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女子坊大酒店进行必要的装修,原来大厅的看台、卡座全部撤走;原先灰暗的天花、墙纸、窗帘全都换成明亮素雅的;包房内的墙上风格也有了较明显的变化,那些裸露的画照被撤去,换上了花鸟虫鱼类的画作,整个空间以奶黄色为基本色调,给人温馨的感觉。
其他各项筹备工作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招聘员工,组织培训,办理各项证照相关手续,原材料供应谈判等等。陈伶坐镇现场指挥,随时拍板解决各部门负责人碰到的各项疑难问题。陈伶认为企业发展的关键是人,所以她侧重抓好人员招聘和员工培训。培训重点是抓实际操作训练,各岗位都进行模拟操作,经训练考核不合格者坚决淘汰,绝不复试,陈伶认为用人必须严格管理,企业不是慈善机构,不管是哪些关系户推荐来的人,不适合用坚决退掉。
陈伶的十个女同学没有出一分钱投资便获得陈伶赠予的一半股权,这一商业举措令须眉都叹为观止,十姐妹更为陈伶做人做事的胆魄、才智、胸襟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家滴血盟誓,永结同心,共苦同甘,誓死拥戴陈伶为带头人,表示一定要把十一女子坊办成同行业最优秀的企业。
陈伶把筹备期定为四十天,她要姐妹们立军令状,各位必经确保自己分管的工作任务保质、依时完成。起初,各项工作按预期目标顺利展开,到了离开业最后一个星期时,难题却开始来了。先是消防验收合格许可问题没有被核准。这事非同小可,这项不能通过,那么工商局就不可能在原来营业执照核准的经营范围内再增加饮食方面的内容,工商局没核准经营执照那你就不能营业,如果你擅自无证经营那就是非法,非法经营那就随时有可能被查封。这问题非常严重。负责公关部的向依依及餐厅负责人朱惠芬和张小倩只得把问题提交到陈伶这里来,他们说,本来一开始装修时就将要装修部分画图报公安局消防科(超过三千平方才报消防局),他们也派人现场勘察,并两次提出具体整改意见,也按他们的意见进行了整改,第三次派人现场验收时现场勘察人员头口也表示没有问题,等待他们局领导审核下来便可以了,现在又打电话来说他们分管这项工作的局领导认为这个场地的消防项目要特别慎重才成;昨天下午获得这个消息后朱惠芬不敢惊动陈伶,便带张小倩、向依依组成公关组,请消防科的两个到现场验收的人员及他们分管工作的杨副局长吃饭、跳舞,两个工作人员悄悄对朱惠芬她们说,他俩的工作已经尽力了,要她们做做杨局的工作。朱惠芬她们还告诉陈伶这么一个信息,说那个杨副局长好象认识陈伶,陈伶问是不是那个光头、一双老鼠眼老盯着女人胸脯的那个?向依依说就是他,昨晚他的那双眼就老是从朱惠芬的胸瞄转到张小倩那里然后又拐到我这边,跳舞的时候老把我抱得紧紧的,后面的那只手还老在抚弄我脊背上的文胸带,他还对我说,你们的董事长陈伶挺有女人味的,怎么今天她没有一起来呢?
