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告校长
许开祯
1
乡村教师朱小人决计要做一件伟大的事。
他要搞倒校长。在枯庄,校长朱大地是个人物,想搞倒他很不容易。朱小人为此设计了好几套方案,比如写恐吓信,接二连三地写,让朱大地吓得当不成。比如给朱大地的老婆三草婶告黑状,说他跟小学老师刘灯芯不干净,扒人家裤子,让三草婶骂死他。再比如买通村医刘二能,让他给全村放风,说朱大地患了慢性肝炎,这是种可怕的病,最大的特点是传染,让学生家长逼着他下台。这些办法都很毒,都有可能搞倒朱大地,但也都有危险。再说这样做也很不光明。
乡村教师朱小人最后决定写告状信,不写惹名的,他看了好多资料,包括报纸,认为惹名信很不管用,转上一圈还会回到朱大地手里,那样不但搞不倒他,还会让他变本加厉。他决定写署名信,就署自己的名字。为此他苦练了一个月的签名,惹得女教师刘灯芯在边上直笑话他,说他是不是想当名星。朱小人自然不能跟刘灯芯说实话,他发现刘灯芯是个很不可靠的人。别看她长得好,可嘴不好,老爱跟别人捣闲话。比如她就跟副校长麻三毛捣过自己的闲话,说他想当副校长,也就是篡权的意思,惹得麻三毛副校长很不高兴,有三个月没跟他说话,还当着全校老师的面把他训了一顿。再说她跟麻三毛副校长走得近,朱小人认为她是麻三毛的人。尽管朱小人知道搞倒朱大地校长很可能落入麻三毛手中,但他还是不屑跟麻三毛为伍。
朱小人打算把信直接寄到教育局,就写局长亲收。实在不行就再抄一份,两份也行,反正现在是农闲时间,朱小人不用下地,他可以熬个通霄。朱小人打算给乡政府和县纪委各寄一份,这样威力更大一点,搞倒朱大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做出这个决定后,乡村教师朱小人很兴奋,他跟老婆豆秧儿说,黑里我要加班,你一个人先睡。豆秧儿很不高兴,她发现近来朱小人日怪得很,神经兮兮不说,跟自个睡觉的次数也明显少了。她怀疑朱小人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刘灯芯,那个女人骚得很,到枯庄小学没一年,就让几个老师的婆姨骂了,说她长着个城里x,却专爱吃乡里的胡箩卜。豆秧儿于是说,当个破老师有啥加的,怕不是要往狐狸精肚子上加吧。乡村教师朱小人认为豆秧儿是在胡搅蛮缠,她一定是中那些女人的毒太深了,一想就想到了男女作风上,好像每个老师的胡箩卜都那么不值钱。所以他说,你不要那么庸俗,我不是那种人。
乡村教师朱小人安顿了豆秧儿,重新回到学校,发现副校长麻三毛的灯亮着,而刘灯芯的灯却黑着,就想他们一定在一起。这两个不要脸的,迟早要出事哩,他想。不过这样更好,这样刘灯芯就没时间打扰他了。他打开门,开灯,锁门,然后铺开早就买好的稿纸,开始他一生中最伟大的一次创作。
要想告状,就得罗列好罪行。朱小人给朱大地罗列的罪行是:贪吃贪喝,常常借学校招待之名,大吃二喝,挥霍公款。打击报复,行小人之举,麻三毛副校长给他公开提了意见,他便剥夺了麻三毛副校长当班主任的权力,还在会上公开讲麻三毛副校长的坏话。对学生大打出手,王山羊同学因为上课没注意听讲,他便对王山羊同学狠下毒手,扇了王山羊同学几个帽盘,还冲王山羊同学的屁股踹了一脚,导致王山羊同学三天不能上课,还引发了学生家长的强烈不满。罗列完这些,朱小人又细细地想了一遍,觉得再没有比这些更大的罪状了。便想就此打住,署名的一瞬,他忽然很担心,这些罪状够么?
