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离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林洁答应我,今天回家后,她将向母亲和继父正式说明我们的关系。不管他们是否乐意,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嫁给我。明天是星期日,她会把一切都交给我,包括她的贞操。
然而,星期日这天,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等啊等,我一秒一秒的盯着时间的流逝。太阳落山了,星星已布满天空,我的小洁始终没有来!
星期一,小洁还没有来!
星期二,我的小洁仍没有来!
星期四了,我的天啊,她哪去了?是生病了吗?那她应该请假的呀!我决定去她家找她。
按照小洁曾经的描述,我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她的家。我轻轻的敲门,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用陌生而疑惑的目光审视我。这或许就是小洁的妈妈吧。
“大婶,这是林洁的家吗?”我很有礼貌的问。
“是的,有什么事?”
“我是林洁的同事,她好几天没有去学校,是不是病了?我想看看她。”
“怎么?小洁没去学校?”那女人极其惊讶的反问,目光中透露出惊恐、疑虑的神色。
“怎么回事?”我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我的女儿啊----”那女人跌落在床上,呜呜咽咽的哭,哭的我心理直发毛。
“大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近于哀求她了。
“作孽呀,作孽!我可怜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林洁的母亲干脆放开声哭开了,哭了一阵后才哽咽着说:“她可能出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出走?”
“你去找她吧,找到后,你自己问吧”林洁的母亲不在理我,只一个劲的哭。我转身走了出来。
林洁会去哪儿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洁的妈妈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为什么说“作孽”?为什么不愿告诉我?我越想越迷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不停的转悠。县城里几乎没有我能认识的人,没有人能给我提供林洁的线索。我只能一个人思索,一个人漫步。
太阳落山了,我想:林洁的继父或许知道?我又一次来到林洁的家。离的老远,我就又听到了那女人嘶哑的哭叫声:“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都是你害了我的女儿啊,你还我的女儿!”
“你小声点好不好!她那么大了,还怕丢了不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嚎顶什么用?”是一个男人粗鲁的声音,“我不也是为保全这个家吗,我不这样做,他会找人打断我的腿,甚至要我的命!女人么,不就那么回事!你一个寡妇我都要了,你还怕她没人要?”
“放你妈的屁!那是我的女儿!你去把我的女儿找回来!”女人声嘶力竭。
我矗立在窗外犹豫着,屋里停止了吵闹,只有女人小声啜泣。我推门走进了屋里。林洁的继父打量了一下我问道:“有什么事?”
“我是林洁的男朋友,我想知道林洁发生了什么事?她可能去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至于她发生了什么事,与你无关,你走吧!”那男人恶狠狠的对我说。
“怎么与我没关系?她是我的女朋友,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几乎要发怒了。
而林洁的继父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烟。林洁的母亲仰头看了看我说:“你设法去找吧,我们也确实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要是找到她,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林洁的母亲竟然信任我。我很无奈的又一次走出林洁的家。
街上已行人稀少,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无助,我真想放声大哭大叫。我走啊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寒冷,朝着我所在学校的方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着。三十里的路程,不知不觉的我已走回来了。校园里寂静无声,我推开宿舍门,往床上一跌,连鞋都没脱便和衣而睡了。怎么能睡得着呢?林洁时而哭、时而受人欺弄的影子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反复演变。林洁啊,愿上天保佑你,保佑你平平安安!
一大早,杜珍珍跑过来问我:“林洁呢?林洁怎么了?”
“失踪了!”
“林洁失踪了?怎么回事?”
“我也弄不明白。好象遭受了什么打击,出走了!”
“那她应该告诉你一声呀?”
