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寂寞的女人,下班之后不敢回到自己的家,因为迎接她的是一屋子的冷清,寂寞里,她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抽烟,学会了虐待自已。而在人前她是一个多么开心的人,孩子似的脸庞一脸的笑靥如花,对任何人都是那么的友好,从来都不会得罪人,所以她在单位的人缘很好,谁都愿意和她交往。
她有一颗敏感多情的心,常常在夜色里听伤感音乐泪如雨下,看小说看到动情处伤心唏嘘,每个下雨的晚上都会有许多的断想,总是把自己交给黑夜,任黑夜肆虐她的灵魂,孤独的夜晚是那么多,她没办法走出悲伤的宿命,因为她愿意在这样的悲情人世里行走,接受,直至受伤。
那一夜她又与同事们在推杯换盏中沉醉,她总是那么活跃,因为酒精使她变得更活跃,她是个很会调节气氛的人,所以每次同事们聚会总是少不了她,她的妙语连珠,她的笑破肚皮的幽默,她的雅俗共赏的节目总是赢得同事们的喜爱,她是个双面人物,在大众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是一个无忧公主,而暗地里又有谁知道她的近乎疯狂的寂寞。
他总是注视着她,与她在一起总觉得把一切的不开心都抛走了,有莫名其妙的一阵欢喜,工作上的不如意和生活中的琐事还有婚姻中的平淡都不重要了,在酒的气氛中一切都是那么可爱,包括眼前的她。他是她的领导,他经常要出席各种各样的饭局,都厌倦了那种声色犬马的场合,他是那种很正派的人。虽然有很多机会接触各式各样的女人,但是他一直都没有绯闻。而且他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有品味,有情趣,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而她实在是一个算不上漂亮的女人,但是在她的眼神中他总觉得有一种他熟知的东西,让他要去接近她,她的机智,风趣,她在工作中的雷厉风行,还有她那支会生花的笔吸引了他,或许那是不关情字。
他含笑不语的看着眼前的她,她在一阵引经注典中又开始了演讲,她时而引得人哈哈大笑,时而让人连连点头,让人竖起大姆指,这个鬼精灵,有点让他想起了射雕中的黄蓉,他递过去一支烟给她点燃,她抽烟的姿势真拽。烟圈也吐得真漂亮,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开始真正静下来,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烟是助人思考的东西,也能点燃一些智慧。他们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静下来了,眼光相撞,在迷离的灯光下有些令人怦然心动的感觉,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吧,她的眼光中流露着企盼的深情,有些暧昧的味道,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让那个乍暖还寒的初春季节都有些醉意了。
该是散场的时候了,已是午夜时分,同事们纷纷散去,各自归家,只有她,带着七分的醉意不情愿的迈动着沉重的脚步。他走到她身边说,我送送你吧!她的心里流过一丝暖意,但还是回绝了他的相送。他执意要送。
“你看你看,你走路都打着趔趄,万一你摔坏了怎么办?别客气了,我送你吧。“
“好啊,那就恭敬不如成命了。”
“这就乖了嘛,走吧,早点回去休息。”
他们并肩走在那条没有路灯的路上,料峭的春寒迎面扑来,她打了一个寒颤,他赶紧脱下外衣递给她。她无声的接过来,心有些狂跳,有些渴望,但更多的害怕这样的夜晚会让她迷失。头顶飘过丝丝细雨,耳边掠过剪剪寒风,她觉得这条路很长,又很短。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过一个拐弯处,他突然揽住了她的腰,且把他温热的唇印在了她冰凉的唇上,她呆住了,全身都是麻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不知道怎样去挣脱,或许她根本无意挣脱。她闻到了久违的男人气息,他的气息中有一种柠檬的味道,让人不忍拒绝,他是个整洁的男人,平常他走过她的身边她都可以闻出他身上散发的清爽的味道,完全没有一点让人排斥的气味。
她在一种的麻木之下心开始跳动得要跳出心腔似的,全身的血液在迅速上涌,寂寞中的女人如在她喜欢的男人的挑逗之下她会变得不理智的,她忘记了世俗的约束,她不顾了礼法的不允,她踮起脚尖用手指轻柔的围绕着他的颈。温柔的回吻着他·他们相拥在那初春的午夜·他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游移,至她的肩,她的腰,她仿佛就要虚脱,轻飘飘的,全然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太久太久没有人如此让她依靠,没有人停靠她的柔情,抚慰她的寂寞,没有人让她觉得如此的要远离人间。是的,她太寂寞了,面对如此优秀的男人她真的是不堪一击,她发现自己随时就要陷入这无边的温柔陷阱里。
突然夜空中飘落下更大的雨花,在她完全沉侵在这拥吻中的甜蜜之时,她被冰凉的雨水冲刷着,她突然推开他,酒在那时候也好像全醒了,她不能这样,不能。她扭头就走,忘了把衣服还给他,一路上她小跑着,直到家门口,她全然不顾了在她身后的他。她的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脸纵横的流淌。
以后的日子当她听起谢军的《那一夜》之时她的心里总是流淌着一些挥不去的温情,她知道她并不排斥他,而且她在心里暗暗的喜欢着他,可是她不能走近他。这生活有多少爱可以是属于自己的呢?有多少梦可以实现呢?有些宿命中的东西是不能打破的。永远不能。只能让自己的感情去流浪,永无归宿。
当她的眼光与他的眼光再碰撞的时候,她总是有些黯然,然后是逃避。她终于决定申请调走,远离他,虽然是不情愿的,可是她宁愿在远方思念他,也不想去让那份没有结果的情在不正常的玩境下滋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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