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人世,江湖,爱终究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也是个无法逃脱的劫。江湖和人世,谁大谁小?是有了人世后有了江湖,还是先有了江湖再有了人世?
桃花开了的时候多美!如果他们不在江湖,也可以成为神仙眷侣。只是人在江湖,有几人能够身由自己?
三月的桃花落了。又到十月,十月小阳春,江湖中桃花又飞起。当漫舞轻扬在桃花凄迷中的木依琳回首见到肩头血涌如桃花灿烂的易天寒,那一刻,她在想,明年的桃花盛开,又是谁能与自己一起归去?
琳儿后退一步,用如玉似的右手举在额头挡住这一耀眼的光。易天寒默默的走到前面,一方面挡住剑光,一方面先行进屋。
就见这一间名为“葬剑厅”的照壁墙上,一方茶几占去了半面墙裙,在长条案几上一块红木雕刻的宛如云状的剑几,上面托着一个泛着古色铜釉的长形铜盆,里面一潭碧水,那一缕耀眼的光芒就是从这一潭碧水中倾泻而出,走得越近,光芒愈胜,更是有一股透心的凉气。
易天寒走到跟前,回首说:“琳儿,这就是流云剑。”
“既然在这儿,它又怎么会危害江湖?”琳儿上前一步,但见这一盆清水里,有一薄薄的如钢如银的剑片浸泡在水里,再一看,这柄表面虽没有多少特色的剑竟然是锋利无比,在水里,更像是一条游动的银蛇,因为不服管教,而是在扭动百折。
“自古以来,神兵利器惟有干将莫邪一样的天生奇才、人间俊杰才可以打造,而要打造这样一件真正的神兵利器也是要机缘巧合穷其一生之力。这一种机缘巧合不光是要有可遇不可求的矿金作为原料,更要得天地之灵气,取上天之神火,毕数年心血才可以成。如此这样,他们又怎么舍得只打造一件在世呢?如上古传说得干将莫邪,也是雌雄一双。”易天寒娓娓道来,眼中是一种对这种上古利器得神往,更是为这一种可遇而不可求得际遇因缘打造得利器得尊重。当然,眼中的一种忧郁更是多了一点悲悯。
“难道这样的利器存世的很多?”琳儿问,她家是江南的武林世家,江湖典故知道的不可谓不多,比如武林恩怨、世家仇杀、门派盛衰,哪怕就是最新的兵器谱中各种各样的刀斧剑戟,家中也是多有收藏。只是,眼前的流云剑却是见所没见。
“怎么会呢?这种上古利器在大师手中就如生命,这些大师为人多是古怪、性情也是怪癖。所制造兵器自是得了天地之灵气,如若再沾染人血,必是更为妖冶、嗜血。不同于凡常兵器的,存世最少的是两件,最多的也是两件。就如世间万物都有阴阳,世间万物也只有阴阳。虽然说天生地、地生万物,天为阳,地为阴,有阴阳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归根结底,还只是阴阳的。”
“我懂了。这流云剑也是存世两件,一件在此,一件在江湖。只是不懂,这一件为什么在此呢?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你说过啊?”
