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略有些疲惫的秦菲轻轻地呷了一口咖啡,面色开始凝重,泪光中映出的神思也渐渐遥远起来,仿佛连表情都陷在了对往事的回忆。
“秦欢的父亲是日本人,叫宫本其。”
秦菲说到此,向我看了一眼,我向隋风望了一眼,我们都并未表示出奇怪。这件事我本是听秦欢说过的。我想隋风也应该多少听过秦菲讲到一些她们姐妹的事情吧!三人眼神一触便彼此心照不宣,了解了这一点,秦菲开始继续讲下去。
“秦欢的母亲叫藤原法子,后来他们到中国时,才姓了秦的,取之秦始皇。”
听到此我在心里暗暗想着,秦始皇统一了中国,安定了自己的霸业,不知道秦欢的父亲到中国来想要安霸什么?取姓秦,倒是野心勃勃。不知后来如何?
“我的爷爷早年到日本留学,认识了秦欢的爷爷,因为我爷爷的家贫,当时全仰仗当株社会长的秦欢的爷爷帮助与提携,才在日本顺利地完成学业,并有了一番作为,创立了自己的珠宝公司。等到我的父亲与秦欢的父亲相继出世时,他们很自然地成为了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后来我的父亲随爷爷回到中国,爷爷病故,父亲认识了母亲。然后生下了我。因为母亲在产期,所以日本的一切父亲都拜托了秦欢的父亲宫本其。其时这时候,我家的产业在日本已经做得很大了。”
秦菲又喝了一点咖啡,眼光望着我们,很认真地说“我相信那个时候的宫本其一定是已经开始野心勃勃地想要吞并我家的产业了。可是我善良的爸爸与妈妈还是一样地相信他,在他请求来中国后热情地接待他们,就像当初我的爷爷接受他父亲的帮助一样无处不精心地照顾着他们。”
说到此,秦欢的语调明显地咬牙切齿起来,我知道,故事的高[chao]部分就要到来了,果然听她讲到我和隋风都意料中的事“可恨的是宫本其见到我母亲的美貌便起了色心,勾结了许多与他狼狈为奸的恶人,先后设计吞并了我家的产业,又奸污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个传统的中国女性,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心理压力,饱受屈辱后含恨而死。此时父亲事业失败、妻子自尽、孩子未成年,精神上受着多重折磨,一时经不起如此严重的打击,狠心撇下了此时已经是十三岁的我,追随母亲而去。”
“后来,是秦欢的父母到孤儿院领养你的吗?”听了好半天,终于是有点清楚她与秦欢之间的矛盾是从何而来了,没有想到,两个大小女孩子的身上还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家族与企业的背景。
秦菲看着我默默地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是宫本其夫妇收留了我。当初我并不愿意,但我要为父母报仇,只有更接近他们,才能达到我的目的。而且我也不感恩他们。秦欢的母亲没有一天不嫉恨我生活在她们的家里,想方设法地排挤我。而随着我渐渐的发育成熟,宫本其越来越暴露出了他的奸恶嘴脸。终于有一天,秦欢的母亲不在,他强j*了我。”
听到此,我从心底深深地呼出了一口长气。这样禽兽不如的人,秦菲竟然在他身边生活了好几年,那样的日子将是多么地提心吊胆呀!
此时的秦菲已经哭的哽咽难言了。隋风也在深深地叹息。我给她递过纸巾,轻抚她的后背,等她的哭声略微停下了一些,才小心翼翼地往下问“那后来呢?他们是怎么去世的?”
秦菲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看着我们,嘴张了又张,犹豫了又犹豫,还是闭上了。我想一定是秦菲给他养父母的车子动了手脚,以至于他们双双以意外事故而死亡!
我将凌厉的目光直视秦菲,想从她的慌乱中找到答案。在我的目光注视下,她低下了头。但很快就抬起。看着我说“他们坏事做绝了,老天有眼,才降下了一场车祸收回了他们。”
此时,隋风问道“你说秦欢伤害你?有什么证据吗?”
“啊!”说到此,秦菲略微显出一些惊恐,站起来拉住我们的手,一左一右的将我和隋风领至她的卧室。
这是一间充满了梦幻样的屋子。一张看起来极舒服的大床,床上的紫色套花大被并未叠起,床罩低垂在被的下面,这紫色,使我想起‘紫香梦’里的那些紫藤,就是它们那样的颜色。
窗纱是略淡一些,薄一些的浅紫。窗台的高处悬挂着二串紫色的风铃。房间很大,但装饰的很景致。床旁边是宽大的梳妆台,镜子前凌乱地散放着一些首饰与化妆品。木质的地板也被漆成了深紫色。虽然不喜欢秦菲,但她的这间屋子倒是让人一见钟情。
我正想着秦菲的品味不错,只见她呼地掀起未叠的被子,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便显露在我们眼前,在那被子下面,竟然有那样一大滩血。足有脸盆那样大。
“我昨晚睡睡觉,就感觉有动静,睁开眼一看,秦菲一只手拎着一只死兔子,一只手拿着菜刀在它的身上狠狠地割。她一边割一边狰狞地笑,看到我醒了,她把菜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她说下一个被割的人就是我。你们知道吗?我就是属兔子的。她说那只兔子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秦菲在说完这句话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并同时掩住了脸呜呜地哭。
我在心里想了一下夜晚的情景,立即感觉到全身都在发冷,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可以想像得到秦菲当时是多么恐惧, 好恐怖啊!如果是我,不吓疯了才怪!
