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是为题
昨夜雨疏风骤,雨季再来的时候,湖南的沅江涨起了大水。而婉约的古典诗词,在人们奔走相告的新闻里逐渐被人淡漠。我在暗夜里偷偷记起,因为,新闻以外的事情,不关我的风与月。但在这之前,我是祈祷过的。如果我不祈祷,我的心此刻不会如此坦然。
我在江之南,君在云之南。
江南的海棠依旧。江南的海棠开满枝头。江南的海棠挂起了花红。“花红”,海棠果的名字。花一样的名字,花一样的颜色。
记得有部小说《秋海棠》被改编成了电影。那时候的感觉,海棠怎么会在秋天开花呢?其实是我的错误。如今的海棠,四季都可以上市。但我还是惦念记忆中的海棠。海棠花属于蔷薇科,与玫瑰一样的植物物种。玫瑰代表爱情。但属于我的爱情已经老去。所以,我爱了秋天才爱了海棠。或许是爱屋及乌,喜欢一切关于海棠的东西。哪怕是一个词,一部小说或者电影。更喜欢海棠结出来的果子,那个新鲜而有不俗气的别名——“花红”。花红,情浓,我是那样想的。
江南水果店里的水果,装在各种精致的果蓝里,系上粉的、紫的、黄的、绿的蝴蝶结,煞是好看。这时的江南,正是花红上市的时候,举目望去,个个透亮。
这个时候的江南,在荷花汛褪去后,是美丽的。这个时候的江南,重新被披上了古典与婉约的外衣。我心依旧华美。
君在云之南。君在云之南眺望江南水暖。江南水已暖,江南花已红。我也知道,云之南孔雀开了屏,云之南的花红也上了市。
云之南的花红与江之南的花红一样诱人。一样有深深迷恋的红黄色彩。你看那好看的花红,红黄相间的水粉,蜜一样的甜。一些暖意浮在果子的内心,一如恋人的深情的对眸。
雨夜的时候,开着车,什么也不做。开着车窗,一家又一家的水果店经过,看看哪一家的花红最水灵。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水果店里的花红,永远都及不上爱情里的绿肥红瘦。
爱情如花开。爱情如花红。一夜花开,一夜花谢,一场又一场的爱情。花红熟了,一场新的思念也来了。
江南水乡,江南小镇,虽赶不上上海的十里洋场的繁华,但灯火辉煌处,无时不在盅惑着来来往往的红蓝绿女。穿梭一样的人流,发生着一段又一段新的爱情故事。
夜雨中的小镇,熄灭了所有的灯,人流断了线,草鞋下的青石板路,与云之南的青石板里一样清静。
花红柳绿了,江南的柳城晕染在一副浓重而忧伤的水彩画里。柳随风,花随风,果随风,周旋了太多的男人与爱情,终是有些倦怠。
天空亮起了星星,云彩是看不见了。月亮躲在了黑色的帷幕,想起云之南,想起红黄相间的色彩,我竟然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意。
人老从心开始。而心,又从感情开始。遇见君,是一种造化?还是一种不幸?此刻,我只知道,那种暖意,如微雨荡漾开来,连自己都惊诧不已。此刻,我的心是年轻的。
自己说:三十岁不言痛苦。四十岁不言沧桑。而君与我,正值在三十与四十之间。不是爱情,胜似爱情。
我下了车。撑了y从苏州带回来的刺绣丝绢伞,轻轻地四处顾盼,下意识寻找意念中的花红。眼里透出的淡淡寂寞,宛如当年蝴蝶泉边的云彩。隔着雾边的微雨,想云之南的君,想云之南的花红此刻也是不是湿润着多情的双眸。
突然想流泪。因不能见君。
我说,留些距离吧,试着一个星期不见?就一个星期。
君说:嗯,我也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孔雀驾彩云从南方飞来。“阿呕,阿欧”孔雀是那样唤我。不是我违约。是君。思念是决堤的海,垮了还叫思念。牵手的刹那,所有的星星都褪去,所有的云彩都遮掩了雨落。
聚散两依依。君终离开。我终回自己的营。
而卷帘人不再,撑伞人只剩下我自己。
古典的诗词缓缓漫来,忧伤和快乐也是日新月异。念君是忧伤,思君更是快乐。君整日忙碌自己的生存,奔走在云之南云之北。同在一片天空,哪里都在下雨,却不能共撑一把伞,共吃一枚花红。
花红甜,似蜜。当然是在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才有那样的感觉和味道。有些东西无法在继续,有些感情适合埋在心里。如若君是红色,那么我就是黄色。黄色是被红色抱在怀里的,腥腥的黄。喜欢花红的名字和颜色,琉璃一样的晶莹与均匀。
多年前的爱情会在一场暴风骤雨结束。一场新的爱情会在一枚花红散发香味的时候诞生。它刚刚摘下,香韵依然婉约。
本文已被编辑[轻轻走来]于2005-6-24 21:46:3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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