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完了中南大学文学院教授阎真的第二部长篇巨作《沧浪之水》,心中感慨不已。它让我看到了许多既是人性又非人性的东西,人性与人情,金钱与权力,它就像一面镜子,映出了这个社会,现实的社会,残酷的社会,无奈的社会。
《沧浪之水》深刻地写出了权利和金钱对精神价值的败坏,写出了人性的百态和人情的世故。官场上的权利之争,深刻反映了这个社会的罪恶以及人性的功利性。文学评论家雷达对其评价说:“在它的面前,诸多同类题材的小说都会显得轻飘。------”。它是一部惊骇之作,一部有种道破天机感的现实主义兼批判主义之作,值得我们深思。
看着到了投入之境,有时候就忘了时间,等到看完,瞧一下手表,已是深夜三点多。仰头看了下睡熟的室友,如此安稳。可不知道等到我们踏上社会去征程时,会是一个怎样的境地啊!沧浪之水清浊,湿身一探并知否。看了这部书,想必失望会大于希望的啊,这是为什么呢?现实,无法改变的现实。
于是乎觉得有写点什么的冲动,茫然间就出笔了,为这份感慨,为这个社会,为当今的现实。
常常会听到这样一句话,“有钱就什么都有”,这不仅是贫困者的感叹,更是有钱人的感言,当你看了《沧浪之水》,你仿佛看到有权也是就什么都有。我突然觉得这是一部会毒害心灵的恶作,又不敢如此大声地说,因为它又真实反映了这个社会的伪善。
权力是什么,权利的力量有多大?当你看了那么多小人物为了争这点东西,不顾一切往上爬,大人物不择手段捍卫自己的权利时,你就会真切体会到权利的能量。古人就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权利就是胜者的专利,他不为王,谁为王?这么一说,仿佛自己一下就变得庸俗了。可是我不这样说,那些人物在心里也是这么说的。
池大为是贯串小说始终的主角,他是被作者塑造最成功的角色,当你看到他空怀壮志,无职无权的苦,时来运转,有名有利的难时你就会发现,他不仅代表了这个社会有着平民思想,但终归抬不起头的小人物且代表了有着权利金钱的嚣张张狂的大人物。
池大为在北京中医学院读书的时候还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深怀大志,有颗报效祖国,为人民服务的热忱之心,由于家里穷,一心就想着读书,连谈个恋爱都那么的现实,只为一个字“穷”。为这个字他抬不起头,为了这个字,女朋友许小曼还是很现实的离开了他,尽管许小曼是很喜欢他的,这一点从许小曼成了部级干部还想着为池大为做点事情,在同学会后对池大为的一席话中就能听得出来。你说她许小曼傻?不傻,谁有这么傻啊。但人就喜欢为了那点钱那点权还奋不顾身地装着傻。
研究生毕业后,池大为本来是要在省中医研究院工作的,刚到时,连问个问题,从别人不屑一顾的眼神中就能感觉到差距。后来被卫生厅的马垂章厅长点名留在厅里工作,一些人就开始热脸相对,因为他们以为池大为也许是马厅长的什么攀亲,岂料不过是因为池曾经在厅里实习过,他的名字让一个厅长眼熟而已。听到这话,那些想巴结的人就没有了巴结的理由了,于是想,他池大为算什么东西。
池大为带着一股书生气来到官场上,他不贪,不讨好领导,他想做一个廉洁的人。可是在这个社会就剩下他一个人在想着那份廉洁高尚,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傻子,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人而已。得不到赏识,领导也不器重。领导是什么?是要你给他说好话,是要你和他站在同一政治路线上。他领导看不出你是在讨好他?他知道,他不傻,但他就是喜欢。他池大为做不到,就注定被别人遗忘。官混不下去了,还得降级,去搞研究,搞研究这是上面说得好听,说得不好听,就是下放,就是降职。他那点志气,谁去稀罕,没有权利就一切免谈。人家看得起他吗?看不起。看得起就不会让许小曼给飞了;看得起就不会丈母娘来帮着带孩子还要在一个房间里摊两张床,中间搁张布;看得起就不会夫妻过生活还得担心母亲是否睡着;看得起就不会儿子被水烫伤了没钱住院,医生理都不理,还得丁小槐这个人物出马。这是什么?是没有权利的苦楚。等到他想通了,想为了儿子为了家庭去改变的时候,他就学会了丁小槐的作风。