“这话说来太长,有时间慢慢和你说出原委。但是你该知道我的先师无为道长?”易天寒问。
“知道,一代旷世高人,却在十年前销声匿迹,怎么,你是无为道长的徒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木依琳和易天寒在江湖道上相识,彼此相惜,这五年来偕隐在这十里桃花林中,日日在一起,更是生情。只因彼此心高气傲,有的话说起来虽然容易,但是只如一层窗纸,在没有捅破前,却是如山重。所以这五年来,彼此居于同一个庄园,外人看来,非夫妻既是兄妹,而与他们自己来说,彼此的关系却是非夫妻也非兄妹,而是这两者之间。
易天寒却是身体轻轻的颤抖一下,似是心中受了很大的震动,强压了下来。默默的伸手举在眉前,但见水中那柄薄薄的剑片像是被他手中的引力吸引,扭动的到他手心,却在最后挣扎了一下,舞的利害。易天寒低低叹息一声,漠然说道:“我毁你心痛,留你终是祸害人世江湖。”
“天寒哥,你要毁了它?”琳儿似是心痛。过后释然,依她武林世家的千金小姐身份,何在乎这一柄薄剑,只是刚才听易天寒说的玄乎,才有点不忍。
“还是太早,此为雌剑,如果现在毁了,就如恩爱夫妻突然丧偶,那一柄雄剑在江湖更是在丧偶之痛后为非作歹,要惹下多少杀戮。”易天寒又是微微叹一口气。说:“琳儿,你和我到痹水河边,我和你说这剑的奇妙。”
易天寒说完,手腕微是一抖,那一柄奇锋无比的薄刃有如银蛇缠在他的手腕处,如不是细看,就如一个银圈,缠在手上,作为了男儿的装饰。
日已落,月初升。一缕淡淡月色穿过枝头桃花薄薄撒在两人身上。似是无风的,却是一路枝摇。
到痹水河边,半河桃花,缠缠绵绵不忍离去。易天寒站在桃花坞岸边,琳儿依偎在他肩头,彼此沉浸时,却看到一叶小舟从河对岸飞速驶来。
但看那一叶舟,外形就如柳叶,长不过五尺,宽不过二尺,原本最普通不过的一只战艋。因为此地原为六安国,西去是古城寿县,东去一百里却是古之龍舒国,三国周郎的故里。据说周瑜少年时就怀有雄兵天下逐鹿中原之壮志,在未遇小霸王孙策之前,熟读兵书,并组织乡勇,取春秋山之古木打造此种轻便战朦。此船轻灵机动,行驶特快。在周瑜死后,这一种船只却是保存了下来,本地人用作了打鱼和出行过河的工具。
这一条小船外表上没有多少区别,只是此时已晚,那船行起来却是如在水面上飞一样。
“琳儿。”易天寒没有去看那一条蹊跷的船,却是在月色下看身边小鸟依人样的佳人。
“嗯。”晚来风急,点点的凉意。她也没有去看这一条已经近在眼前的小船。江湖多事,本没有多少安宁的。
只是不想去想,别人却不给这一份安稳。那船到了跟前,却从船头上呼拉拉扑下来两个黑影。身形甚是矫健,那船本离岸边还有二丈远,也没见他们如何动作就到了眼前,而更奇的是那一叶飘在水中的小舟一下子失去了人的驾驶,本来晃晃荡荡的就要向下流飘去,却在两人脚尖落地时在河心打了个转悠,又嚯啦啦靠到岸边,原来这两黑衣人手中各持一柄长鞭,那船是被他们长鞭鞭梢带了过来。船一靠岸,两人手腕一抖,夜空中响起霹雳一声破空的声音。那两条长鞭如蛇一样在易天寒和木依琳眼前抡起一圈后落下。
“喂,大爷我们问你两一声,可知道桃花庄在哪?”两个黑衣人中一个身形瘦长,脸如刀削的黑脸汉子问到。
易天寒把头转过去,看着对岸黑郁郁的山林,此刻在朦胧的月下,更有一种美和一种深沉的山的沉默。琳儿也是靠在她的肩上,在那两人看来,这就是一对在平常不过的书生和小姐,或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在这样的月下花前月下、聊聊我我。
“我说你俩是聋子还是哑巴,大爷问你话你们没听到。”又一声音喋喋怪叫到,在此刻听来就如夜枭嚎叫。
“天寒哥,让我打发了这两个煞风景的东西?”琳儿说着,就要抬起手。
“不要,风云刚起,少惹事端。这两个不成材的东西用不得你我动手的。”易天寒摇摇头,制止了就要作式出手的琳儿。
那两个黑衣人见他两个嘀嘀咕咕,却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先前的那个声音又是喋喋叫起:“还不告诉大爷桃花庄在哪儿?大爷我们可是岐山黑白无常,再不说,要了你们的小命。”话未落音,手中长鞭从空劈下向易天寒和木依琳劈头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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