陈伶知道此人是谁了,他就是当年与王行长为了争夺占有她,给她农转非户口指标然后又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公安局杨副局长。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他是报复来了。陈伶听说他曾经就因为作风问题被劝退居二线做了什么调研员,怎么又分管起消防科来?看来这个结只有陈伶亲自去解才成了。陈伶要向依依打电话给他,就说我陈伶今晚向他行道歉礼,有吃有玩的,地址就选在我们已经装修好的舞厅包房里,我给他炖鹿鞭汤。
杨光头杨副局长听说陈伶请他喝鹿鞭汤,还有吃有玩的,整个人都酥软了一样,高兴得一个下午都在他个人办公室里手舞足蹈起来。他在想,当年这碗靓汤己经炖好,没想到即将到嘴时却又满了空,说什么母亲病危返湘去了,纯粹是老同学赵纯赵总经理与她联合起来演的一出金蝉脱壳之计。这个妞,人不大诡计却不少,这次就不同了,你再有能耐,如果我这一关过不了你就无法开业,你敢擅自开业我就发行政处罚查封你,看你怎样奈何我呢?看来陈伶这小妞还算聪明,一个女子请一个男人喝鹿鞭汤,还有吃有玩的,意味着什么?哈哈,莫非是当年没让我喝上的浓香四溢的汤再炖一次呢?过了三几年了,不知味道变了么?其实他至今也不知道是何味道。
陈伶今晚的妆扮一改往日质朴典雅的形象,她的装束开放大胆令朝夕相处的姐妹们见了都大为惊讶:只有三片布,一件文胸,一条裤叉,一套透明的轻其纱做成的裙装。凝脂的肌肤,高耸的胸脯,浑园的肥臀,微怯的娇羞,哗,依依想,即使哪一位全身裹满铜墙铁壁的男人,也难于抵挡住这百媚千娇的温柔进攻。
杨副局长早就由依依迎进包房,他也装扮一新,笔挺的西裤,洁白的衬衣,光突突的前额也从脑后理几根头发过来遮掩着,嘴唇两边刷子般的胡须也刮得和他的前额一样光亮,仿佛这次赴约是久别的情人再次相会。
门,轻轻开启,陈伶袅袅婷婷而至;坐在沙发上的杨局长早就站了起来相迎,房门开处,他被眼前陈伶眩目的艳美和大胆的妆扮惊呆了,嘴巴张成“o”字,久久未有回合。
“怎么?杨局长好象不认识小女子?”陈伶心想,第一步的效果己经达到了。
这时才回过神来的杨副局长:“哦,陈小姐,我以为天上的常娥突然降临这里。你实在太美了,美得我都不敢相认了。”
陈伶把纤纤玉手伸过去搭在杨局长的手掌上轻轻一握,说,看来杨局长还没把我这个小女子忘记,据我们的公关部长向依依说,扬局长昨天还提起小女子的名字,又承蒙杨局长对这次我们小店报给您的消防报建项目特别关照,所以小女子今晚特意请杨局长来喝碗汤,以示答谢。杨局长假作温怒,骂手下两名干具体工作的人员没有及时把初审意见报上来,不然早就给陈小姐批了。陈小姐,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督促手下报上来把它批了。
杨局长还在握着陈伶的手,两只老鼠眼象要喷出火焰一样,在陈伶的身上睃来瞄去。他说,陈小姐,上次你承诺我,后来又放了我的冷板凳,这一次总该有所表示吧?说完,便要伸嘴来亲陈伶的脸。陈伶迅即用脚尖踩了一下沙发底下的一个按扭,门外立刻传来敲门声,依依及时拿来了擦手的热毛巾。当依依把门一关上,这个姓杨的再也按耐不住,伸手就把陈伶搂在怀里,并把她压在沙发上,另一只手便要伸向陈伶的丰胸上,这动作太快了,使她来不及踩按扭已被她扳倒了。陈伶竭力用手护住胸,说,杨局,这样是不是显得粗鲁一点?您想得到什么难道就不能有更适当的方式吗?姓杨的终于停了手,他也觉得这样硬来有失风度。他说,你这个小妮子,不会一次次骗我吧?如果我明天把你的事办了,你将怎样报答我?陈伶问,你要怎样报答?其实陈伶当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陈伶说,这事得慢慢来,我们又不是畜牲,总得有个情感沟通的过程吧?姓杨的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他说他己经上过一次当了,这次怎么也要来点实的,否则,你们消防审批的事可就不好办了。陈伶对姓杨的笑了笑,问,果真要这样为难小女子么?姓杨的也笑了笑,回答还是刚才那句话。陈伶沉思良久,说,好吧,为表示我的诚意,我先兑现部分,剩下的等你将我们的批件办妥后再来兑现如何?姓杨的问,现在兑现部分?陈伶说,我今晚为了接待你已经兑现了一部分了,我平素都没这样妆扮,今晚我身上穿的只剩下三块布了,现在我再除去一块布,你觉得这样算够诚意吧?说完,便把乔其纱裙装脱去,身上只留下文胸和裤叉了。姓杨的那双老鼠眼突然大放光彩,紧紧盯着陈伶,嘴吧咂巴着,象在回味刚刚吃过的什么佳品还留在嘴里的余香一样。他说,不能再脱去一件吗?陈伶坚决地摇了摇头,她看到他又要扑过来的样子,又赶紧悄悄地踩了脚下的按扭,敲门声又立刻响了,依依又端来一份甜点心,要杨副局长品尝。姓杨的悻悻然,心里狠狠骂道,这个依依怎么总是在这节骨眼上进来呢?
