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浅浅的水草撑着摇曳的梦的时候,梦里有人无眠……”
我,今夜又已无眠,我知道我会醒到凌晨,然后在清晨睡去,去延续我未完的梦。
“男孩的意向是风的意向,少年时的思想是长长的思想。”
少年爱做的事,哪一样,不是梦的延续呢?----余光中曾经如是说道。
咖啡碱有着极强的兴奋作用,她的苦涩,她的清香,膨胀了我的神经,亦便拉伸了我的无眠。似乎诗人都喜欢抑或习惯失眠,好象那样才对得起夜入岑静时的诗境。还好,我还不是诗人----“诗人本身就是一首诗”,可我也如此的喜欢那样的境界,而且喜欢的疯狂。
于是我也学他们先用瑜珈吐纳之术,使自己变得超乎寻常的平静,心如止水,然后便入了凝静,一切都宁静。只是,我是喝着咖啡,迎风坐在阳台上的,他们是盘腿而坐,闭目调息。
本来,瑜珈吐纳之术是人们用来调节情绪的,而诗人更喜欢以其开辟另一番境界,收罗帘外潺潺的天籁之音,张扬一席那原始的野性。或许,天籁来自天地原野间,从而胜过了艺术加工的人籁。原始的东西是最真实的,也是最入耳的。江洲司马曾经因为琵琶女一曲素琴而泪湿青衫,正是夜入了深静,江上新月无眠时。那一刻,拨动的弦音贴江面而漫,随清风而飘,收拾了万千情结,在无尽深邃的时空里深睡。因此,夜便无边无际了,人便无睡无眠了。
当人无眠时,如果不是被专一的事困扰着,那他的思绪就会是无边无尽的。你不会刻意去找寻什么,而是让宁静把你的思绪飘荡,好多好多的熟悉的、陌生的意象如火车窗外的路灯闪闪而过……然后,还是无尽的深邃,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出壳,也好象自己不再是自己,夜空里的某个是我。
曾经听人说,在天宇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颗星宿。还记得,小时候经常幻想自己就是文曲星转世,然后十年寒窗,一朝成名天下知。现在想来,真是好笑。就像明明知道天上没有嫦娥,却总是相信那棵关于月桂树的传说。而今,在他乡,儿未成名酒未醉,乌啼路漫漫……应了些烦心的事而混混涂涂。
“淅……”
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下雨拉,下得那样的悄悄静静,下得清清柔柔,下得丝丝密密,下得舒舒润润。
楼道里的其他兄弟叫了起来,两三秒的欢呼之后,便又入了静谧,阳台上仿佛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伸出手去,这雨是悠悠的,在我的满胳膊的汗毛上发着亮光。这雨不是下的,也不是分飞的,而是慢慢滋生的,无尽的温柔。我能闻到她的气息,我想带她入梦,去延续江南烟雨里那未完的古老的传言。
已经是初夏,春寒已经结束了她的旅程。水浒野畔,也热闹了几许,天籁之音早已徐徐奏来,想必这雨滴滴不落别处,来的也正是时候。
写到这里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凌晨的梦总是会更美更静,听着细雨,数着蛙声……
2005年06月09日凌晨一点于川师
本文已被编辑[玉宇]于2005-6-19 13:53:2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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