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你的面前,阳光笼罩着城市,想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膜……
来来往往的汽车很平常的飞驰而来,又渐行渐远。留下了卷起的尘埃一圈圈的和着声声向上的叫卖,饭铺蒸腾起的白雾和各色各样城市的早上徽剧汇聚着的隔夜的郁结一并袅袅的升起一直升到这个巨大的隔膜的某个角落,久久的徘徊,游离。
你迎在我兀立的地方,在这安静、寂寞的矮墙败瓦间,温柔的看着我,眼神中浸着这个城市的气质,忧愁而怀旧,故都的秋色仿佛有意在这本已不堪的情调中央区荡一层悲壮的涟漪,一如清澈剔透的葡萄酒中的血色黄昏……
然而我的心却不忍温暖,害怕江海下百川的不及掩泣。而现实似乎更不能温暖,难道抑郁如我们的镇静,还远不能承受这微小的创伤所带来的悲惨与冷酷吗?或许我们早就应该忘却,如果记忆也算一种痛苦的话,陷入那层深厚的摩耶之幕中,等待炽热的减退、冰冷,乃至最后的寂无,也在这前行的回溯中等待最合理的解释。宿命吗?很久以前,上苍把他的不公强加给了你,让你在时光的轮回中听凭暴虐的毒梭,让你的孩子忍受我止息的痛苦,仿佛要榨光你接触的才华,剥离你华美的衣裳,鞭笞你洁白的肉体,囚锁你贵族的灵魂,而你所信赖的开拓者们也在游离与怯懦之间逐渐丧失掉了生存,丧失掉了一段段高贵自由很尊严的往事,进而丧失掉了你 ,于是,六十年前的那天,你挣扎着伸出手来,却挽不走一片硝烟。
现在我活生生的走近了你,走近了你曾经的死亡之躯体上所孕育的松柏、象征和平的白鸽和身边三五成群的人们。我无言的看着这一切,脚下是青石铺就的路上一双双曾经沾满不堪回忆的足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而心却出奇的平静,有时候也许重温是体验承受的最好方法,而音乐总是在最适宜的机会表现重温之途径,安魂曲的弥撒氛围漂浮在半空,一样的不朽,一样的伟大。我们真的应该虔诚!虔诚的放弃,这浅薄的恰恰是最恶毒的垢辱,虔诚的放弃,这愚蠢的恰恰是最激烈的刀枪,虔诚的放弃,这倒退的恰恰是最简单的野蛮。放弃吧,既然我们已经失去了作为过去的光荣,就应该承担这一经别离即成永诀的责任,放弃吧!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而我们也什么做不了,真理犹如在那宇宙最深处绽放的光彩,永远不可能泽被我们,只存在在周围的荒谬的真实歪曲左右着我们的身不由己,谓之命运,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我们而我们却不自知,谓之造化我们永远无法理解人们之间的深层次的矛盾,一如所践踏的通往真理的道路,谓之不合时宜的方式进行的无意义的辛劳。我们只允许被自己的本性所左右,却不知感性的崇高阶段互相达成的寓于幸福之中的善良,谓之全人类的救赎。
忏悔,守在你的面前,看着这座城市在遗迹的倒退上重新建立新的诅咒的可能,触摸着你那被鹅卵石包覆的坟冢,感受着它的班驳与粗糙,感受着一个亡者的成长,感受着那一份蕴藏了六十年的孤独与凄迷,通过玻璃夸大了的太阳,似乎显的更大 ,正在不竭余力的照临着整个世界。远处,一对孩童鱼贯步来,在你的怀抱中跑着、跳着,挥着手,相互的既而来、离而去,风里裹来了若有若无的缕缕檀香舞动在空中消散,显出安详、祥和的样子,此时,我无所适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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