这时,朱惠芬跑到包房来了,她说:“董事长,你的湖南老乡林夫人,哦,就是林副市长的夫人来找,我把她安排在八号包房里坐着等你,你快过去吧。这里杨局长有我和依依招呼呢。”
陈伶觉得正是时候,赶快溜了出来到休息室去换了衣服,钻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关上门,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其实并没有人来找她,她只是今天才从报纸上了解到,分管城建规划和工商业工作的林副市长是部队转业过来的湖南人,她猜想他的老婆也应该是湖南人,所以特意吩咐朱惠芬上演刚才这一出。她认为有两个好处,一是告诉姓杨的,我陈伶与上层当官的有一定的关系,不能象欺负无家可归的弱女子那样随便可以欺负;二是借机尽快脱离这色狼。
等姓杨的走了以后,陈伶吩咐依依把刚才包房里天花上的录相再复制一份留作备用,并让她明天和阿芬再去找那个王八旦,一定要把消防的批件拿到手。第二天上班时间依依和朱惠芬直插姓杨的办公室,他说这件事还要研究,吩咐手下倒茶招待她俩,他说他要去开会,说完挟上皮包便出去了。无奈,对话都不和你对话。她俩不得不回去,走出办公室时,依依说要去趟洗手间,却意外发表姓杨的并不是去开什么会,而是躲到洗手间旁边的打字室里与女打字员聊天。
下午,陈伶亲自打电话给姓杨的,他又说今天一整天都在开会,没有时间,又说如果今晚有空的话,他想和她再商讨一下她们申请材料之不足如何更正的问题。陈伶立刻回绝说今晚有个重要应酬脱不开身。
第三天,陈伶找来了一个长得水灵一点的坐台小姐,把那天与姓杨的在包房里全过程的录相带包得严严实实,吩咐她把这件礼物送到公安局杨副局长手里,并吩咐她进去公安局办公大楼后应如此这般。这位小姐来到公安局办公大院,东张西望,又因为她穿得过分坦露,门岗把她拦了下来,问她找谁,她说是找那个光头的杨局长;再问,找他有什么事吗?答,我是虹云歌舞厅的小姐,找他有事,就是不能告诉你。在一楼办公的都出来看热闹,大家都知道这杨副局长一贯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这不,小姐都找上门来了,大家都抿嘴而笑。小姐嘴上挺甜的,见人就叫大哥,你知道杨局长在那楼办公呢?有好事者已经告诉正在六接上班的杨调研员,姓杨的走到走廊往楼下看,只见楼下不少人围着一个坦胸露背的漂亮小姐问这问那,有谁指给小姐看,那不是你要找的杨局长吗?小姐这才扭捏着上了楼上,见了杨局长,她才说,我是十一女子坊大酒店的,我们董事长陈伶小姐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请笑纳。姓杨的非常恼火,说,你怎么跳到这里来呢,又这样穿着?影响多不好。他知道,这一狠招一定是陈伶这小妮子出的。他打开送来的礼物,是一盒录相带,还留了一张字条:我们在一起的记录,复制一份给你留个纪念。姓杨的顿时跌坐在他的大班椅上,长叹一声,唉,我又上了这小妮子的当了,我深知这小妮子不好惹,我偏偏去惹她,真是后悔。
送礼的小姐还未回到,陈伶这边已接到姓杨的电话了,要她派人去取批复件,说己经核准了。
陈伶这边刚刚放下电话,依依那边又急匆匆扑进来办公室,说,不好了不好了,环保局又打来电话,说我们这座楼的后面是住宅小区,开歌舞厅每晚乒乒嘭嘭扰人休息,另外开餐厅大量油烟排出可能会刮到小区里面去影响居民正常生活,所以不能审批环保立项。陈伶一听就觉得有些蹊跷,虹云歌舞厅一直开了多年,怎么就没问题,轮到我们做却又出现诸多问题?至于油烟问题,后面小区离这里二三十米,按理不至受到影响。陈伶想,这可能又有什么人为因素在里面了,她突然想起,虹云歌舞厅老板陈家亨曾说过,环保局的规划建设科科长是他的小舅子。难道是他在作哽?陈伶觉得完全有可能。因为曾不久陈老板的老婆就跑上门骂陈伶不知用了什么狐狸味,把她的老公迷晕住,结果把他们的歌舞厅便宜骗到手。她肯定把她的恼怒向她在环保局做事的弟弟说了,于是就迁怒于陈伶,因而在环保问题设置障碍。陈伶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此结就比较难解开了。
