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那一声吆喝饮冰君

发表于-2003年05月05日 中午2:42评论-0条

阿喜是那种很害羞的人。在家很少言语,在外走路匆匆而低头,像去赶集。偶遇生人,仿佛鼠碰见猫,逃似的飞走,好象那人会把他怎么样一样。在学校里,是个哑巴,要是女生跟他搭话,则浑身发烫,像被火烧,一张脸更是红得发紫。高中的第一节课,班主任要他自我介绍,可他站在讲台上像块木头,头低得要把头摘下来而藏起来,许久了楞是没说出一句话傻傻的。

可早上的一件事几乎要了阿喜的命。

阿喜家是镇上唯一的豆腐坊,阿喜他妈、他爸每天清晨都要去卖豆腐。可阿喜爸昨晚病倒了,今早还起不来。于是,阿喜他妈指着一担豆腐说:“阿喜,去帮你爸把这胆豆腐卖了吧!”

阿喜觉得这不是顶好的主意,但家里只有他能帮忙,如果不趁早把豆腐卖了,那会浪费的。阿喜他妈说阿喜你要吆喝,你不喊别人不知道你卖的是什么,就不会买你的豆腐了。

阿喜想要他面对那么多的摸陌生人大喊大叫,真是不要他把数学考及格还要难。还有要是被班上的同学看见,他们还不笑掉大牙?

很乖的阿喜虽这么想,但他却担起了那担豆腐,现在是越看越不顺眼了,他们已成了他沉重的负担。

你要吆喝。阿妈的话一直搅着阿喜的心。眼看就要到街市了。天还没大亮,街灯还亮着,隐隐约约像天上的星星。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也模糊能听见。但阿喜还没能叫出一声来。阿喜很有些羡慕那些能把吆喝喊得像歌声一样抑扬顿挫的小贩们,认真听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很惬意。那么优美的吆喝声真让阿喜有些心动了。

阿喜想应该喊出来了。他润润喉咙,贼似的望望四周——没有人。“喊出来”。阿喜对自己说。装出一副要就义的样子,深呼吸,喊——谁要豆腐!谁都知道,这声音细如针尖,怕只有蚂蚁能听见,而人就是顺风耳也不一定能听见。

阿喜着为自己感到脸红,怎么就出不了声音呢?他发了会耳楞,然后索行放下担子,站直了身子,活动活动脖子,咳嗽几下,把痰吐尽,之后双手叉腰,像公鸡一样伸长了脖子,双眼一闭——谁要豆腐——四个字终于像溪水一样缓缓从他口里流了出来。阿喜想这声音一定是有一定分量的,要不路边树上的一群麻雀怎么会“忽”的一下群飞之呢?事实证明,阿喜的声音在方圆十米内是能够听见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感叹:这后生怎么傻得可怜,在这儿瞎叫唤——阿喜顿时满脸通红,怪刚才“表演”得太专注,,忘先眼观四方了。忙挑起担子向街市逃去。

万事开头难。开了好头,往后就顺利多了。阿喜终于在最后把豆腐卖完了。以后,他又帮着家里卖过几次豆腐。

阿喜常对女生说他感谢豆腐,感谢那一声吆喝,弄得她们莫名其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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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淡紫色烟花点评:

朴素的文字,朴素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