乡村教师朱小人是一个很有社会常识的人,他知道现在告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扯出他的作风问题,作风问题在大领导身上也许不算问题,但在小领导身上却是个大问题,这是一个很辩证的关系。尤其学校校长这类领导,准是一告一个准。这么一想他便一狠心又加了一条:乱搞男女关系,光天化日之下扒了女老师刘灯芯的裤子。
写上这条,朱小人感到自己拿笔的手有点发抖,他坐在灯下,认真思考了一会。他原本是不想写这条的,这条太厉害了,弄不好连三草婶都受不了,怕是要上吊抹脖子哩。可为了搞倒朱大地,朱小人只能咬住牙这么写。
当然这件事也不是空穴来风,校长朱大地确实扒过女老师刘灯芯的裤子,还让麻三毛副校长抓了个正着。朱大地摆了一场酒才把这事压住,要不三草婶早上吊了,不可能活到现在。
其实这件事的真相是这样的,枯庄小学只有两个厕所,一个男厕所,一个女厕所,不像其它条件好的学校还修了教师专用厕所,枯庄小学是学生跟教师共用。
男教师能习惯,比如朱小人就能当着学生的面大方地大小便。女教师就不行,刘灯芯老师不止一次说她上不出来,后来她想了一个办法,专门在学生上课时上厕所,这样她的问题便也解决了。
那天的刘灯芯照例在上课二十分钟后去上厕所,没想厕所很脏,农民浇地时把水浇到了厕所里。刘灯芯老师才穿了一条新裤子,怕弄脏,就将新裤子脱下来挂在了外面。这时候有两个男生偷偷摸摸走过来,抱了刘灯芯老师的新裤子就跑。刘灯芯老师上课时爱批评他们,他们想报复刘灯芯老师。
校长朱大地这天没课,他在校园里转,他一眼就发现了那两个男生,他们正从后墙上往外跳,想把刘灯芯老师的新裤子扔到麦田里。校长朱大地阻止了他们的坏行为,把刘灯芯老师的新裤子要到了自己手里。
这时候刘灯芯老师已在厕所里喊人,说有人偷了她的裤子,她不能出厕所。第一个赶来的是麻三毛副校长,麻三毛副校长很关心地问刘灯芯,裤子在你腿上他怎么能偷走?刘灯芯老师说一时半回跟你说不清,你先帮我把裤子找来,快点,马上要下课了。麻三毛副校长转身找裤子时就碰到了校长朱大地,他正夹着条裤子,一看就是刘灯芯老师的新裤子。
当然这个真相不会有人知道,朱小人听到的完全是麻三毛副校长的描述,那里面的校长朱大地完全是个色鬼,他压住了刘灯芯老师,扒下了刘灯芯老师的裤子,幸亏麻三毛副校长赶到,才没发生更严重的事。
乡村教师朱小人最后决定这封信就这么写了,他认认真真抄写了三份,第二天就寄了出去。
2
人在干成一件伟大的事后总会心潮澎湃,乡村教师朱小人现在就心潮澎湃。他的信很快有了结果,教育局一位领导带着工作组驻进枯庄小学,开始调查校长朱大地。
教育局的领导姓苟,这个姓差点让朱小人笑出声来,但他没笑,他觉得对领导发笑是不尊重。苟领导第一个就找了他,他问,你就是朱小人?朱小人很快答,我就是朱小人,给上级的信就是我写的。苟领导很欣赏他敢做敢为的样子,说,你为什么要写这封信?朱小人说,朱大地是腐败分子,他不适合当校长。苟领导说你跟朱大地是什么关系,朱小人说在学校是上下级关系,在村里是叔侄关系。朱小人怕苟领导听不明白,进一步说,朱大地是我的堂叔,我爹叫朱大富,他跟朱大地是堂兄弟。
苟领导哦了一声,显然这个情况出乎他的预料。他瞅了一眼朱小人说,既然你们是叔侄,为什么还要告他?
