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明明把你锁在遥远的记忆深处,你却穿越千山万水来到我的梦里,轻叹一声说:“半生沉浮,不知何处才是我的归宿。”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慌乱地说:“坐,坐。”我给你泡了杯茶,是你最爱喝的黄山毛峰,我们就这样静静对坐,难得一聚,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自从离开你后,内心一片荒芜,事业上又遭重创,每日借酒浇愁……”听到这里,我的心痛得像裂开了一般,看到你日渐消瘦,我不禁深深自责。原谅我对你关心太少,我何曾有一天把你忘记?每一次提笔想问候你又无奈凄然放下,不是不愿,而是不敢,怕再给自己套上情感的枷锁,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
记得那次陪你看足球赛,我感慨地说:“没想到还能再陪你看足球。”你哈哈一笑:“看你说的,像生离死别似的。”然而命运注定我们只能忍痛别离,人世间美好的东西我不奢求,只要看一眼就足够。还记得那次和你道别,我叹息说:“这次不能陪你看球赛,真遗憾。”你安慰我说:“没关系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没想到那次分手竟成了永别,从此我再也没能见到你,你那灿烂的笑容只能依稀出现在梦里。
再皎洁的月亮,也只能一个人独赏;漫山的红叶尽染,我只能投以伤感的目光;打开诗笺,尽是浸透泪水的字行;回首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少欢欣,有多少憧憬,枫香淡淡、云舒晴空,美若幻梦。
你曾说事业就是你的一切,在经历了婚变的打击后,你更把事业看得犹为重要。你每日不知疲倦地疯狂工作,不肯好好休息。我劝你注意身体,你总是无奈地说:“哎,由不得我。”你那一声轻轻的叹息,仿佛锥子刺入我的心里,我纵是忧心似焚,却只能干着急,在你的世界,我永远只能旁观,不能参与。
那一段时间正值欧洲杯足球赛事,你白天劳累了一天,还要看深夜两点开始的球赛。我劝你早点休息,你像小孩子一样哀求我:“足球早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让我看吧,求求你了。”看到你那可怜的模样,我动了恻隐之心,只好说:“好吧,下不为例。”你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在我面前你忘记了身份、地位,你就像一个年幼的孩子,顽皮而又淘气。
我常常想: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大海的胸襟,什么样的心才能如蓝天辽阔,什么样的赤诚才能与秋枫换色;你就像一本厚厚的的典籍,我常常静静地久久地读你,除了赞叹和欢喜还有太多我读不懂的深邃。
而今,你的事业又有起色,我由衷感到欣慰。多少天来,我担心你,牵挂你,害怕你生病,顾虑你的饮食起居。而你也习惯了我的关心,习惯了我把你当作小孩子一样对待。在这个漫长寒冷的冬天里,有谁照顾你、陪伴你?在你最苦闷最无助的时候,又有谁安慰你,开导你?原谅我不能在你的身边为你分担忧愁,对你我只有愧疚,只有忏悔。希望你早日拥有你所想要的幸福,这是我的期望,但愿春暖花开的时候,能传来你的好消息。
多少个长夜,我辗转无寐。有几次梦见你,你都离我很远,身影飘忽不定;我呼唤你,伸出手想拉住你,而你却渐渐走远,没有和我说只言片语。
你怎么来了?正准备忘记你,你却踏着月色而来,出现在我的梦里,深情地说:“如果有来世,我还想再遇到你”。我只能长叹一声,噙着泪说:“但愿如此。”“我尽力想忘记你,却总是做不到,明知道不可能,却摆脱不了这段感情的困扰。我醉了无数次,醒来后却依旧痛苦。”你喟然道。我顿时泪如雨下,我的手微微颤抖,我多想为你抚平紧皱的眉头,可我却只触到冰冷的被角,它早已被我的泪水浸透……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你越感觉到美好的东西,越不能拥有;当你品尝过甘甜后再去品味苦涩,蓦然间悟出了许多。曾经拥有就已足够,命中注定不能得到的东西又何必去强求;天荒地老只是传说,再美的流霞也会转瞬即逝;红尘漫步,有眼泪有欢笑,有快乐有苦恼,春暖秋凉,严寒酷暑,风雨兼程,得志失落,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就让我们彼此真诚地祝福——生活中溢满鲜花的芳菲,不再有孤独和伤悲。感谢上苍让我们相遇,让那些平淡的日子充满了诗意;感谢你把我放在心灵深处,我只是一个最平凡不过的人,不值你为我承受痛苦;你的人生注定一路辉煌,你会得到无尽的快乐和幸福。而我也将顺着自己的轨迹黯然前行,直至岁月将暮。我们就像蓝天上的两只风筝,不经意地邂逅如长空里亮起一道光辉,匆匆地对视得来的是一生的沉醉,纵然望断天涯、独饮苦酒我也终将不悔,虽然你只能顺着你的,我只能顺着我的路线返回。人生无所谓拥有,只要曾经美丽地经过就是一种幸福。再对你道一声珍重,走出这个孤冷寂寞的严冬,你必将会迎来春天的万紫千红。
