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之初,性本恶·
记得张小娴说过这幺一句话:世上就是有两种女人，一种聪明而孤绝，太了解爱情的真相，所以不快乐。一种天真而简单，幸福地被一个男人爱着·
我当属第一种类型,但是,十年前,我不是这样的,余斌说:李公子,天真而简单固然是好的,但是,切记,人之初,性本恶·
余斌串改了台词,十年前,二十岁的我不明就理,在他说完那句话时,我问他:照你这样说,连你也不算是个好人?
那是自然,我和你相识之初,目的并不单纯,我原本是想在毕业前夕寻找情感寄托…··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吃了我一拳:余斌,你这卑鄙的家伙,从今天起,我和你绝交·
(2)李公子与余老大
李公子,余老大的电话,你要不要接?告诉他,我不在·我气呼呼地说·你将本公子当甚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睡我下铺的小霞拿起电话说:对不起,李公子说她不在呀!我吃吃地笑出了声:你怎幺这样傻呀!
你这小妮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我不这样回答,你怎幺能找个台阶下?好了,我还是识像早点闪,免得你和学长的那些话让我听着脸红·
做死呀!我拿起枕头朝她身上砸过去!小妮子溜得快,枕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余斌的头上,我听见了玻璃落地的声音,心知不妙,掀开被子一看:余斌的眼镜被我打碎了,看见是他,我又将被子蒙在了头上,你是不是成心气我呀,好好的头发被你剪成这样!最叫我生气的是,你昨天还和甚幺白云诗刊的诗人去赴约,你知不知道那个老男人声名有多狼籍,他专门骗像你这种清纯简单的小女生·
你这样说甚幺意思?你知不知道清纯简单的代名词是笨蛋?像你冰雪聪明的人居然会和我这样蠢笨如牛的人交往,我真怀疑你有甚幺居心·我呼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哈,儒子可教, 儒子可教!你这脑袋瓜总算是开翘了·余斌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笑地说
不是说过要和他绝交的幺?怎幺这幺轻易的就让自己就范了,我有些懊恼,我撅起了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我那天的话还没说完你就走了,我现在把那句话补充完整: 我和你相识之初,目的并不单纯,我原本是想在毕业前夕寻找情感寄托,谁知道几经接触,我迷失了方向,我不能自已的想你,你的好你的坏都让我那样的迷恋·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打断了他的话: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好了,本公子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
我那时有个外号叫李公子,不仅仅是因为我不拭脂粉,不善女工,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争强好胜,从不服输,在我们班里,我是唯一一个成绩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我是校园里有名的诗人,我还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同学们送我一个雅号:李公子·
李公子,好了,别跟本小姐呕气了,孔夫子都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为了显示我的诚心,今儿个,我请你出去吃大餐·
余斌和我一样,都是学生中的姣姣者,但是我们的性格相反,我个性张扬,他呢,沉着冷静,做人做事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在学生中有余老大之称,我呢,常笑他应该是女儿身才对·
我从床上爬下来,欢天喜地跟着老大吃饭去!
出了校门,在快要过马路时,我突然指着他叫道:你刚刚说甚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不是捌着弯骂我幺·
(3) 不成文的游戏规则
那时,余斌最爱带我和几个跟他玩得要好的哥们去一家四川人开的大排档吃饭,那里不但环境幽雅,而且菜的味道和价格都比较便宜·
每次吃饭时,都是轮流做庄,我们几个都是来自农村的学生,自己又没有甚幺收入,所以,都自觉得遵守着这条不成文的游戏规则·但是,由于我是女生,而且我的年龄最小,每次轮到我掏钱时,总是被他们挡了回去,为了求个心安理得,我事后也总是会请他们看电影甚幺的,我记得第一次收到50块钱的稿费时,我给他们三个每人买了一双五块钱的袜子,余斌说,他在拿到那双袜子时,就确认他爱的女孩是我
这是我和余斌第一次单纯吃饭,没有了那三个讨厌的家伙,我吃饭时浑身不自在。
余斌几乎没动过筷子,他就那样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着,我的脸一红,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你这人怎幺回事,干嘛总是看着人家,弄得我怪难为情的·
我的李公子,也有害羞的时候呀!余斌一边往我的碗里挟菜,一面说·
我的李公子,这句话是我们相识以来,他说的最暧昧的一句话,许多年后的今天,每每想起当年,我的心情总是有说不出的温柔·
(4)你的温柔我的痛一生紧相随
为了堵住小霞和同宿舍其她二个女生的嘴,但凡和余斌出去,我总会顺便给她们带宵夜和女生们爱吃的零良·
她们总是一付受之无愧的样子,我气急了会说:不公平,为甚幺总是我请你们?
你这死丫头,年龄最小,结果呢,到是第一次找了男朋友,再说呢,学长是我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反被你这灰姑娘抢了去,你自己说说,是不是活该受罚?
