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期末,大家都忙碌碌的。只有这个时候,才算是大学生活的真实反映。学校复印店的老板整日笑眯眯的,进进出出的学生拿着各种考试资料,为了分数或者说以小的“投资”换取高的“收益”。
补考,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并且一个学分要50块,意味着一科就要几百块。我算不上一个好学生,但也排不上坏学生。所以如果为了应付考试,那只是小菜一碟。大三了,又开始搬宿舍,同学之间开始“最优”组合。我慢慢地整理自己的抽屉里的东西,忽然间发现,半年不到的时间,自己竟然写了那么多的散文和诗,发表在烟雨红尘的文章共有二百三十几篇了。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曾经是我逃避高考阴影的港湾。现在明白,那时的选择并没有错。一个人的日子,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如看书、写作、爬山……这是一个人生的转折,如果没有这样的人生的裂变,也许自己也会像其他同学一样无所事事,磨灭了自己的兴趣和爱好。
在南方的天空下,雨是城市的主旋律。从南太平洋吹来的暖湿气流笼罩这个城市快两个星期了。电视、报纸、广播都一直在强调防汛的重要性,各地水灾死人的事报道不少。地板回潮,走廊上凉了好几天的衣服,依然湿着霉变着发出难闻的味道。
夜晚听雨,那是一件幸福的感觉。敲打树叶的声音,像木鱼“咚咚”驱赶寂寞。盛开在五马山黄色的花的台湾相思树,美到极致,我找不到一个可以形容的词。想起童年在农村雨后的世界,一群人“嘻嘻哈哈”在玩耍着水,全身湿透了还不肯回去。穿越十几年之后那模糊的影子如今又在我眼前出现。时间,像一个魔咒,读懂了它,也就读懂了人生。
一整个下午,不想看考试的资料。cd机上播放的全是怀旧的歌曲。泡上一杯热茶,茶叶不是铁观音,不是乌龙茶,喝一口进去感觉真不错,似乎将多日来的烦躁一一排出体外。
一天前收到了兰儿的信,三张信纸。我慢慢地看,为她的文字而感动。“蓝颜知己”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她是我今生爱的第一个女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远在海滨城市的她不会理解我的寂寞与痛苦,并且她最终成了一个男人的女朋友。如果错爱,不如转身,然后把自己的祝福送上。从来没有想过死缠烂打,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甚至在失恋的时候,没有掉下一滴泪或者跑到酒巴借酒消愁。因为,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从来不相信山盟海誓,也从不对我爱的人许下不值钱的诺言。大概,和我太相信了恩格斯的“金钱是爱情的基础”这句话有关。所以,我对小妹说,没有钱不谈爱情。
站在六月的尾巴上,生活的插曲在我的第二十二个夏季断断续续的播放。半个月去泰康人寿实习后又回到了死水潭,但从心里划过的伤口就像一颗穿过我胸膛的子弹,一张保险代理人资格证书能代表什么?很多时候,就像一张废纸,没人看上一眼。许多理想或者自己构建的生活,其实就像是海市蜃楼上的一粒明珠,诱惑人的欲望。别人给我的评价是“上进青年”,但来自生活的挫折渐渐像一把刀,锐气黯淡了。
小妹的生日快到了,想送点东西不知送什么好。最后在书店买了一本《中华散文百年精华》。却邮局的路上,看着龙江桥头围在一起,打牌或聊天或打盹的农民工,想起“毕业意味着失业”不知自己以后会是怎样?当一份简历投不出去,当几个月找不到工作,那究竟是怎样的滋味?不敢想象。
一位诗人说,“城市是脆弱的产物。”在城市,一切东西都被简单化,一切东西都充满诱惑。在物欲横流的城市,我独饮着寂寞。梁实秋说:“寂寞是一种清福。”无法做到他那种境界,如果可以,那我就变成神了。
从我上空飞过的飞机是从福州长乐机场出发的,飞往各自的目的地。站在五马山的顶峰,俯身看山脚下的城市。和尚庙里的和尚在悠闲地散步,手里拿着手机,令我惊讶。几个月前,爬山至五马山顶,看到“简单生活,简单自己”这八个字,顿时开朗,以前困惑我生活的许多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亨利·米勒在《人可以这样活着》说:“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我是在过一种生活,一个丈夫、一个恋人、一个朋友的生活。无论我在哪里,无论我做什么事情,我都在过着多种生活。”生活是矛盾的,因而在城市的边缘在生活的边缘,有的门你必须进去,有的门你必须出去。醒着的灵魂,在内部不断毁弃自己。“人”字易写,做人却难。在生命的投景中,在纵横坐标系中我努力寻找自己的位置。
有人说,条条道路通罗马。
有人说,路在心中。
有人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我说,路在脚下。写完了《生活的标签》系列,《江南集》还刚开始。我的梦里经常出现一个影子,那是一匹狼在雪地里的嚎叫。背影简单,在夕阳下拉长。想想汪国真《背影》中的话,颇有感触。
背影
总是很简单
简单
是一种风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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