写于2004年冬
(二)心语涓涓
我说你是山顶上的一棵大树,伟岸挺拔,枝繁叶茂,渺小的我无法和你并立;你说我是高天上的一朵流云,轻盈飘逸,遥遥难及,恍惚中你把彩虹当做了天梯。
其实我离你并不遥远,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你固守在我的心灵深处,没有人能把你代替,你陪我看星星看月亮,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你是一个默默无言的亲人。伤感的时候想起你,仿佛有了安慰;迷惘的时候想起你,宛如有了归依。虽然你并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关心我;虽然今生我们无缘相聚,但又好像彼此从不曾分离。虽然你我天各一涯,但我们看的是同一轮明月,触摸的是同一缕春风,脚踩的是同一块大地。人生美好的日子也有许多啊,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把握、珍惜?眼看青春即逝,华年将去,为什么我们不能面对现实,安安心心地来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我们要为自己套上情感的枷锁,让心儿怅惘,让流光蹉跎。
知道吗?我真心地渴望你幸福,深深地为你祝福。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拥有了你所想要的生活,那个最高兴的人就是我。这么多天来,我想了很多,人的一生不可能没有遗憾,上苍已经给予我太多,更可幸的是遇到了你,这个遗憾已被弥补。虽然我们的相识、相处没有真实的片段,只有一座虚幻的虹桥连接着彼此,但我已深深地感受到了幸福。
只是,如今你已远远离去,只给我留下无尽的思念和美好的回忆。
对你的做法我能理解,你是一个好人,你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你宁愿独饮苦酒。你编出可笑的话来哄骗我,只是为了让我把你忘记。但你可知道,我对你是如此熟悉,从你说的每一句谎言里,我明明看到一个真真实实的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摆脱痛苦,你遭受了太多的挫折和打击,不能再承受这遥遥无期的苦役。
我知道这一段时间里你经历了人生几乎所有的苦难和不幸。虽然你没有说,但是我都知道,因为我们的心是相通的。
难道我们之间只能是这样吗?你曾说我是好妹妹,我们是好朋友,难道真的不能如此吗?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不能平淡相处?还记得多少次月光下侃侃而谈,你爽朗的笑声至今还回响在我的耳畔·往事如烟,却又历历皆在眼前:你足足用了两个小时竟没有教会我传文件;我曾用语言的利剑狠狠地刺你,又多少次给你关怀安慰;我曾私下里多少次怨你怪你,可一看到你竟全然没有了脾气。我曾是一个多么清高的人呀,在你面前却完全迷失了自己。
曾经幻想着日子就一直这样过下去该多好,竟没有发觉阴云已悄悄涌动,骤然间就是倾盆大雨。雨后彩虹依旧,只是上面再也没有我和你。走过了一段伤感的心路,我渐渐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一切都是悄然无声,仿佛从没有发生过。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啊,我敢保证,但惟独对于你,我总是怀着深深的愧意。
当我看到你孤独郁闷,我的心里是多么酸楚!总想着春天已经来临,你人生的花园也应该悄悄复苏;总认为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定能早日寻到情感的归宿。想劝慰你却说不出口,多少次为你默默祈祷,遥遥祝福。只因为你是我的一位远方的亲人,一位真诚的朋友,我时时把你牵挂,担心你衣单人瘦。我寄语北去的大雁,捎去我的问候;我嘱托匆匆的东风,把暖意送进你的窗口。可是大雁不应,东风不答,我在晨曦里独自徘徊,在落日下久久伫立,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为你派遣忧虑。
虽然今早还结着薄薄的冰,但明媚的阳光分明已送来了融融的春意。杏花快要开了,李花快要开了,你有没有做好计划,在一个和煦的春日,畅意出游。最好邀上几个同伴,挥洒豪情,指点江山。虽然我们不能一起赏花踏青,但只要心心相通,又何必要形影左右。心与心的沟通能穿越时空,更何况我们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看的是同一样的白云。
多少次我在虹桥的这一端等你,等到东方发白,等到斜月沉沉,却没有看到你的身影。多少次我告诉自己应该把你忘记,可午夜梦回时刻,你的面容却依然清晰。多少次我写下忧伤的诗句,茫然地投递,可是你却看不到只言片语。我向燕子询问你的消息,燕子含笑不语;我向花儿倾诉心中的愁绪,花儿却洒了一地;我向红枫索要你的信笺,枫叶却无情落去;我在茫茫人海寻找,啊,这人潮中行色匆匆的,谈笑风生的,踌躇满志的,哪一个都不是你。你真的要永远离开了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在那里写着让我心碎的诗句,为什么还在折磨着自己。