“还有还有”秦菲又拽着我们来到了卫生间,一推开门,满满一浴盆的血水立刻横现在我们的眼前,我的胃里立刻如惊涛翻涌,有东西要冲出来。被我按了按胸口强压了下去。我的这个细小的举动,被隋风看进了眼里,他以一种异样的眼光认真地看了一下我,然后又去看向那盆令人做呕的血水。
“你们看”秦菲的手指着浴盆旁边的地下,那里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布娃娃,像秦菲一样长发披肩,隋风拎起布娃娃,我才看清布娃娃的身上刺着许多针,还有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写着:秦菲,死无葬身之地”
我开始恐惧,秦菲与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住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安全,随时随地都处在危险时分。如果昨晚,秦欢一刀在她的脖子上割下去,那后果简直不可设想。
“还有,我最近总感头昏眩晕,四肢酸软无力,而且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情绪也易常波动。我怀疑是不是她在我吃的东西里面放了什么?”
“哦?”隋风挑高了眉毛做思索状“把你平时吃的东西拿一些,我要回去化验一下。”
“咖啡!”我的心一惊,冲口而出“我们都喝了咖……”话未说完呕吐感立刻就来,来不及往下压,扶住隋风,我就朝他身边的马桶里吐起来。
“你们放心,我给你们喝的是我未开封的速溶咖啡。平时我是磨咖啡豆的。”
“对了,最近或者前一段时间以内,秦欢还送给你什么东西没有?你仔细想一下。”
“东西,哦,是有的,前段时间五月一商品促销打折时,她买了二条细的白银颈链,说是送我一条,我只戴了一天,就被我丢在梳妆台的前面了。我家反正也无人来,我也懒得收拾它们,它一直还放在那儿呢!”
“走,我们去看看。妙妙,你先不要过来了,过会儿,你到客厅的沙发上等我们,我倒杯清水给你!”隋风交代了一下,拍拍我正哈腰呕吐的背就走了。虽然不知道隋风为何不让我过去,但我想他总是有分寸的。他这样说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不一会儿,我吐完了,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等她们,看到他们从秦菲的房间出来,隋风已经职业性地戴上了白手套,正把一根细长的银白色颈链装进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我开始暗暗地兴幸多亏自己约了隋风,不然吓一跳不说,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我们三人重新又坐到了原来的地方,看着面前的咖啡,我食欲全无,我想从今以后,我也没有兴致喝一口咖啡了吧!
隋风问着秦菲“秦欢最近还有什么异样吗?她还有哪些行动欲伤害你?”
“她常常的夜不归宿,昨晚临睡前她就不曾在家里。除了这些没有什么了。我现在真的也不敢在家里住了,今晚我就搬到‘紫香梦’去住。
隋风对她笑了一下“不要害怕。这件事虽然构不成案件,但已经引起我们公安部门的重视了,我们会保护你的。另外,关于秦欢,你最好考虑一下把她送进医院或者是戒毒所。有个强制管理她的地方才好。”
秦菲点了点头,叫我们等她一下,她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装,跟着我们一起出来,去了她的另一个梦幻天地‘紫香梦’。
此时,秦欢、秦菲已经将我的心里完全搞糊涂了。一开始我替秦欢感觉不平,诺大的产业轻易就给了一个不真心疼惜她、不愿意照顾她的秦菲,如今又替秦菲鸣屈,本来自己家的企业被霸占不说,连带着母亲、自己身心都被秦欢的父亲所伤,这真是冤怨相报何时了!看起来还是我的父母说的好呀!生活在这人世间不赊谁、不欠谁,平平淡淡,安安分分、健康过到老就是最大的幸福呀!所以他们一直希望我和林森能够和和美美,像他们一样能够平静地渡过这一生。
我不明白隋风为什么要取秦菲的那条颈链,于是在我们送走了秦菲归家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问他,隋风回答我“那可能是一条有着毒性放射源的金属颈链,回去我们要检验一下。如果是,要看是什么有害的毒质,而且还要秦菲立刻到医院去检查,看看体内被有毒物质破坏了多少。”
“天啊!想想就害怕。我真的不敢相信,秦欢竟然如此狠毒。在我的印象里,她只是一个做事大胆,莽撞、糊涂、且有点可怜的女孩呀!”
“我看呀,全天下只有你的心肠最柔软,最善良了。除你之外,没有好的女人了。呵呵。”
隋风开起我的玩笑了。这时才有一种与他久别之后丝丝清清的快乐随着他的笑声荡进了我的心里。
“好了,我到家了,车子不必往里拐了。谢谢你,隋风。”冲他笑笑后,我打开车门走下来。坐在后座的隋风从摇开的车窗户内伸出头来“妙妙,你是不是怀孕了,当心照顾自己!我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一转身,泪水盈上眼眸,这一瞬间,应该是我们最好的结束吧!我也在转过身后轻轻地为他祝福。分手后的恋人能够做到如此,已属不易。所以我珍惜与他的相处,珍惜他的祝福!
当我含着泪花转过了桃林,低着头一边试泪一边朝着自已的家走去时,忽然感觉前面路上站着一个人像是在等着我走近,警觉使我猛一抬头,并且吓了一跳“森?”
我看到森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严肃与愤怒的表情在看着我,不发一言。直到我内心忐忑不安地走近,又走过他,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未完待续,谢谢各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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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被编辑[紫色菊]于2006-4-29 9:53:01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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