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湖南人。我笑着对没一个人解释。但他们都说我的普通话带北方口音。而实际上,我去过最远的“北方”就是安徽——为期一个礼拜的采风。
在那短暂的七天,我放纵感情让它自己游走,结果它遇到了同为湖南人的同学——伦。
屏山的徽式建筑、小桥、流水,浓浓的乡土气息包围着我。我躲开众人,一个人在深深浅浅的胡同里游串,就像是在漂泊。偶尔见到他,四目相对,也却只有淡淡一笑。又是黄昏,虽是路盲但我自认为不大的胡同还拦不住我。的确,但走出胡同时,我却找不到回去的路,而就在这时,他与众人返回,又是淡淡一笑。我默默跟在后面,淡淡的月光撒在河面上泛着鱼鳞似的银光。脚不小心蹭伤,他关切的问要不要紧?黑暗中的我龇牙咧嘴却依旧对他摇摇头。
始终没想过要把伤口叫给他,或许是我太独立?第二天的清晨我站在河岸想,看着河边的玫瑰花铺满了河床,心里涌起阵阵怜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清风过处,玫瑰又义无返顾的摇曳着往下飘。我抬起眼,河的对岸也有个沉默的人影——是他。
在回去的候车室,我独自坐着,他走过来看看我手中的书——《三毛全集》。于是,我从三毛讲到张爱玲,从撒哈拉讲到旧上海,从《梦里花落知多少》讲到《倾城之恋》。他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是不是想去撒哈拉?”我垂下眼帘:“没有,我只是羡慕,怎么会有第二个荷西陪我去呢?”“你不找怎么会知道没有呢?"我合上书本,在心里悄悄问了一句:你会是我的荷西吗?
上了火车,两人相对而坐·凌晨三点,他开始倾诉,从他的家庭到他的生活,从他的志向到他的抱负·轰隆隆的火车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对我说那么多,把一个陌生的心全都呈现在我面前·我看着漆黑的窗外,也许凌晨三点是个倾诉的时刻吧!
两个在班上从不搭言的人因为那七天而变的关系暧昧起来。放假的晚上,他邀我出去,又开始诉说。他说他的初恋女友很忧郁,他说我和他的初恋女友很象,都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他说,我不会明白初恋是什么样的感觉。看着他沮丧的样子,我突然笑了,因为我已经明白我在这场戏中扮演的角色。
我更加深信这个世界上荷西只有一个,而且是永远都属于三毛的。而眼前这个男人也让我浮想联翩:他应该在张爱玲的小说里出现,《沉香屑 第一炉香》里面的男主人公,他那么直接的让葛薇龙去承担他的一切,却连个谎言都不给她。幸好,我不是葛薇龙。亦舒的小说里也应该有他的影子,《玫瑰的故事》里的傅家敏当他的妻子不存在,那么直接的伤害她。都是自私的男人。
晚上回来,道别后,他站在原地问:“明天我回去,要告诉你么?”我没有回头,轻轻抛下两个字:“随便。”我知道这两个字也抛弃了我们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情。我虽然不懂爱情,但却从没想过要去做另一个人的影子。抱歉,我不是你的天使,我只是个自由的巫女。这是我仅有的骄傲。
秋风初起,扬起我刚刚蓄起的长发,迷了眼,眼泪就出来了,在心里悄悄问自己一句:爱情来过吗?泪已随风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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