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无缘(一) 文/萧月月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第一章:爱怡伊始
我是一个奋斗者,妻秦钥也是奋斗者,我们的打拚,终于在40岁时开了花结了果,拥有了一份炫目的事业,一个注册资本达三四十亿元的集房地产开发、金融市场、高等教育、百货公司于一体的综合性大型企业集团。
今非昔比的我——萧天,自然大名鼎鼎,声名远播,不但身价嘟嘟地高,还当上了令人称羡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而助手及财政总监,则非妻莫属。
于是我们,开始了年年,月月,天天的每日循环——
从家里出发,由公司回家。
可有一天,因参加战友李睿孩子的新婚典礼,却注定我的人生荡起了难以想像的涟漪。
因主持人生急病未到,使我这个朋友圈中的烂秀才,临时成了病急乱投医的种子选手,稀里糊涂地主持了新郎李浩与新娘杏露的婚礼。
婚礼盛况不容叙说,只可瞧瞧小夫妻的般配:新郎1·78米的个儿,文静秀气的脸庞,配上一副经常佩戴的金黄色眼镜,西装革履的打扮,用帅气形容决不为过;而新娘更不差,1·65米的不高不矮标准身材,袅袅娉婷的婀娜多姿体形,瓜子脸,披肩发,一笑就是两个迷人的浅浅小酒窝,加上俩人是大学同学,郎才女貌的一对,人间幸福真二人。
我的苦与尴尬开始了,曾成功主持过几对新人盛典的我,今天的发挥可谓遭透了,简直与天造地设的佳人,豪华气派的婚礼不相配:不是普通话常走调,就是爱把新郎新娘摆弄得不知所云,惹得满场宾朋不时喝起倒彩,爆出大笑。我也发现很异外,但总难以把控,妒忌心好像小偷般冒出来,竟眼红起新郎娶了丽人。同时又感觉,自己好像特受新郎新娘喜欢似的,那新娘更是意外,不但脉脉含情的眼神令我顾盼有姿,甜润柔和的话语更把我撩拨得心旌摇曳,心中直感垂涎欲滴的鲜花要被小白脸揉碎,那心中的痛几乎渗透于骨髓。直到新郎新娘左一个右一个的“萧叔”,才使我稍从沉醉中有所醒悟,不然我真要把新郎位置站错,那种尴尬和笑话就更不别说了。
所以,当吃过花夜酒开车回家,不等早到家的妻开口,就忍不住对妻说:
“哎,我该出去走走了。”
漫无目的的走,信手由缰的行,哎,真漫无目的,或许并不准确。因为我,也曾在吃过晚饭之后,与妻子,或自个,慢悠悠地走啊走,看啊看,瞧公园的树啊花啊草啊人啊,衬度这样和那样的臆想;或是沿街边的走,仿佛店铺、人流、车流,都像是些陪衬,只有到了书店门口,才走进去,惹得妻常不高兴与我同行,但我却乐此不疲,总能待上一个又一个小时,若遇有满意的书,往往毫不犹豫买下,继而才开始下一个的走。
今晚不知咋的,可能是太晚的缘故,或者有其它的原由,使我的走显得非常的勉强,但我是知道原因的。定定神,马上想到,都40来岁的人了,商场打拚已20多年,什么人、什么场合没见过,况且自己又没什么恶欲嗜好,连打扑克、搓麻将、抽烟喝酒、侃谈品茗都不会,嫖赌根本沾不上边,女人嘛,或许是总忙于经商,所以从来都是一睨就过,怎会在婚场上产生那种感觉,难道是蚂蚁在心上爬吗?,萦绕脑际的强烈程度,任我挥之不去,只好狠狠的捶捶头,随便找个街边的花台小凳坐下。
初夏的风,凉爽得惬意;满腹的心事,却痛苦得难言。罪过啊,我在心里边喊!