陈伶正烦恼中,门外却又传来一片吵闹声,保安队长进来说,突然来了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吵着嚷着要见董事长,说有要事相商,我已叫人把他们拦在门外,可他们手中都拿着铁杆木棍,扬言董事长如果不见他们,他们就把大厅砸了。朱惠芬说怎么还不报警?依依拿起电话正要拨110,手被陈伶按住了,说,把他们请进我的办公室来。保安队长说,这样太危险了,这些小流泯是不会同你讲道理的,万一他们------陈伶还是坚持把他们请进来。
五六个小混混被请了进来,陈伶拱手作揖道:各住大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赐教?小女子便是陈伶。几位也以江湖之道拱手还礼,你一言我一语地答道:“我们是清龙帮的,这条街是我们的辖区,听说这个场由十一个漂亮的小姐接管,为首的不但美若天仙,而且足智多谋,所以想提前一睹陈小姐风彩。”“听说你使用美色给原虹云陈老板灌迷晕汤,用廉价巧取豪夺获得这个场是吗?”
陈伶哈哈地豪爽一笑:“各位大哥如此看得起陈伶,小女子在这里拜谢了。至于说我巧取豪夺,那就言不符实了。陈老板是在生意濒临崩毁时,别人只出到三十万,而我却以高出别人出价十万元,以四十万元盘下来的。按照现在的市场价陈老板是不吃亏的,如不信,我把陈老板的电话告诉你们,你们可直接打电话问一问真实情况。”
那个留着八字胡、头发齐肩、年龄稍大一点被唤作三哥的人,可能就是这几个人当中的头。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要告知陈小姐的是,你们既然在我们的地盘做生意,那就理应受到我们的保护。不过,以后从开始营业那月起,你们店每月都得向我们交点保护费,交了费,我保你这个店平安无事。”
“哈哈,多谢大哥几位,”陈伶再次向他们拱手施礼,继续说,“至于保护就免了吧,我大哥在市内驻军里是个团长,他的兵个个荷枪实弹,有什么事,我一个电话打过去,随时给我派来一个连的人。这位大哥,我想问你的人有枪吗?”
此时,一个长着猴腮脸的小子听陈伶说话有点轻视他们的样子,勃然大怒:“你这个嗅b*子,竟敢藐视我们!”说着,把手中吃了几口的苹果举手就向陈伶砸了过来。
陈伶不慌不忙抓起台上象棋盒里的一个棋子顺势一甩,棋子飞出正中向她飞来的苹果,啪的一声,棋子嵌入苹果内一起在半空中跌了下来。众皆大惊失色,陈伶的人怕董事长吃亏,那帮流氓却为她的绝技而惊叹。
阵伶还是笑呵呵地说:“见笑见笑,还请砸苹果这位大哥赐教。”她看到这小流氓脸上刹时泛青,她继续说,“小时候贪玩,向我家后山上尼姑庵里的一个老尼学了几套防身术,刚才这个叫飞鹰啄食。这老尼不食斋,只食肉,凡飞禽走兽出现在她的视线,她要打它的左眼绝不会砸错右眼,别人是箭技百步穿杨,而她手中小石子却是百发百中,所以她天天都能吃上新鲜的鸟兽肉。”说到这里,陈伶用眼扫了一下这帮家伙,只见他们个个额头都渗出汗珠。
陈伶还不解恨,提高嗓门说:“我只向老尼姑学了些皮毛。但那天一个小流氓趁我不注意抢了我的包就想跑,我一个飞鹰啄食砸中他的后脑瓜,他扑通一声倒地,然后丢下包又跌跌撞撞跑开了。”陈伶有意再次露一手:“各位大哥你们看,我就是这样飞鹰啄食的。”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嗽的声,墙上那幅骏马图中走在前面那马的眼珠应声不知去向。
至此,那帮流氓终于坐不住了。只见那号称三哥的头子连连向陈伶拱手作揖,说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小姐了,请陈小姐切莫怪罪,今后再不会来打扰了。说完,喝退众随从赶快离去。
(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榆平]于2005-6-19 16:29:2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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