续的思绪留下了以上的文字,但愿它给你带去的不是酷暑中的烦闷,而是流火七月里的一份清凉!
2005-6-29
本文已被编辑[wintermorning]于2005-6-29 10:13:2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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