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各自的寂寞,我们出现在虚幻的网络,并在其中来回穿梭。因为同样的漫不经心和漫无目的,我们偶然相遇。并没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我们只是用很平淡、很简洁的话语进行着初次的交流,时间似乎很短暂,没过多久我们便匆匆道了再见,而我也只是记住了你的网名“白开水”,因为它的简单。
再一次与你相遇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欣喜,我依旧心不在焉,在和你打过招呼之后,我就半眯着眼睛浏览着一些或煽情或真情的文章,耳畔缠绕着伤感而忧郁的歌声,脑子里则是天马行空,一阵清醒,一阵迷糊,又一阵心酸。你似乎很高兴,给我的每一句话后都附有一个快乐的笑脸,我并没有太多的话想说,仍是淡淡地回应着,你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收起了你的笑脸,换用了一种关切的语气询问我是不是有心事,需不需要帮助。其间,你说了这样一句话:散淡的人在追求着花季,而寻梦的人则醒在薄醉与酣醉的夹缝里,并最终伤在自己的感觉里。我的心为之一动,不觉联系到自己随性和麻木的现状,这才明白自己就是始作俑者,在你的点拨下,我恍然大悟了,于是对着电脑屏幕不自觉地微笑了,双手便开始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击,我们热切地交谈起来……
在随后的日子,我们便经常不期而遇,没有涉及过多的话题,我们只是谈论着关于自己的种种情况。你有时会如孩童般问我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让我对着大大的问号哭笑不得,你有时会故作沧桑和深沉,让我主动跳进你设计好的圈套里,你还会不失时机地给我一些开心的段子,惹得我捧腹大笑……你就以这样的方式,用你的快乐、幽默和机智不知不觉地感染着我,我阴暗了许多时日的心房因此而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对你也有了些许朦胧而隐约的好感,但是我不敢告诉你,我很清楚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异,能够这样单纯地感受到你的存在,我觉得已经足够了。当脱离网络回到现实中,在不经意间,我也会想起你。
日子依然如行云流水般过着,渐渐地,我们似乎都不再满足于这样的网上交谈。终于有一天,你问起了我的详细地址和电话号码,你说有些话在上网聊天时不太好说,而写信这种传统的方式更有利于表现自己的真实心理,你还说我们会从现代返回到古老。也就是在这一天,我们终于谈及了情感,从你闪烁含蓄的话语当中,我捕捉到了一点别的含义,竟无端的有了莫名的担心。不久之后,我就收到了你的来信,而因此印证了我的感觉。在信中,你大胆而又直接地表明了对我的好感,不要承诺,只要用心接受,不说永远,只要把握今天,你是这样说的。一时之间,我无所适从,虽然如我所料,在小心翼翼地选词造句给你回信后,我便在惴惴不安中开始等待你的回信。可出乎意料的是你却打来了电话,当你的声音真切而清晰的自耳边响起时,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不记得我们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我紧握话筒的手在微微颤抖,说不清是因为喜悦还是因为激动,没想到一根细细的电话线一下子就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自此以后,你的信会经常不期而至,带给我意外的惊喜,而你的电话则会固执而准时的在每个夜晚到来。在黑且静的夜里,我们絮絮叨叨的用言语抒发着自己,说到开心处,我们会不约而同地笑起来,提及以后,便多了一些叹息和感慨,这样的话题总是让人觉得沉重。有很多次,说得情到深处,我们对着话筒哭了!在别人看来也许很荒唐,可却是我们的真性使然。也许我们企求靠近对方,却因太多的忧虑和顾忌而不自觉地退让,也许我们需要相互温暖,可又因骨子里的疑性而闪躲隐藏。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将自己心里最真的感受点点滴滴的呈现了出来,也才有了眼泪和欢笑,这终究是真实的。你告诉我:有时不是不想流泪,而是无法流泪。流泪是因为爱,不流泪是因为懂。此时的我们似乎进入了一种暧昧不明的状态。
现在我象是不认得自己了,那个原本从容镇定行走在喧嚣闹市的女子,已经被浮躁冲淡了神气,剩下的只有困惑和迷惘。你曾经说过你确是一杯白开水,既然这样,那么总有一天你会被一饮而尽。如若饮者是我,我会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地品尝,让你缓缓流过心田,滋润我的心房,对我们而言,只有这样才算是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如若饮者是他人,我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就任你慢慢、慢慢地消逝,从网络上、从睡梦中、从我的心底消逝,独留下一串串的省略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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