我一时无语,怔怔的望着屋顶。杜珍珍不再问。
此后的几天,一直没有林洁的消息。林洁的失踪成了校园里的新闻。老师们凑在一块推理林洁失踪的种种可能。我一直沉默着。除了工作。我总是一个人坐着,看林洁的相片,看林洁写下的日记。
我痛苦的样子,使同事们很担心。大家到处托人打听林洁的下落,而杜珍珍更加显得热心。每到晚上,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静坐时,杜珍珍就会不声不响的坐到我的对面。等到夜深了,她就会劝我:“回去休息吧,你这样会生病的。”我对她的劝说总是不理不睬。而杜珍珍会不厌其烦的劝说我,直到我起身离去。
冬尽春来,不见林洁的消息;春去夏已至,仍不见林洁的踪迹。学校的师生们似乎已开始淡忘这位美丽善良的姑娘了。而我的心却如同刀绞一样的痛。日复一日的思念与焦虑使我变的沉默寡言。杜珍珍总会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社会形势不断变化,人们的思想逐渐开放,有几位老师停薪留职“下海”了。我自从林洁失踪后,对教学工作已不象从前那样热情。我有一种离开这里的愿望,而且愈来愈强烈。杜珍珍很快了解了我的心思,她鼓动我停薪留职,并且承诺和我合作,由她提供资金,由我选择项目,进行二次创业。在杜珍珍的怂恿下,我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离职了。
该干什么呢?杜珍珍早已做好计划:当前家室装潢业正在兴起,我们县还没有一家象样的装潢公司。因此,开一家居室装潢公司,肯定大有前途。我同意了她的计划。
我与杜珍珍进行了分工:我到市里一家较成熟的装潢公司当学徒;杜珍珍出外考察装潢材料市场。
我非常用心的记录各种装潢材料的性能、用法以及家室装潢的基本程序,费尽心思的积累装饰图纸。两个月后,我返回县城。
杜珍珍死磨硬泡的向她爸要了三万元现金。于是,我们的“公司”开业了。我们在街面上租了一间六十余平米的店面,小批量的进了一些必要的装潢材料及施工用具;然后,又在县电视台做了一个招收徒工和承揽家室装潢业务的广告。没用几天,便陆陆续续的招收了十几个徒工。县城里的装潢业刚刚萌芽,象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拍广告招徒、招工的还算首家。因此,来征询装潢的业主很多。刚开始的装潢,人们选择的材料还主要是涂料、壁纸、壁毯等,而这些材料的使用方法还是比较简单的。没用多久,我便领着这些徒弟打开了一个良好的局面。
杜珍珍很能干,进货、卖货、记帐都干得井井有条。她主内,我主外,两人配合默契,一年下来,我们竟然赚了五万多元。这对我来说,可是大数目了。杜珍珍告戒我不要满足,要立即将利润转入投资。于是,我又租了一间办公室,安装了一部电话。我从徒弟中选了几个手艺好的做领工头,组建了几支施工小分队。然后,我买了一辆摩托车,往返于各个施工点进行技术指导和监工。我们的资金滚雪球似的壮大。当别人开始搞装潢时,我们已独占鳌头,令人瞩目了。
在杜珍珍的协助下,我认识了许多官场中人。我知道在经济落后地区,权利是很关键、很重要的。因此,我在那些政府官员身上投入了很多资本,为他们免费装饰住宅,为他们购买昂贵的装饰品;有时成千上万的送给他们现金。当然,我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我能揽到别人揽不到的大工程、好工程。在三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的净资产达到了三十多万元人民币。
三年多的耳濡目染,我对杜珍珍已有了深厚的情谊和强烈的依赖性。在杜珍珍父母眼里,我就是他们的女婿;在别人眼里,我们是铁定的一对。我习惯了杜珍珍的微笑,习惯了杜珍珍深情的眼神,习惯了杜珍珍言谈举止间的体贴和关怀。我的心一再动摇着,但我每次想亲近杜珍珍时,林洁的泪眼,林洁曾经的温柔,都象电光一样击退了我火一样的激情。我明白,我的心理还容不下杜珍珍。我必须查清林洁的下落!
为了揽一些大工程,我常常宴请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和那些人喝酒,套数很多,你不仅要不停的说好话,而且还的痛痛快快的喝,少有推辞,他就说你不够诚意。因此,我每回都喝的大醉。
每逢醉酒回来,杜珍珍就会象妻子一样照顾我。她扶我躺下,脱去我的鞋和外衣,再用热毛巾给我擦脸,然后给我盖好被子,坐在旁边看很长时间后,才回家休息。
这一晚,我彻底醉了。杜珍珍和往常一样伺候着我。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了林洁,我兴奋不已。我情不自禁的楼住她狂吻,我咬她的舌头,吻她的嘴,吻她的眼泪。我用手使劲的揉搓着我曾迷恋的ru*房,我低吟着、耳语着:“小洁,我的宝贝小洁,我爱你,我想你!”
在我快要爆炸的时刻,我被沉沉的摔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中,我睡熟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口渴的厉害,便醒了。我想不起自己是怎样回来睡在这张床上的。我坐起身,看到杜珍珍蜷伏在沙发上,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下床穿上鞋,拿起毯子悄悄的盖在杜珍珍身上。杜珍珍竟然醒着!她双眼红肿,望了我一眼便扭过头去,好象一副委屈的样子。
“对不起,珍珍!”我头一次称呼她“珍珍”。
杜珍珍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隐隐约约想起昨晚搂着林洁,难道……
“你以后尽量少喝点酒行不?”杜珍珍恢复了温柔的语气。
“吴县长在省城给我联系了一个大工程,装潢一家夜总会顶楼,利润很可观。昨晚,就是宴请吴县长的。我准备精选一批工人过两天就过去。”
“大约装修多长时间?”
“一个月吧,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杜珍珍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后说:“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好,随你!”我轻轻的拍了拍杜珍珍的肩膀。
(待续,下篇《相逢》)
-全文完-
▷ 进入卫语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