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来时的路，缓慢的走着。林洁含着热泪，开始讲述她的四年前的不幸遭遇。

四年前的那个星期天，林洁怀着对幸福生活的憧憬，早早的回到家中。回家后，发现妈妈和弟弟都不在家，只有继父和一个三十多岁的胖男人在争吵。继父和胖男人看见林洁回来便不吵了。林洁和继父打了个招呼就进了里屋。一会儿，继父和那个胖子出去了。

林洁收拾了一遍房间，想到菜市场找妈妈。可这时，继父和那胖子又回来了。他们买了酒菜，开始喝酒。一会儿，继父要林洁给那胖子敬酒。说那是他最好的朋友，在外跑车，全凭人家照应。林洁想到今天要向继父说明自己的事，便没有推辞。谁知那胖子也端起一杯酒，说了一堆好话，一定要和林洁碰杯。林洁推脱不过，就强饮了一杯。

一会儿，林洁头晕的厉害，就回里屋躺下了。此时，继父说是要去找母亲回来，就留下胖子走了。

林洁在昏迷中，感觉有人在疯狂的柔搓她的身体，她哭不出，也动不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渐渐的清醒了。她感觉到下身湿漉漉、火辣辣的疼。她一下子全明白了，便发疯般的跑出来。

母亲正和继父撕扯着、吵嚷着。原来父亲赌博输了钱，向那胖子借了两万元高利贷。今天，胖子来索债，继父没钱，胖子就和继父发生了争吵。林洁回来后，那胖子看见年轻漂亮的林洁，就起了色心。他威胁继父：要不还钱，要不就就让林洁陪她睡一觉；若不然，就按规矩，打折他一条腿。继父左右衡量，最后竟然牺牲了林洁！

就这样，林洁被一个无赖给糟蹋了！林洁疯子一样扑上去撕打继父。

继父给她跪下了，骂自己是畜生，打自己的耳光。林洁大哭一阵后，拿了几件衣服就走了。

她觉得无脸再回学校，就毫无目的的坐车到了市里。她想，走得越远越好，就坐火车到了省城。到了省城，她已身无分文了。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着。夜已深了，她不知该到何处投宿，这时，两个盯了她很久的流氓过来要拉她走。正在她挣扎无力的时候，夜总会老板娘的车过来了。

林洁边说边擦拭脸上的泪水。珍珍不愿让林洁再说下去了，便告诉她，以后的事，夜总会的老板娘已告诉我们了。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

我们走到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向城里驶去。

我们没有回夜总会，而是到了一家高级宾馆。

吃了饭后，我们开了两个房间。一下午，珍珍都在给林洁讲述这四年间，有关我的所有经历。我安静的倾听着两个女人柔声细语的交谈。

夜幕初降时，杜珍珍说自己很累，便独自去休息了。我与林洁来到宾馆餐厅的一个小雅座里。我点了几个小菜，又要饮料和啤酒。而林洁执意要喝白酒。我知道林洁心里难过，想制止她，又不愿惹她生气，就随她了。

林洁把酒杯倒满，没等我动手，她已一饮而尽！我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来安慰这个曾让我魂牵梦绕的女人！

林洁又倒满一杯酒举在手中，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已从她的眼神里读不出曾经的柔情了。她眼里蕴涵着怀疑、仇恨、绝望等一切苦难的人世沧桑。

我端起杯，在林洁之前喝了下去。

“小洁，都是我不好！”

“是我对不起你！”林洁把头伏在了桌子上，悲伤的啜泣起来。

“离开这里，和我回去吧！我肯定会照顾好你的！”我把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洁了。我的心已死了！”林洁伸出手，又去倒酒。

“不要喝了！”我抓住她的手，想夺下酒瓶。

“放开！”她近乎发怒的命令我。

“你要喝醉了！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我带着哭腔哀求她。

“不要喝了？你知不知道平时那些男人是怎样逼我喝酒的？”林洁也哭了：“她们会把酒往我的嘴里倒，往我的脖子里倒，他们希望我喝的越醉越好！今天，我自己想喝！”林洁抢过了酒瓶。

我不再阻拦她，让她发泄吧，或许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些。

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已没有了往昔少女时代的娇羞与矜持。堕落红尘的日子，已将她彻底的改变。我的心在流血，我将如何面对今日的她？我能接受她这一段屈辱的经历吗？我举目茫茫，泪水流入心里。

她醉了！我酸楚的将她揽入怀里，用手帕拭去她嘴边的酒滴和眼角的泪痕。她把头贴在我的胸上呜呜的哭泣。

“卫哥，我想你！可我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了。我们为什么要见面？我是不想让你再见到我的。”林洁语无伦次的呢喃着“我让你很失望、很伤心是吧？你不要再理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我知道，珍珍一直爱着你，她才是你应该得到的。”

我无言的摩挲着她的头发，心底涌起无限的悲哀。她的酒劲发做了，身子抖动着要吐。我用纸巾擦着她吐溅出来的东西。她的身子软绵绵的，我背扶着她，把她送入杜珍珍睡的房间。

杜珍珍仍在熟睡中。我把林洁放好在床上，给她脱去鞋袜。我心力憔悴的端详着这两个女人。看到疲倦的杜珍珍，我心里有感激，有愧疚，也有一丝宽慰；看到泪迹犹存的林洁，我失望，焦虑，心里有一种针刺的苦痛。我上前用手指理了理林洁的头发，长叹一声，掩门而出。