橘黄色的路灯,懒洋洋地,把街上的行人个个都拖成个尾巴,啥子尾巴,是影子,屁话嗦,神想。可今天的影子是太怪,怪得随着风的吹拂而荡啊荡,看着看着,影子竟像发生了化学变化,不但现出了新娘子的真切面孔,笑靥如花的贴切记忆,而且也现出了我的清晰得痛之又痛的心。
正在踌躇般遐想,手机却突然“嘟嘟”起来,怎么,一个陌生的信息,刚想莫管它,但好奇心站了上风:“爱是心灵的颤动/地老天荒不倒/爱是岁月的轮回/天崩地裂无悔/亲爱的人儿/鹊桥翅翼已翱翔/万万年永恒/在二人世界中徜徉/让爱之心帆起锚/驶向真情簇拥的彼岸。谢谢您,高贵的主持人先生,一个爱你诗喜你人格的文学爱好者,天使福音。”
心里怦然而动,虽说没有留下姓名,但我已经知道了是谁。因为在婚礼上,她就深情并茂地朗诵了我的这首诗,那带有感情色彩的甜美声音,感动着所有亲朋好友,一时竟使全场鸦雀无声,但余音绕梁过后,赢得的却是满场的不断喝采和热烈掌声。思想那时的新娘,脸羞得真是分外的红,也由于那种姿容艳丽的红,让我一下就联想到高挂金秋树枝的大苹果,令我的脸仿佛也经受感染,成了红肜肜的烧鸡公,难怪满堂宾朋都激动得手舞足蹈,不断掀起了婚礼的一个又一个高[chao]。
哎,有患难与共的老婆,却想着姿色秀丽的小靓妹,还是战友爱子的新娘。真是不可思议、不该想的事情呵!
第二章:梦萦魂牵
挥剑斩情丝的日子很不好过,硬是让当老总的我吃不安然,睡不稳妥。还好,自己是有些忍耐力的,否则怎么管理好上万人的企业。“岁月是最好的遗忘药”,日理万机,风风火火,飞机来,汽车去,决策快,会议定,忙得不亦乐乎的我,竟然不消几个月,就让这件事消失得烟飞云去。
但忘却的救世主似乎早已抛锚,记忆的观世音刚刚启程。
元旦节将至,正当妻为资金回笼在全国各地不断飞来跑去之时,我的国防身体却不太争气。一天,正主持着经理办公会,肚腹却突发绞痛,一时痛得我昏噘不醒……
不知过了许久,我才慢慢睁开眼帘,但映入眸子的却竟然是她--杏露:漂亮的大眼睛挂着担忧的泪痕,清秀的脸颊白皙得几乎没有血色。刚要开口,却看到了公司的经理们,只得听他们将情况一一告之,说什么我患的是阑尾炎,已汇报你夫人,只是无大碍,需静养治疗,她说几日内很快赶回,要我不须担心,况且医院有杏露护士早慷慨表态将全天候监护,公司有他们打理,你不须操心,谨祝早日安康,云云。
我的眼睛湿润了,万千语言不知从何说起,只有侧眼望向窗外,惟见一棵高大的桂树向天茁长,枝叶繁茂得油绿如簇,秋风吹来,间有少许叶片簌落。
生命是需要呵护与保健的啊。
第三章:两心相偕
住在医院的日子是乏味的,但有杏露作陪,我的这种感觉却没有存在多久,心里反而暗自得意,以至萌发了以后更要多多生病的臆想。
杏露的看护非常周到,几乎挑剔不出什么毛病。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理由,总之会不知不觉全天候守护于我周围,让我常常委实不安,几次话到嘴边要催她回去,或告诫她不要这样,但话尚未出口,她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口舌已经抛出,什么别人难免照顾不周,会影响我的早日康复,等等,话语谆谆,使我甚而无反驳的道理,加之自私心的不断作崇,双方又谈得拢,渐渐对她产生了某种依恋,只好顺她自然。
我发现她非常的健谈,而且话风犀利,谈吐不俗,常常观点新奇,高[chao]频起,使我不时尤感招架之功尚可,还手之力须搏。况且我们的涉猎都广都很广泛,她读的书多,我看的文繁,针尖对麦芒,万里对长空,平地搅起了一堆堆风云:
她温文尔雅问,“‘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子的话,置身于我们时下的社会,该如何?”