朱小人说,我是从工作的角度告的,跟我们的关系没有关系。
你跟他有仇?苟领导显然不相信,他的问话证明了这点。朱小人认为苟领导有点没水平,他不应该把关系跟告状联系在一起,难道父子之间就不需要告状了么?当年毛主[xi]还让他爹跟他爷划清界限呢。他爹就是按毛主[xi]的话上台批判他爷爷,回来不知怎么又想不通才自决于人民的,他比他爹觉悟要高得多。
没仇,朱小人很肯定地说,朱大地对我很好,我爹死得早,是朱大地也就是我三叔把我拉扯大的。怕苟领导不相信,又加了一句,他就是我的亲爹。
苟领导笑了笑,说,你的话真多。
朱小人紧张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随便说说。苟领导让他先回去,说以后还要找他了解情况。
朱小人便回到教室,同学们等着他,他翻了翻课本,突然说今天自习,然后回到宿舍,坐下想心事。
朱小人担心,苟领导会应付差事,那样他的信不但白写,还有可能给他的生活带来麻烦。在枯庄,朱大地是一个威信很高的人,不但学生家长爱戴他,连村干部见了他都很客气,更重要的是朱大地在县里和乡上都有关系,这些关系朱小人都知道,要是他们合起来保朱大地,就是全校老师告都是闲的。
乡村教师朱小人感到泄气。
工作组又找了麻三毛副校长,找了女老师刘灯芯,找了后勤老师李木手。枯庄小学的老师几乎让他们找完了,最后一个才挨到朱大地。
朱大地起初以为教育局的领导是来考察教学楼的事,一看见小车,朱大地就让三草杀鸡儿,说晚上教育局的领导要来喝酒,让她把屋子收拾一下。等了半天不见领导接见他,朱大地心里就有了鬼,他把朱小人叫到自己屋里,问,领导找你了?朱小人说找了。找你做什么?朱小人没有正面回答,他说过一会你就知道了。球,还跟老子神秘,说说。朱大地一向在朱小人面前很随便,不像个当叔的,倒像是朱小人的狗屁弟兄。
这事很严重。朱小人决定先给朱大地透点风声,免得他到时措手不及。
严重?多严重的事老子没经过,有你爹自杀那么严重?朱大地显然对问题估计不足。
跟那差不多。朱小人觉得不能再跟朱大地提醒了,再提醒就等于他给朱大地通风报信。他果断地走了出来,临出门时他又说,你的校长当不成了,我想这是最好的结果。
朱大地觉得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老师们的态度,只在一个下午,他就发现老师们变了,还没等他想清是咋回事,工作组的人就找了他。
一谈完话,朱大地就扑进了朱小人的宿舍。是你告了我?
是我告了你。乡村教师朱小人显得出奇的冷静,他站起来,直视着朱大地。
你个畜牲!忘恩负义的东西,亏你干得出来。朱大地显然是气疯了,而且有点失态。失态就是心虚,心虚就证明他确实有问题。朱小人越发觉得自己告得英明正确。
接下来便开始调查,一条一条地调查。
对第一条罪状工作组调查的不是太细,几乎蜻蜓点水般一闪而过。不过他们还是从李木手那里翻了帐本,一看吃喝费确实很多,还有不少送礼的条子。不过朱大地这家伙真是狡猾,他在每一张条子的背后都注明请谁吃了饭,因什么事吃的等等。工作组据此认为朱大地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而且有反攻倒算的不良动机。
他们重点调查后面的几个问题。
打击报复由麻三毛副校长出面证实。麻三毛副校长确实给朱大地提过意见,主要是修建教学楼的事。枯庄小学位于山区的中心地带,纵横联着好几个村子,以前这里是有初中的,后来因为学生太多,撤了。但这两年山区的教育工作抓得好,学生入学率大大提高,周围的农民都想让娃娃上枯庄小学,不但近而且教学质量能让他们放心。乡上就决定要扩大枯庄小学,报告打上去后,县教育局很重视,邓局长还亲自到枯庄做了一番考查,决定由县乡两级投资,给枯庄小学建一幢两层的教学楼。
