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宾馆房间的窗台上,望下去是晋城璀璨的夜色。这是大厦的第20层,居高远望,的确有一种尽收眼底的感觉。流光溢彩的街灯顺着路的两边一直延伸到远方。已是凌晨时分,路上的车并不多,车灯带着些许落寞,零零落落地滑过。
我拽了拽身上披着的长衣,初夏的夜依旧凉气逼人。窗户开了窄窄的一线,有风吹进来,舔吻着丝质睡衣光滑的裙角,边上刺绣着小小的梅花,凸起的针脚在腿上磕磕绊绊,挠得人痒痒的。夜凉如水,即使身在高层也看不见月亮,可能是方向的缘故吧。“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老杜也会写出这么儿女情长的诗句,不知那是个怎样的夜晚。今夜,虽然看不见月的清辉,夜色也会将我赤luo的双臂映得明晰,泛出淡淡的象牙黄色。
夜不能寐的时候,从来不会奢望有人能握着我的手陪我到天明。这种时候,可以看电视,可以打开台灯看书——那些读过几百遍的书。也可以就这么沉浸在一片暗夜之中,辗转反侧,胡思乱想,朦胧中天际自会渐渐发白。今晚,身处异乡豪华的星级酒店,坐在20层宽阔的窗台上看风景,又是一种新的消遣方式。
想起前人的另一句诗:小楼吹彻玉笙寒。千年以前,那诗中哀婉美丽的女子,披着精致的罗衣,素手纤纤,按动唇边的玉笙,婉约清扬的曲调把夜吹得那么忧伤。陪伴她的,应该只有架上沉沉睡去的鹦鹉和炉里袅袅的青烟。孤独作为一种心情被寂寞的人评说了很多年。最终,所有的人都只能如诗中的女子,将玉笙吹寒,把栏杆拍遍。
夜色,一层层浓了又浓,像最醇的红酒,散发出令人迷醉的气味。倦意怯怯地袭来,悄然沁入心海。不敢多想什么,生怕又将它吓走。该睡了,在黎明到来之前,好歹小憩一时半会,我还没有见过晋城的日出,不知这扇窗是否朝东,可以让我沐浴到第一缕曙光。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5-6-4 21:53:35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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