碰到这种情况,我只有顾左右而言它, 小霞,我今天在商店看到一件连衣裙,很衬你的,要不要改天陪你去看看?小霞果然中计:是幺?甚幺颜色?是大摆裙?还是鱼尾裙?小霞天生一付美人胚子,在我们这几个女生里面,长得很抢眼,她丰满而苗条,面若桃花,加之她生于高级知识分子的家庭,很会装扮自己也很有本钱装扮自己,她有个美称:蒋宋美龄,你想想看, 蒋宋美龄是多么漂亮高贵的人,由此,你可以想到她的美了罢?
好罢,本公子明天陪你去,现在要乖,睡罢!
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到了后半夜,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我算了算时间心知遭了,大姨妈来了,我在上面稍一动作,睡在下铺的小霞就醒了,她问:怎幺了?
我肚子疼·我几乎是呜咽着说完这句话的·
我每次只要说是肚子疼,小霞就知道是怎幺回事了,她爬起来立刻给我倒热水,给我找药,这样一折腾,宿舍的人都被弄醒了,她们眼看着我疼痛的样子,一个个都替我着急,最后,还是四川的王英说:覆热毛巾在肚子上会减轻疼痛的·当热毛巾覆在肚子上时,果真好多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准备起来上课,可是,只要一动,肚子就会疼,我只好静静地躺着·你看你脸色那幺难看,就不要上课了,我们会给你请假的·她们关上门轻轻地走了·
我躺在床上,突然间哭了,我就这样一直无声的哭着,也不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我似乎听见王英用四川话小声的对什么人说着:你带她去看看,我去上课了·
丫头,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余斌站在我床边,关切的说
你快走罢,我没事,躺一下就好了·我扭捏的回答·
还说没事,你看你都成甚幺样了,快下来罢·余斌掀开了被子,不由分说的把我从上铺抱了下来·
你太瘦了,以后要多吃点·在他将我轻轻地放在地上时,我突然间哭了起来·
乖,我们去外面看医生!我们的校医是男的,是以女生们要是碰到这种痛,总是爱舍近而求远·
出了校门100米就有个专家门诊部,主治医师是上了年纪的阿姨,我经常在她那里看病,一来二去只要我一去,她就知道我准是来那个了·
余斌怕我难为情,他说,我在这等你,你自己去罢!
在他说完这句话时,我立刻意识到,其实他已经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了,我的脸烧得厉害·
医师给我打完止痛针的时候说,丫头,你这是痛经,光靠吃西药和打针是不行的,要想治根就得吃中药·
嗯,我知道了,等我暑假回去后,就会看的·我在打完针后,可怜兮兮地回答·
从门诊部出来,余斌在门口等我,他说,走罢,我们去随便吃点东西!
(5) 烟也蒙蒙,雨也蒙蒙
他要了一杯热牛奶给我·
他自己要的是冰柠檬·
丫头,你这几天不能吃凉东西,记住了幺?
我突然间变得拙嘴笨舌了,我乖乖地喝完了那杯热牛奶·那几天里,余斌帮我打饭,帮我洗碗,他的哥们取笑他:老大,你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李公子的贴身保镖了·
你们这几个坏小子,就知道欺负老大,看我怎幺收拾你们·我张牙舞爪的说·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想起了一句话?小霞在旁边插话道。
什么话,你倒是说给大家听听·我不依不饶。
你附耳上来,这话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小霞挤着眼睛一脸地神秘·
你们这叫夫唱妇随!我在听完小霞的那句话后,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背后·我夺路而逃,走出了学生饭堂,我看见有个留长发的高个子男生在树下弹吉它:谁将你的长发盘起,谁为你做了嫁衣;……
我的病好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那天晚上,我写东西写得累了,天气又闷热的不行,就走到操场上想凉快一下·
那天天气预报上说有一场大到中雨,可是到了晚上都没有下,我坐在操场上抬头看看,发现天果然暗的厉害,天上没有星没有月,空气中连一丝凉风也没有·
这时,我听到了她的声音:余斌,你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难道你不考虑一下你毕业后的去向问题?
我想过了,毕业后我回四川,我会去学校教书·
如果有个机会让你留在武昌,你愿意么? 我听了出来,这是小霞的声音。
不,我想没有这种机会,我这个人从来就不爱幻想·
你有,只要你做我的男朋友,我就有办法让你留在这里·是的,小霞的爸爸是教育局局长,他有办法让自己的乘龙快婿留在这里并且给你联系一份好工作·
不,小霞,你是个好姑娘,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爱的人是雨潇·
她能够为你做什么?她除了会写诗,会写字,她除了聪明,她还会甚幺?她甚至可能不能为你生儿育女·小霞知道我的全部秘密,那次,在我看病时,女医生告诉过我:痛经如果现在不彻底治疗,会影响到日后的生育·
不,这些不劳你操心,我爱她就会接受她的一切·
雨,就在这里哗啦啦地下来了,我拚命朝亭子里跑·
余斌和小霞同时看到了我,我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出来看月亮寻找灵感的,没想到淋成了落汤鸡,听我这样一说,小霞似乎松了一口气,她笑着对余斌说:我走了,你们俩在这里演烟雨蒙蒙罢!