“那,‘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的陈胜语呢?”我针锋相对。
“项羽空有‘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的英雄气慨,最终还是被无赖刘邦打败”。她不示弱。
我更侃然:“‘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我何乐而不为地做做陶渊明,怎样。”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白的风流倜傥我真正佩服。”
“杜甫的‘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简直上了档次,做文人做到这个层次真是难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喝了酒的我有时真像女苏轼般对酒当歌。”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描摹的景色真是独绝。”
“龚自珍吟出的‘我愿天空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让人垂涎。”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鲁迅似的硬骨头精神。”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毛泽东的豪情与气魄几人可比。”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朱自清的文笔隽永清丽。”
“钱钟书说出了婚姻的密诀:‘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徐志摩将真爱游戏到了极致。”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戴望舒把幽怨演绎成千古名篇。”
…………
我们的谈吐就这样的天马行空,不分章法;或信手拈来,捕捉不定。文学是我们谈论的主打,但书法与绘画,哲学与心理学,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等等,我们也谈了许多,以至常常是我刚说出上句,她已马上对出下句,那种珠联壁合的联诵对酌,使我与她越来越接近,病未医好,我已与她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然而,我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一些忧郁,只是不知个中原因,也不便问或无时间问,因为新的一天早已开始。
第四章:敢于奉献
老婆刚回来,我的病也好了,这样的好日子结束了,我也走入了企业与家庭的继续周而复始平淡之中。
这一天晚上,吃过晚饭的我,又行走在了逛书店的旅程。
在“春风书屋”,我买到了一套寻觅多次的普鲁斯特《追忆逝水年华》,尤其是普鲁斯特那带着病痛能够写就如此长篇巨制人格魅力,使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从书屋走出,站立街头,霓虹灯闪烁不定,街上的行人与车辆还相当的多,看了下表,22时过一刻,自觉时间尚早。于是,临时决定还是走远点,好好趁着今晚的大好时光,去看看几条刚刚改造完毕,别人告诉而我还未看过的翻新街道。
不断穿街过巷,那街是街,巷是巷的情致,真是体会到了街中串街,巷中串巷,或是巷街穿插的意味,这是平日开车坐车难以知晓的。渐渐地,我有些逼近了一条昏暗小巷。
突然,一阵呼救声传来:
“救命啊!……”刚听到两三声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顾不上犹豫,平时素有正义感的我,循着发过声方向飞奔。
跑不多远,一下就看见了一片黑黝黝的树林旁,三、四个流里流气的汉子正满嘴怪话,“小姐啊,谁叫你那么漂亮,不玩玩简直愧当人啦!”乘着昏黑的夜幕掩护,将一个穿白衣白裙的女子使劲往树林中推去。
“呔,哪里跑,你爷爷来了!”我学着《水浒传》中黑旋风腔调大步冲上前。
几个流氓听到一楞,但回头一看是我一个人,胆子就壮了:
“你龟儿子敢管闲事,那就拿命来!”流氓们丢下女子向我猛扑。
很快地,打斗之声就起。但不一会,我就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然而,不服输的我却横了,因为自我心底,已经泛起了股股不要命的基因,这可能是天生或遗传的原因罢。难怪俗话有语,不怕死的怕不要命的。所以,我的善挨本领,很快就见了成效,不但抵消了不善打,而且还愈战愈勇,当他们把我打得蹲下身子时,我就索性蹲,甚至还坐趴仰地变化万端,并趁此寻出他们的空档,尽朝流氓们的下三路乱打狠捏,直至使他们都喊出“你有种,你有种……”时,他们走了,我也倒下了。
第五章:生命宝贵
好长好长的夜啊!
这个夜太黑暗,黑得天空看不见一颗星星,地上看不见一个物什,到处都是一片阴森森,恐惧阵阵袭击着我,让我的身,我的肩,仿佛背负有巨石,压得喘不过气,好像一个待死之人的挣扎,希望是没有的,绝望是肯定的。更可恨的是,竟走到了悬崖边,一时刹脚不住,猛地跌了下去……
“萧总醒醒,萧总醒醒……”
随着声音的侵袭与摇动身体的颠簸,我慢慢开始苏醒。待艰难地睁开眼,却感觉脑袋像是塞有石块,沉重得想挪动一下都艰难,头皮更像蜕皮的猪,湿漉漉,火辣辣,大眼睛也囊肿,如鼓起的水泡,满脑被纱布包裹,阵阵钻心疼痛,从脑袋散发于全身皮肉,幸而不像散架的鸡公车,既伤及皮肉又伤及骨架,但我的伤痕累累是肯定的,四个流氓打我这个没有武功之人,不受伤才怪呢?
醒来的第一眼,我还是瞧见了她--我心中念念不忘的杏露。
她带着哭声:“你醒哪?”
我还未回答,她已哭成了泪人,但我更瞧见,她的哭分明是新旧泪痕的掩盖,我无言回答。
但我却笑,虽说笑得太过牵强,甚至是难看至极的笑,可我愿意,又能与之相伴一起了。
她断断续续将整个经过向我诉说了一遍,说我与流氓们疯狂搏斗,我好勇敢好勇敢,虽受伤倒地,但也把他们打得够呛,只有狼狈逃窜,我的晕倒,还是她叫过路的“的士”把我送入医院救治。
说得她两眼发红声音哽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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