阳光从窗纱上照进来，柔和而耀眼。我在半醒半寐中听到杜珍珍敲门。“林洁呢？”看到我，杜珍珍惊讶的问。

“不是在你的房间里吗？”

“我一醒来就没看到她！”

“糟了，她又走了，我们快去找吧！”我们匆匆离开宾馆。

“她会去哪儿呢？”杜珍珍迷惑的问我。

“先回夜总会看看吧！咱们的工程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也该和老板算算帐了。”

在夜总会大厅，我们碰到了老板。老板看着我和杜珍珍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样？林洁是你表妹吗？”

“是的！她就是我的表妹！是你害了她！”我愤愤不平的回答。

“小弟怎么能这么说？应该说是我收留了她，要不然，还不知她在哪里遭罪呢！”

我不想和他斗嘴，就问他：“工程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帐？”

“这你放心，工程一结束，我马上付帐！”老板竟十分爽快。

“好！那就后天结帐！”

“可以！”

“林洁是不是回来了？”我又问老板。

“是的，我看见她好象很不开心的样子，见了我也不打招呼，直接上楼去了。”

我拉着杜珍珍的手向楼上走去。服务小姐们出出进进，廊道里唧唧喳喳都是女人的谈笑声。我和珍珍推开309包厢的门，林洁果然在。

“小洁，怎么不做声就一个人走了？”珍珍上前抓住林洁的手，温和的问她。

林洁沉默了一会儿，掉过头对我说：“你先忙你的事去吧，我想和珍珍好好说会儿话。”

我看了看杜珍珍，随即点了点头。我上五楼查看工程进展情况。

（杜珍珍后来告诉我，那天林洁对她说，自己已心灰意冷，不想再拖累我，要珍珍尽快能和我结婚。）

下午，杜珍珍要回县城，说那边有很多事得赶回去处理，要我多开导开导林洁，可能的话，尽力把林洁带回来。我知道珍珍的苦心。我和林洁去车站送她。

珍珍回去了。

我和林洁在街上并肩走着，谁也不说话。太阳落下了地平线，城市的广场上聚满了消暑的市民，相互偎依着的恋人们更家增添了黄昏缠绵的情调。小洁双手环抱在胸前，微低着头，一副孤独的模样。我悄然伸出右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小洁停住了脚步，转过身仰起脸怔怔的看着我。一会儿，她靠在了我身上。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四年前的这种感觉是无比甜蜜的，而此时，我的心里是苦涩的。我用嘴轻吻着她的软发。

“卫哥！”她低低的呼唤我。“今晚和我在一起好吗？”她的热泪润湿了我的胸膛。

我继续抚摩着她的头发和脊背。我能拒绝她吗？我能忍心拒绝她吗？我点点头，更紧的搂住她。

我们开了一个高级房间。

“让我好好洗个澡吧！”小洁意味深长的说。

我在卫生间外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一种酸涩的感觉侵袭着我。我脱去衣服，悄悄走进卫生间。小洁看见我赤luo着进来，一下子抱住了我。我泪流满面的搂紧浑身颤栗的小洁。热水无休止的从我们的头顶浇下，我们贪婪的享受着这种温暖的冲刷。

我抱着洁白如玉的小洁走出浴室，我们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狂热地亲吻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赤luo裸地接近一个女人，一个我曾经热恋着的女人。

奇怪的是，我的下面始终没有挺起，我红着脸不知所措。小洁愣了片刻，对我说：“你躺下不要动了。”

小洁的手指在我身体上滑动、按抚，我绷紧的神经开始放松。她的舌尖在我的敏感部位反复舔动，我的身体渐渐发热，下面终于直立了起来。

小洁骑在了我的身上，我身体上最有韧性的一部分在她的体内蠕动。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舒坦。小洁有节奏的上下晃动着，她的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我的感觉越来强烈，所有的能量开始向一个方向集中，如同河流将要冲垮堤岸，我在准备着一刹那间的喷发。

然而我出现了幻觉：我猛然间看见了千百张扭曲的男人的脸，那些男人面目狰狞的笑着，他们也赤luo着身体，而每个男人的身上都有一个小洁在晃动……

我脸上的汗珠雨滴一样滚落，我的身体急剧收缩，我没有体会到岩浆冲出山口的壮美。我象泄气的轮胎一样，顶不起一点点重量。

小洁骤然停止了晃动，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我。见我脸色苍白，眼含泪花，她明白了。她翻下身去，用被子闷住头呜呜的哭起来。

这就是我的第一次；我和林洁的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然而却已失败告终！

夜总会的工程结束了，老板没有失言，很痛快的给我结了帐。我准备返回县城前，约出了林洁。

“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劝林洁。

“这一生，我最幸运的就是认识了你，而最使我心痛的也是认识了你！我绝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你忘了我吧，我已不值得你去爱了！”林洁说的很平静。

“离开这里，换个环境，重新生活吧！”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林洁很坚决。

“我忘不了你！你留在夜总会，我会不安心的！”

“不要再为我操心了，我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回去吧，好好对待珍珍！”

我无法说服林洁。

我带着遗憾，带着无穷无尽的失落和伤感，回到了县城。

（待续，下篇《相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