这件事前期工作一直是校长朱大地跑的,麻三毛副校长看到朱大地为学校的事操烂了心,就想主动替校长朱大地分担一些忧愁,便在会上提出教学楼的事由他出面联系。没想朱大地坚决不同意,说他马上要退了,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为枯庄小学再做一件实事,他要亲自看着教学楼盖起来,这样他就一生无憾了。麻三毛副校长也是坚决不同意,他说主要领导应该把精力集中在抓教学上,像建楼这样的小事副职完全能够干好,再说年轻领导多为学校的发展出点力也是应该的。两个人各持己见,争得不可开交,后来朱大地急了,说我还没退,你就想抢权了,你这是篡党夺权。麻三毛副校长坚持认为他不是篡党夺权,他是想为人民服务。
报复的事两个人的说法更是矛盾。麻三毛副校长认为朱大地一直想报复他,还想把他拿掉。不过副校长是由乡上任命的,朱大地没权力,他就拿掉了他的班主任。朱大地却说不是。朱大地说麻三毛副校长爱打麻将,一打就是通霄,严重影响教学工作。一次他从麻将场上下来,径直去上课,一进教室他就想睡,他让同学们自习,自己趴在讲桌上睡觉。同学们都怕麻三毛,在他的课上不敢乱说话,一乱说话他就给你嘴上贴个封条,还盖上麻三毛印。
同学们自习了半节课,自习不下去了,麻三毛副校长的呼噜声太大。有个同学正想走上讲台,唤醒麻三毛副校长,没想麻三毛副校长右手握着黑板擦,猛地砸在讲桌上,同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和了,夹八万!
这事工作组调查到这里,也不调查了。说领导班子闹矛盾,不搞团结搞分裂,主要问题还是出在一把手身上。
对学生大打出手很清楚,基本不用调查。王山羊同学现在已不上学了,但他的家长王牦牛非要向工作组反映,工作组只好听了王牦牛的反映。王牦牛反映的情况跟告状信上的基本附合,不过他又添了两条新罪状,工作组觉得收获很大。
王牦牛说朱大地不但对他的儿子大打出手,更为严重的是他对王牦牛家的老母猪大打出手,他家的老母猪就是遭到朱大地的毒打后不幸死去的,王牦牛说这话时声音很悲痛,看得出他很怀念那头老母猪。另一条更加引起了工作组的兴趣,王牦牛说朱大地很流氓,老想强奷他的老婆,还把他老婆菜花压在了山药沟里。
工作组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找朱大地落实。如果事情真是这样,朱大地不但校长当不成,很有可能还要办他流氓罪。
朱大地先说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他跟着就解释,说王牦牛的老婆菜花是个泼妇,惹不起,也躲不起。菜花家跟朱大地家墙连墙,算是邻居。邻居关系往往是很难搞好的,他们两家就是这样,一辈子没搞好。菜花爱沾便宜,尤其爱沾朱大地家的便宜。菜花常拉老母猪去朱大地家的山药地吃山药,这事朱大地一家起先也不知道,只是三草老发现山药被猪吃,心里怀疑,就让朱大地操个心,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把猪放进地里。朱大地选个夜晚藏进山药地里,他想捉贼捉脏,捉奷捉双,我抓住你你总没说头。一直等到人睡定,朱大地才听到怵踏怵踏的声音,心想来了,借着蒙蒙的夜色,他看清果然是个女人,前面赶着一头猪。等进了地才看清真是王牦牛老婆菜花,朱大地气得想扑出来,好啊,你个坏良心的东西,半夜三更赶着猪到别人地里偷食,你也太缺德了。朱大地正生气着,就见猪已拱起了地,这头老母猪像是经过专业训练,拱的非常有水平,朱大地家的山药便一个个跳出来,成了猪的夜餐。菜花也没闲着,她正钻进朱小人家的大豆地里摘豆角,边摘边往裤兜里装。朱大地忍无可忍了,他跳出来,一下按住菜花,说看你这回还有啥话说。
菜花吓了一跳,心都跌到了地上。她还以为是有人要强奷她,忙往紧里提裤子,等看清是朱大地时,她提裤子的手松了下来。她想反正抓住了,大不了撕破脸干一场。一看朱大地的手正抓在她两只奶上,菜花计上心来,人也不那么慌了。她说,是朱校长呀,我家猪不在了,看看是不是在你家地里。朱大地气愤地说,你胡说,明明是你赶来的,你骗谁?
