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前往西去格尔木的列车时,是凌晨5点多钟。人的倦意正浓,是瞌睡的好时候。
我是睡眼惺松地上了车,补了一张卧铺,穿过硬座车厢的重重怪味弥漫,硬座车厢的人利用了非常有限的空间进行休息,有的裹着毛毯在抵御高原凌晨的寒意,有的人因为停车而惊醒,对于我们新上车的人进行审视,目光警惕,表情麻木,脸上还挂着睡意。
到了我需要的卧铺车厢里,人体的味道更浓了,听得文高高低低的床铺上传来酣睡的呼吸声,还有间或的呼噜声,勾起了我睡意,在列车员给安排的床位坐下,我寻遍那么大一点的床居然找不到我的被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定睛看了看,原来是对面的那位老兄把我床上的被子盖到了他的身上,他自己的被子却垫在了他的脑袋下成枕头了,天,别人睡得正酣,我不可能把被子扯下来我盖上吧?只好自认倒霉,坐在床上,我双手环抱,在对被子的幻想中迷迷糊糊的的睡去,严格意义上,只是打盹。
好象在睡梦中被什么撞了一下,醒了过来,是火车急刹车了。看看窗外的天已经有点发白了,反正这一路我也走得不多,对一路的情况不太熟悉,我干脆走到窗户边上,欣赏外面的风景来消磨时间,实际上外面的景色还是看不分明,远处的鱼肚白衬着太阳将出的红云,显得层次分明,远处的山还是墨黑的静默着,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近处是黑黑的一片。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天放亮了,一切都明朗起来。
从植被和地形上看,一路上与州内的大部分地区是大同小异的,荒滩、戈壁交替摆布,错落有致的,因为是海拔太高雨水稀少的缘故,草还没有长起来,一些不知名的草紧帖着地表生长,可能是为了抵抗大风的袭击而进化成这样的,草原不象想象中的那种样子,草长得稀疏而无神,典型的营养不良,在这样的高海拔地带,生态是脆弱的,往往一时的破坏使生态的平衡在几十年甚至于上百年难以恢复,所以在建青藏铁路时,对于生态环境的论证和测试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进行动工,真是慎之又慎,但沿途所过的草滩显然是过度放牧而导致了草场的退化,不过也算还能让人感到一丝浅薄的春意。
在晨光的照耀下,一群群的山羊、绵羊和牦牛在退化的草滩上吃着它们的早餐,它们用敏锐的舌头把还未长起来的草卷起咬断,嚼碎吞下,悠闲而自得,在我的眼里,它们并不象文学作品中描述的那样,如珍珠般的,我觉得牛羊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问题是在于这样贫瘠又脆弱的生态能不能承载对生活和社会发展的沉甸甸的希望,而且能承载多久。这与牛羊无关,吃草是牛羊的天性,维护平衡是人应该考虑的问题。
再往前走,我的眼前居然有好多盛开的鲜花,令我感到十分的诧异,在这样的地方,还有如碗口大的花朵盛开,是什么适应高原的品种,当花丛掠过车窗时,我不禁骂自己眼拙,这占地如此宽阔的鲜花盛开的地方,哪里是什么的花卉,五颜六色挂在低矮的灌木枝头的是白的、黄的、红的、蓝的各式各样的塑料袋,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在枝头迎风招展,是那么的绚烂多彩,在晨风的吹动下,猎猎地飞扬,那多大一片的地上,成了塑料袋的海洋,这景象真是我没有想到的,也是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如果用壮观来形容,也不算过份。据我有限的知识,我知道,一个塑料袋埋在地底下,是50年都不会分解的,分解后,也会对土地造成极大的污染,破坏生态。我的上帝,这片土地怎么能承受这种负担。
利益的驱动,导致了工业化程度的发展,也导致了农牧业对生态的掠夺性开发,更导致了我们生存环境的恶化。金钱万能的恶之花,已经让人眼红,让一切把路让,在所有的地方都生根发芽了,终究人类是为之会付也代价,我们再到哪里去寻觅一片净土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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