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打开电视,播音主持人语气急促而沉重地报道:“我国以长江为界出现了两极气象,中国部分地区和城市分别遭遇了高温和暴雨的考验,长江以北则发布了今夏首个高温橙色警报,长江以南暴雨成灾、、、、、、”
哎,实在不容忽视。“啪”的关了电视机,我翻开了这两天的报纸,满眼都是“二十年一遇洪水急灌西江”、“京九铁路惠州段中断”、“百年一遇洪水考验广东”。
嘿,这老天爷是怎么了?撂下报纸,看看天,苍天无语,依旧阴沉个脸,依然没完没了的下着盘沱大雨。
四点五十分,去幼儿园接了浅浅回来,正忙着换下湿漉漉的衣衫,我所下班里的班主任就打了电话来,问我有没空,去看望一个学生,没多想就答应了他。
五点,坐上出租车,班主任简单给我说了一些情况,希望我这个“心理医生”能开导她一会儿。
她,是我们班的一个女学生,才十六岁,成绩还不错,是个刻苦上进的小女孩。
因为父亲承包经营鱼塘,为了方便,一家人在鱼塘前搭了两间平房居住,以方便看守鱼塘,因为鱼儿快大了,差不多久就可以上市了。
前天因为大雨,导致山泥倾泻,一家人所居住的房屋倒塌了,爸爸妈妈和唯一的一个弟弟都被埋在了倒塌的房子里,就只有她和妹妹逃了出来。班主任说她现在很难过,有寻死的念头,希望她最喜欢的我能去安慰她一下。
到了医院,小女孩一见我们,眼泪就象滚珠似的掉了下来。
小女孩抽噎着说,出事前的那个晚上,一家人还乐也融融的坐在饭桌前比赛唱歌,聪明伶俐的七岁的小弟弟唱的《老鼠爱大米》,唱得比两个姐姐唱的还好,逗得爸妈一个劲的乐,仅那么几个小时的事,就都没了。山泥泻下,房屋倒下的刹那,还听到弟弟的哭声,妈妈的悲惨的哀嚎声。等到她拉着妹妹拼命的跳出来时,看见妈妈躺在泥里,头给倒塌的房梁轧到了,脑浆都压出来了、、、、、、、“妈妈一定很痛很痛,那根梁那么重”小女孩哭得蜷缩成一团:“我本来应该去救妈妈的,应该去救妈妈的,可是泥一下覆盖了上去,我没有救到妈妈,我拼命的跑,就是想去打电话,太远了,太远了,来回一个钟,爸爸,妈妈,弟弟、、、、、、”
我低下头,不由泪流满面。
小女孩痛苦的哭叫着“叫到人了,可是、、、爸爸,妈妈都不会说话了,被埋住了,听不到我的叫喊了,呜、、、、、”
我紧紧的抱着她,期望能给她一些温暖。可是,又有什么能够比得上父母的怀抱呢?
我无语。
这可怜的孩子,正是最需要父母亲屁护的年龄,却因为一次偶然的天灾而失去了父母。在不该承受的年龄里,要承受的太多了。毕竟这世间,没有一种爱能取代父母对子女的爱啊。
“老师,到底有没有天堂?他们和弟弟是不是去了那里?”
沉默,还是沉默,思想了很久很久。然后,我轻轻地伏在她耳畔,含着泪说:“孩子啊,我不知道有没有天堂,因为我们都不是上帝,但我知道人世间所有的一切不能表达的,可能都会因死亡错过而冰封成往事,就象你要向他们表达的后悔和爱戴一样。你不要难过,或许活着的我们只能用记忆得到一点点曾经的暖意,不要太伤心。寂寞也好,孤独也好,人要学着长大,人间无常,人有时会残酷得象是一片雪花,纯洁,晶莹,凉丝丝,脆弱得随时会融化在短暂的阳光下,也或许正因为了它的无奈无常而凝成一生的苦难和折磨会让你更坚强不屈,别想太多了呵。”
小女孩恸哭着,孤独而无望,我不敢再说什么,只那么默默的陪着她,拥着她、、、、、、
出来后,心里很压抑,悄悄地想,自己的话是否矛盾?毕竟,这种苦难和折磨的代价又未免太大了,难道人的长大,就意味着要遭受苦难?
骤然想起台湾作家刘墉的书《寻找一个有苦难的天堂》扉页上的一段话:我们丰富地过一生,不是因为有太大的享乐,而是由于有许多苦难。
是的,真的希望她能够挺过去,因为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和最好的药剂。或许能让一切过去成为现在前进的动力。
心情很是沉重,今夜亦无眠。
是啊,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天堂。
若有天堂的话就让那对苦难的夫妻和哪个小弟弟快乐的生活在那里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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