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喜欢读书。书对于我就象一块磁石,使我身不由己地吸附上去。它强大的吸引力,使我为之做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小时候,国家正处于勒紧裤带过日子的特殊时期,读书,当然也被勒到了极其次要的位置。但是,想读书犹如想吃饭一样,那种欲望也是不能抑制的。我父亲的单位会议室有个大书柜,没有钱买书,我的眼睛自然盯上了它,并且发出贼光。
于是,记不清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黑暗之中,一个少年的身影悄悄窜进会议室。忐忑不安中,大书柜里的书籍一天比一天少了。回到我单独居住的8平方米小屋,看着一本本厚厚的书,我的内心充满狂喜。为了不被人察觉,我把书的封面和盖有单位公章的内页哗哗撕掉,再裁好牛皮纸,精心贴上去。只是,看着没有封面的书,好象看见一个被火烧掉容颜的人,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又有些遗憾。
那时,我家有个姓邓的邻居,我们两家关系极好,我在她家进出也很随便。有一天,在她立柜的抽屉里找玩具时,我意外地发现几元钱。看见钱,脑海里就马上叠印出新华书店里那一排排崭新的书。经过比较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毅然将钱揣进口袋,然后,跑到书店全部买成一大堆书。为此,我高兴了起码半个月。
后来,父母发觉了,我被用竹条狠狠地教训一顿后,押到邓阿姨家赔礼道歉。那个邓阿姨知道原委以后,坚决否认她丢了钱。
凭借这些精神食粮,我干涸的灵魂得到充分的滋养。并且,最终打开了神圣的文学殿堂。
如今,我喜欢读书的习惯依然未变。只要我想要的书,无论它多么好,无论多么昂贵,我都可以轻易得到它。但是,少年时代这些为读书所做出的出格的事情,在那个艰难的岁月里,我对知识饿汉般的渴盼,却深深地刻印进我的脑子里面,久久不能忘怀。
2005·6·13上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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