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按学院的规定即将息灯,但在归程的草丛中依然可见到不少恋人偎依着说话,旁若无人的亲吻,这种依依难舍的情景在女生的宿舍楼下表现的更为明显,拥抱再拥抱,亲吻复亲吻,挥手象永别了几个世纪的亲人,就连看门的阿嫂也不禁地抵着门催促:快关门了,你们还在乎这八个小时吗?
我看了一眼仍默默地低头走路的玲玉,她的嘴角挂着浅浅底微笑,表明了她内心的喜悦。我的心里一阵冲动,这种冲动被一种激情膨胀着,如一只涨满了的气球,如果得不到释放就会爆炸得一丝丝碎片。在这种膨胀中,我颤抖地拥住她,把嘴抵在她的眉头上。
不,不!她却象惊蛰的蛇一样,挣扎着从我的身边溜走了。
为什么?她的话语犹如一盆凉水,熄灭了我内心的火焰。
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她说完,便转过楼角消失了。
我的心里一片颓然,是的,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供支配这些时间的金钱,因为爱是一种责任,华丽的语言,虚伪的表达,也许都不能抵制这种义务。
(五)生理需求
当我与正在关门的楼管打完招呼,匆忙地赶回宿舍时,发现门紧紧地闭着,于是抬手轻轻地敲门。
谁?里面传来慌张而稍有颤抖的口音。
我!这么早关门,干吗呢?我知道这些夜猫子,平时即使息了灯,不讨论几个小时,也绝对不会闭上那双不安分的眼睛的。
就你一个人吗?我听出来了是华南豹陆星云的声音。
还有我的影子!我有些不耐烦地说。
门稍稍地拉开一条缝隙,同时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待我进去后又匆忙地关上。
哎呀!老大,真让你吓死了!白冬过来摇着我的手,然后回过头说,都是自己人,打开吧!
我明显地发现他的手很烫,象一块烙铁似的,同时发现隔壁宿舍的几个同学也都围坐在陆星云新买的电脑前。
一道光从屏幕上呈现出来,宿舍里顿时亮堂了很多。
我们宿舍没有停电吗?我不禁惊讶地问。
停了啊!不过现在又来了。
看着他那隐约的话语,我扫视了一下宿舍,才发现一条线从卫生间里斜拉了出来。宿舍的电是可以停的,但是卫生间的电是停不了的,如若不然,夜里有人冲了下去就不知道是谁的责任了。两个对流的窗户被厚厚的毯子紧紧地包裹着,怪不得宿舍是如此地闷热。
荧幕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对赤luo的男女,他们象两条发情的蛇一样彼此地缠绕着,喘息着。
你们怎么看这个啊?
老大,这可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啊!况且我们可是严格遵守“未满十八岁,不许入内”的训条啊!董辉从电脑前扭过头来说。
是啊!现在可是全社会都在重视青年的生理成长啊!况且弟兄们都将进入战场,这也是临阵磨枪,提前预热吗?
什么临阵磨枪啊?白冬,你那也叫枪吗?恐怕还没有进入阵地,就已经弹尽粮绝,缴枪投降了吧!
陆星云,你是不是刚才去卫生间忘了带纸了,嘴巴怎么这么臭啊!
好了,你们小声点,我要睡了。
我拉过竹枕抵着头,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遍布着玲玉的身影,她们从不同的方向向我奔来,待我们拥抱时才发现中间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门,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否很虚伪,还是有意的欺骗和压抑着自己。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十点多了,别的班级都去上课了,整栋宿舍楼都静悄悄的,好在我们没有课。然而这也是我第一次起的如此地晚。头涨涨的,象无迹的火在燃烧。突然间,我发现内裤上黏黏的,同时一股清香从被隙里突出来。我心虚的看了一眼他们,睡得正死。我知道我干了些什么,因为它第一次袭来时在我的中学时代,那一次我正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奔驰,突然被一阵下体的膨胀惊醒,来不及掀去被单时早已喷泻而出,心里顿时惬意了很多,以为自己干了件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忐忑度过后半夜,那条内裤也象患了天花的婴儿在深思熟虑后在黎明时刻隔着窗子扔了出去。
然而今天我又犯错了,因为我不由自主地多次踏进同一条河里,或在同一个地方无能为力地多次栽到。
我掂着换下的衣服跳进卫生间,在水管前疯狂的搓洗,待清洗完晾晒时,才发现衣钩上飘满了不同的内裤。
下午的体育课,“弥勒佛”主任居然宣布要测试长跑,顿时让全班同学哗然。
老师,你不是喝多了吧,这么热的天,让长跑。
是啊!主任,37度啊,实践还需要联系实际吗?照顾一下学生的感受吧!
真是不是谁的孩子谁不心疼啊!
大家都议论纷纷地抗议。
可以啊!今天可以不跑,但是我要申明一点,这次记入期末考试成绩,不要等以后没有成绩,拿着钱补考时再哭爹叫娘地找我啊!
无奈己,只好边骂着弥勒佛的娘边跑了起来。
午后的太阳很毒辣,在这个没有冬季的城市里,余热从跑道的沙层里弥散出来,包裹着摇摆的身体,脚板被石子硌得生疼。树没有影子,弥勒佛只得用本夹遮着头,一边不停的踱着肥胖的身体,希望这样能带出点风,偶尔催促了几下后进的人群。
刚跑了几步,汗便从腺体中喷洒而出,心一下子被抽空似的,又一下子被塞得严严的。跑步,每天都会到的,在这样的季节里,除了奔跑,我真的找不到停下来的任何理由。不知道怎的,今天却出奇地空,浑身象被抽空又突然灌进了液铅一样,随着身体来回地摇摆,荡漾。跑道被太阳晒的白花花的,被石子折射回的光芒刺的眼睛生疼。汗腺堵塞了,胸中有一股气体充实着,压得心脏突突的跳。模糊中我看到有人向我招手,是玲玉吗?又不是。我渴望看清楚,然而一颗汗珠滴在眼球里,涩涩的。于是,拼命地向前跑。
终于熬到了尽头,我却发觉只有我一个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不要坐下,站起来走走!突然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我慌忙地接住,拼命抽了起来,冰冰的,真他妈的惬意。
不要急吗?容易呛着的。
我这才注意到是方白。
谢谢你!
真是的,你们的老师是不是头上缺根筋啊!这么热的天,让长跑。
我站了起来,把剩下的水递给旁边几个拼命呕吐的同学。
你们没有课吗?
刚下啊!
我这才发现道路上走着打着伞匆忙走过的人群。
借着和她说话的机会休息了一会儿,便去看成绩。
怎么搞的,杨枫,本来我还想抓几个后面的补考呢,谁料想你却跑到最后一个,你说咋办?
那就不要抓了吧!反正都是革命需要吗?
也只有这样了,便宜你们这些兔崽子啦!
说完,便改了成绩,然后摇头摆尾地到办公室汇报去了。
天真他妈的太热了。
-全文完-
▷ 进入昱晴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