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感 动南山孤独人

发表于-2005年06月17日 下午5:50评论-0条

在“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初春,携妻到州城南郊踏青。穿过了车马水龙的北新街和已有大城市雏形的工农路,信步来到州城的南大门———新建陕南最大的立交桥上。举目远望,“遥树如草辨迷蒙,远山疏淡近山青”,如梭的车辆从我的身旁脚下轰鸣着,沿着平坦宽阔的公路消失在天际;身旁,人群熙熙攘攘,有的匆匆而过、有的瞩目观望、有的扶栏私语,好一幅春和景明的图画。说实话,虽然在这座城市里工作和生活,但由于各种原因,已有数年没有到此来过。尤其是妻,自从调离了南秦岭后面的那个工厂,已有年月没有踏上这片印有她青春痕迹的热土了。

“变化真大呀!”被这景色感染有些激动的妻说:“再往前走走,我想去看看曾经工作的地方,看看曾经给我很大帮助的王老师,不知她还在不在厂里。”

已经不是“竹杖芒鞋轻胜马”的岁月了,盘旋的山路已成通途。当年一片良田已经盖起了座座民房,虽说每座建筑都用现代的材料装饰,却显得凌乱。穿过仅容一人通过的泥泞小道,眼前便显现出一片工厂式的建筑。大门歪斜的半敞着,门前和两旁已被垃圾所堆拥。进的门来,但见原来的办公楼窗坏门堵,满院衰草凄凄不见人迹。这就是当年机器轰鸣、人声鼎沸,显示着巨大活力的地方吗?这就是数十年来为社会做出了很大贡献的工厂吗?如今,它就象一个驰骋疆场数十年,已经十分疲惫,只能坐在圈椅上回味过去辉煌的孤独勇士;就象一个“耕犁千亩实千箱,”“不辞赢病卧残阳”的老耕牛。

在家属区门口,问到了一个阳光下晒暖的老人,才知道王老师还在这里,只是得了半身不遂,老伴也早已退休,老两口相依为伴住在最西边的一楼。是妻的声音打破了满院的寂静。门开处显现两位老人的身影,互相搀扶着。“听第一声我就知道是你,我知道你迟早会来的!”尚能蹒跚挪步的王老师用她那只无病的手紧紧握住了妻,眼圈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哽咽。我们的突然造访打破了老人的宁静,“快,快进屋。”

这是一套八十年代建造的极普通的单元房。面积不大,家具陈旧。没有取暖设备的房子在这初春有些清冷,只有透过后院围墙射进来的阳光给这房里增添了一点暖意。

“王老师好吧?”“好,好!”王老师哆嗦着嘴说道:“人老了就想过去,那年到你家去你丈夫对我客气得很,我还记在心上。”妻赶快答道:“当年在厂里时受您的帮助可不少,我经常给别人说起您。”“快不要说这些客气话,那都是一碗饭的小事情不值一提”。王老师答道。

其实王老师在厂里并没有讲过课,是为了解决夫妻分居两地把她从外县城镇学校调入到厂里当保管。她待人和气热情,大家尊敬她称她老师。她的老伴原来是车间主任,已经七十岁了。他工作认真负责,待人谦虚善良。他们是九四年退休的,王老师退休金每月二多百元,老伴三百多元,但由于厂里效益不好,就这点工资还经常拿不到手。他们的两个孩子在外面打工很少回家。因为手头紧,家里没有煤气和蜂窝煤,日常里在村里、厂里、路边拾些柴火,在院子空闲地里种些菜蔬,紧把地过日子。但善良人的心里总想着别人,当谈到厂里的情况时,两位老人不停地说:“厂里也不容易呀!每年过年还给我们拿些面啦油呀,今年过年还给拿了十斤肉。”老大爷感慨地说:“厂里效益不好,交不起电费常停电,到去年腊月二十八厂里想了好多办法把电给供了,一直到正月二十才停。现在家里没电也没有水,在外面村里挑水,挑一担要半个多小时,今天没有水让你们喝,真正是……。我们厂啥时候能够恢复生产就好了……”。说话间老人面带企盼之色,我也不仅心酸,只好假装擤鼻涕擦去了快要落下的泪。

说话间太阳已经落下围墙,屋里暗淡下来。抬腕看看表才下午四点。老人出去拿柴,要留我们吃饭,我和妻赶快阻拦,并且留下了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后,在互相推让和依依深情中告别了老人。

屋外阳光依然,但我的心却沉甸甸的。多好的老人呀!别人给他们一点点方便,他们便当作大恩铭记,自己深处困境,还想着企业。我想,我还会常来,在这里我能除去浮躁,知觉感恩、学会知足,他们能使我心灵净化,他们和州城南郊的立交桥都给了我深深的感动。新的来了旧的去了,在这新旧交替的过程中更能让人看得很多想的很多。我人微言轻,不能给老人些小帮助,只能写些文字,在心底里向他们道一声深深的祝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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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钟雨洛
☆ 编辑点评 ☆
钟雨洛点评:

很好的难得的一位老人,一位让人尊重的老师,我们一起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