难道你不知道,看到你惆怅孤寂,我的心又怎能平静,眼里常常含满泪水。
难道你不知道,这世界本无完美,因为我们之间的友情太纯洁太美好,所以注定只能遥遥相望,相见无期。也许这是最完美的结局,大树不会接受白云的简单,正如白云不能接受大树的傲慢。
漫漫红尘路,相识、相知即是缘,缘聚缘散,顺其自然,何必强求,空惹一腔烦怨。我曾经这样劝过自己,现在把这句话送于你,希望你能懂得我的一片心意。虽然你看不到这篇短文,但能一吐心语,此刻我亦感到轻松无比。明日你们那里该是晴天吧,出去走走吧,丢弃那些久久困扰你的烦恼,去感受青山绿水,碧野清风,啊,我好像已经看到你的脸上出现了那久违了的灿烂笑容!
写于2005年早春
(三)哥哥,你在哪里
哥哥,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总是找不到你的身影。我曾在梦中找过你,曾把别人错当成你。我曾在百度搜索上到处寻找你,可是那些有你名字的地方我都进不去,因为那里需要证件,而我没有,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进不去你在的计算机网站,只能对着空空的屏幕怅然叹息。
哥哥,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牵挂你。你说过,你梦寐以求的是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那就快成家吧。你成了家妹妹也就放心了,要知道你身边没有人照顾,我是多么担忧啊。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有了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嫂子她一定美丽又贤惠吧。如果你还没有成家,那我可就要批评你了,不要为了工作而耽误了人生大事啊。
哥哥,每次想起你,我的心中就涌起幸福的暖流,可又止不住阵阵伤感;哎,不知道你的消息是多么郁闷啊。
今生,我庆幸有你做我的哥哥。有你这个哥哥是多幸福啊,可是你却没有勇气再继续这份兄妹之情,你远远地走了,给我留下了一个残缺的梦。你说你不想打扰我的生活,你不惜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好让我忘掉你。可是,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越是让我看到了你的一颗金子般的心;我不会做对不起家人的事,你也没有破坏我的生活。你放心吧,你没有打扰任何人,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啊,哥哥给妹妹的,只有关心和爱护。
你曾说你喜欢听我唠叨。自从你走后,我再也没有了唠叨的兴致。我彻底地缄默了。哥哥你的离去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啊。我始终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找不到答案。我知道生活走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感谢命运让我在痛苦中找到了依托,那就是对文学的热爱和追求。当我发现自己的作品在网上被肯定,被称赞,我是多么兴奋啊!我畅游在文学的海洋里,不知疲倦。我采撷每一朵洁白的浪花,沐浴着清新的海风深深沉醉;我徜徉在海滩上捡拾一只只五彩的贝壳,用它来装点我的梦境。哥哥,我终于又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我写作不求名利,我只想用纯净优美的文字来记录我这平凡的一生。
哥哥,你知道吗?糊里糊涂走了这么多年,回忆起往事,脑海里一片渺茫。虽然我看起来还是那样年轻,丝毫没有留下岁月的印痕,可我的心早已疲惫不堪;我不能再这样庸庸碌碌地过下去了,于是我拿起了笔。可是我又发现,梦想和现时的差距是那么大,我越是清醒,内心就越痛苦,我紧锁心门,不愿向任何人诉说烦恼。我多想在朗朗的月光下向你倾诉幽幽的心事,多想再听你喊我一声:“傻妹妹。”是啊,没有比我更傻的妹妹了,虽然你不要我这个妹妹,可我还念念不忘你这个哥哥,我内心的落寞和凄凉你知道吗?我浓浓的思念和牵挂你能感受到吗?哥哥,你在哪里?你还要躲藏到什么时候?你可知道,我跋山涉水、寻寻觅觅,找你找得好辛苦,只为了找到你问一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要我这个妹妹?为什么要一去不回,杳无音信?”我要你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不要再敷衍我,不要再蒙骗我,我的心已凋零得不堪一击。
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做朋友和兄妹吗?