菜花说,谁能证明是我赶来的,我还说是你偷了我家猪哩。朱大地气得想扇她一个嘴巴,又想自己是老师,不能动手打人。便说你跟我走,我们找地方说理去,说着便拽菜花,菜花让他弄痛了奶子,大声唤,你个流氓,你抓我奶干什么?朱大地吓了一跳,忙松开手。一松手菜花就不怕了,她说好你个朱流氓,还校长哩,你强奷良家妇女,我告你!
朱大地知道遇上了泼妇,他后悔没带三草来,自己跟一个女人扯不清,便说你吃我家山药倒也罢了,还偷摘小人家的豆角。菜花怕这话传到豆秧子耳朵里,跳起来说,我哪摘了,你血口喷人!
朱大地说没摘你裤兜里装什么?菜花说你搜呀,有本事你搜呀。朱大地真就搜。这一搜不得了了。为啥?夏天乡里女人是不穿内裤的,精腿上只穿条罩裤。豆秧儿不穿,三草婶不穿,枯庄的女人都不穿。朱大地一急把这个给忘了,他刚把手伸进去,自己就吓了一跳,原来菜花早把豆角扔了,朱大地没搜到豆角,但摸到了菜花的精腿。菜花刚才一急把裤兜给弄破了。
这下菜花不依了,她破上嗓子,好你个老流氓,你摸老娘的x了,老娘的x是你白摸的么,你得赔!
菜花边骂边往村子走,她要让全村人都知道,朱大地是个流氓,摸了她的x,她把裤兜又往烂里撕了撕,连裤子都撕破了。朱大地没抓到贼,反让人说成了流氓,气得他就冲老母猪发了一通火。
朱大地的解释自然没人相信,工作组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定性了,就接着调查下一个。
这个问题是最让工作组激动的一个问题,花费的时间也最长。
他们先找女老师刘灯芯,是苟领导单独找的,说这种事人多了影响不好。女老师刘灯芯先是不肯说,后来经苟领导再三启发,吞吞吾吾还是说了。女老师刘灯芯没多说,她只说他拿了我的裤子,害得我出不了厕所。苟领导还想启发,女老师刘灯芯哭开了,她红着脸,嘤嘤地哭。身子一抖一抖的,苟领导就抚住她的肩,说别怕,有组织给你作主哩。
女老师刘灯芯这一哭,问题就实了,结合朱大地摸菜花的事,基本就能断定朱大地作风确实有问题。工作组还想再往细里调查一下,就让朱大地往细里讲,说不能放过一个动作,越细越能说明问题。朱大地就往细里说,他说的跟前面讲的一样,他不承认裤子是他脱的。这让工作组很失望,认为朱大地不配合调查。
苟领导后来问,那两个男生你还记得么?朱大地说记得。那他们是谁?朱大地说不能给你们说。苟领导很不满地说,为什么不说?朱大地说他们是孩子,不能坏了娃们的名声。
既然朱大地拒不说出两个男生,就证明他是在说谎,工作组最后推定,是朱大地脱了女老师刘灯芯的裤子。
工作组给教育局汇报完,又跟乡上研究了一番,最后决定撤销朱大地的校长职务,在全乡通报批评。枯庄小学的工作暂时由麻三毛副校长主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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