这人他能不变吗?不变不行啊,社会逼的啊。这一变可不得了,翻天覆地。人那这根一变,他就真的变了。池大为开始想着怎么样去趋炎附势了,怎样去看别人的眼神了,晏老师说他“你终于想明白了”“人这一旦想明白,他就能成功了”。靠着妻子董柳会打针这么一点,能给马厅长他侄女打上那么一针,他就有救了。人一生就只要这么一针,把握好了,它就是个新的开始。池大为在妻子的教唆下完成了这么一步,就这一步,他池大为就开始得到领导的器重了。丁小槐原来就是靠出卖那些尊严骑在自己头上的,于是慢慢地池大为也想有那么一天,丁小槐也得给自己擦擦屁股的。
他成功了,因为政治立场和马垂章一致。人只要把对自己负责的人侍侯好了,那就一切就好了。升职,考博,职称,房子,金钱-----,一切的东西它不打声招呼就来了,而且似乎还来得那么理所当然。处长,厅长助理,副厅厂,厅长,一路高升。这就是官,就是权利。丁小槐他下去了,不服气都不行,还得假装笑着叫“池厅长,池厅长”,听这声音就能听出这地位,听出这尊严,有差别的。
他马垂章下台了,后悔看错了人。其实他没看错,他下了台就看错了,当厅长的时候就没看错。他不看好池大为,看好谁?在台上就是要对和自己立场一致的人负责,在这些人身上,你就能看到尊严。下台了,新帅要挂新旗,这是正常的,每个人都应该预料到。新官上任不烧上几把火,他能树立威信吗?官,官啊。
不要说男人会变,你看看董柳你就知道女人是怎么变的。池大为看上她的时候就是图她个善良,没有什么虚荣心。结婚的时候只要池大为对她好就可以了,这么低要求,连衣服都啥不得买。可是有孩子了,能苦了孩子吗?不能,女人的善良也要体现在孩子身上的。她说“我自己吃不好穿不好不要紧,就不能苦了我家一波”“我家一波就比不上人家的孩子,这么聪明的孩子啊-----”。人他不比都不行,谁家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比别人差啊,这就是一种地位啊。人的地位它就体现在那顶帽子上,帽子大的他就能说话。丈夫升了官了,她思想也跟着变了,房子要最好的,孩子要去美国留学-----。女人的虚荣心就出来了,男人呢?男人一样。不虚荣行吗?不行,人就这样,有点权利他不利用一下,仿佛就体现不了他的价值,得为自己想点。
想当条狗还要看当什么样的狗。尊严不拉下,别人当你是死尸,降不了你把你凉在一旁总可以吧。一旦放下了那点东西,别人就会把你当人看了,就算把你当条狗,你还是条宠物狗呢,主人会照着你。池大为就是开始当狗了,虽然是狗,但主人高兴,但就希望你安于当他下面的一条狗,你要越到他头上不听话,他就说你不是条好狗,得拉出去杀了,所以说当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人的功利性总是那么强。不强也不行,布什他当总统就不要财团支持,他就真为了美国人民?利益,知道吧?利益。晏老师是什么人?为人师表。但自己都说年少时太清高了,误了前途,想来就后悔。他教池大为如何走官场。你以为他只为池大为好吗?不是的。他是池的老师,他心里想着自己指导了池走向成功,池怎么也会给自己好处的,他盼着别人成功其实是想盼着靠别人来自己成功,文章没直说,但他有这个寓意。后来池大为当上厅长了,他叫池为他女儿安排个工作,这池一个不留神忘了,他心里就惦记着呢。你说他老师就清高,假的。人家刘跃进当个教授,想着学生,没钱连老婆都跟人家走了。结果教授想通了,这是社会,中国的社会。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清与浊就在一念之间,在社会的染缸里,你想自己清也可以,想让自己浊也可以,就看你怎么去游转了。不过清也痛浊也痛。
看着这个社会,看着这本书,本着以书的内容为基准,写下了以上文字,因为它是好书,大家有空,不妨看看。不过是想让你了解下现实中的人,不是要你为了自己利益不顾国法,丢了尊严。丢了尊严就丢了人格,生活就很悲凉了。
2005-6-4中午
本文已被编辑[钟雨洛]于2005-6-4 12:41:4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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