我从秋天想到冬天,从冬天想到春天,又从春天想到夏天,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啊。哥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离去的理由。茫茫网海,我如一片漂泊的浮云,四处流浪,我已疲倦,找不到休憩的港湾,我在孤独寂寞中度过了一天天,我仰望蓝天,泪眼婆娑。哥哥,我不知道我还能在网络漂泊多久,也许有一天我会无奈离去,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离开梦的家园,回到平庸的生活中,在绝望中一直到老。
可我又是那么不甘心啊,哥哥,我的梦告诉我不能停止飞翔,还要前进,还要追寻,因为我是一片云,是云就注定要飞翔一生。
我真的是一片云吗?可我为什么不能像云一样飘逸洒脱,无牵无挂,我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我的眼里经常噙满泪水。为什么没有人理解我,包括你,你也要狠心地离我而去。每每想到此事,我就忍不住伤心,常常偷偷流泪。我多想飞到哥哥的身边,看到你平安快乐,看到你家庭美满,看到你灿烂的笑容。我多想再和哥哥畅谈童年趣事,回忆学生时代的多彩时光。我多想再回到那个栀子飘香的夏天,就让一切停止,停止在那个夏天,这样哥哥你就不会离去,我也不会失魂落魄地到处游荡,迷失了方向。
哥哥,你在哪里?今天我在这里向你诉说一纸涓涓的心语。明天我又不知飘向何处?我是一片残破的云,被风撕得粉碎。也许我会化成一阵微雨,如果你看到花朵上的清露,在朝阳下晶莹闪烁,那是我伤心的泪滴;也许我会化成一片月色,如果你看到皎洁的月光,那是我美丽的梦想。我愿化做星光把你朗照,不让你在暗夜里跌倒。哥哥,我知道你视力不是很好,又不愿戴眼镜,那我就化成一只萤火虫吧,这样我就可以四处为你提着灯笼照明。哥哥,不管我变成什么,都是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幸福,哥哥,你一定要幸福!
重阳的陶菊早已开过,崔护的桃花也翩然凋落,因为有了你,阳光温暖明媚,清风也满含着诗意。哥哥,你是否还记得我,这个傻傻的妹妹,给你关心,给你慰藉,给你鼓励,也给了你无心的伤害。如果你还记得我,那我也就满足了,因为我毕竟有过一个哥哥,他是一个好人,有大海一样辽阔的胸襟,他曾对我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哥哥,我记着你的话,也努力这样去做,它使我受益颇多。
哥哥,为了你,我也要自强不息,因为我有那么优秀的一个哥哥,作为他的妹妹也不能太逊色。我还要在文学写作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不管道路多么坎坷,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也不会退缩。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我。
哥哥,不管我的人生多么灰暗,我都不会停止奋斗;不管你离得多远,我都要为你祝福。你一定要幸福,我会时时为你祈祷,山长水阔挡不住我真诚的祝愿,因为,你是我的哥哥!
写于2005年春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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