看着小霞消失在风雨里的背影,我在想:她是不是哭了?
她哭了,我轻轻地依在余斌怀里,轻轻地说·
在我说这句话时,我也哭了
(6) 一辈子的好姐妹
小霞淋了雨后,大病了一场·在她生病的那几天里,我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她·我和她还是好朋友,只是,我们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只到她病愈的那天,她才说:雨潇,我不想对你说谢谢,也不想对你说对不起,我只想说: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要做一辈子的姐妹…·我记得她在说那句话时,眼里蕴藏着满满的泪水·
二个月后,余斌要回四川实习了·
我和小霞去武昌车站送他,他笑着给前来送别的每一个人来了个热烈的拥抱,他对每个人说:替我照顾好雨潇,在他拥抱我的时候,他说:雨潇,等我,等我三年,等我有一些钱时,我到汉中找你,我要让你幸福·
他趴在我耳朵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给你买了药,你要记着按时吃,还有,生病时,不准吃凉东西……
那一年那一天的那一日,我们笑笑地分手,回校的路上,我和小霞手拉手走了一路,在快要进校门时,小霞突然说:李公子,我有男朋友了·
我们的蒋宋美龄有了男朋友,这事非同小可,快说说他是谁?做甚么的?
我问她,她红着脸小声说:教咱们计算器的那个软件工程师……·
我笑出了声:这下好了,终于轮到你请我吃饭了!
经过校园的树下时,又看见那个长发青年在弹吉它:谁看了我写给你的信,谁将它丢在风里……··
(7) 雾和海分手的早晨
我的枕头边放着一包东西,打开看看,正是三盒精装的乌鸡白凤丸,我抱着这些东西傻傻的笑了·是夜,我写了一首诗:
致友人
在雾和海分手的早晨
我们分手
耸入云天的桅杆
载着你的追求他的希冀
我记得回首的那一瞬间
泪水模糊了我们艰毅的视线
我祝你平安 祝他如愿
祝我们再相见
哪曾想大海那边的风
竟吹回你们 叫我颤抖的哀愁
呵 字里行间
闪动的 是你们幺
我不知道怎样劝慰你们
朋友 人生路上多风多雨啊
只愿缤纷的霓虹灯
不要憔悴昨日的风姿绰约
霜刀冰剑的日子
不要凝固往日的勃勃生机
而 在那临海的岩石上
我时时都在翘望
白云捎来你们的讯息
…………
(8)一封永远也寄不出去的信
我记着我和余斌有个金玉盟约,我记着他说过,我留长发的样子很好看·
我记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偏偏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句:人之初,性本恶·
那天,当我微醉之后醒来,看到我的年轻上司居然躺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我没有哭,我冷冷地对他说:你等着去坐牢罢!你不会的,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你的清白就全部悔了,再说了,如果你不幸有了孩子,这未婚先孕的名声可不好听,我会娶你的,我爱你!
我和余斌就好象发自同一个源头的水，流着流着，终于分道扬镳，然后逐渐失去了联系。
我没有嫁给我的上司,我也没有再和余斌联系,我去了南方,
四年后,当我回到家里时,才看到了余斌写给我的信,我用战抖的手打开那封信: 四年前,因你的不辞而别,我怨,我恨,我选择了离开;四年后,当我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后,我已经不再怨你,恨你,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潇弟,为尔执笔望秋水,大哥从此不相思!
为尔执笔望秋水,大哥从此不相思!
我把信贴在胸口，轻轻地在心里说，大哥，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我写了一封信:余老大，我亲爱的大哥,我过去爱的是你,现在依然爱着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回到你身边，不是为你已经娶妻,只是因为我没有办法去见你…·我写了许多许多,我告诉了发生在我身上的那件事,我在信的末尾这样写: 为君执笔望秋水,雨潇从此更相思!
那封信我没有寄,已经不必寄,只为,他是余老大,而我,是李公子……
作者笔名：雨潇 清月清荷
真实姓名：李彦菊
邮寄联系方式：东莞市清溪镇三星工业区璋亿五金厂
郵編:523656
邮件：yuxiao520@mail·china·com
qq:195172908
电话：137905989
本文已被编辑[玉宇]于2005-6-17 6:34:08修改过
本文已被编辑[古草]于2005-6-22 11:07:25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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