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归罪于谁?
诸葛孔明进入百越后,南蛮渐有了文明之风。算起来,也有千几年了,文明的进化程度不见乎慢,中原大地盛行的,百越地区亦不缺乏。
然百越还是百越,在一个地方,人们的生活与时代的强音相去太远,泥屋八九间,田地十几亩,完全是陶渊明的世外桃园般的生活,可陶渊明的时代饿死了许多人,连他自己也成了饿死鬼。老子呢,小国寡民的理想世界整整影响了数千年,恰好也跟这个地方对上了号。
老子已西去,孔明亦东归,积累了数千年的沉痛与包袱,与他们无缘,与这个地方血脉相连。“归去矣,归去矣,”抬望眼,重山叠叠,几时望到都市的灯光,跋涉千里,寂寞如峭壁上的小草,只有秋天的雨露,冬天的霜雪,春天的凉风,夏天的虫明,与之为伍,难怪我们总夸山里人淳朴,山里人,能不好客吗?子子辈辈窝在一个山坳里,有谁知道,这里住着淳朴的人们,又有谁尝试去了解他们的可能性。偶然的机会,我们会与他们相遇,伸伸舌头,瞪大眼珠,发出一系列的感慨:这……这……这怎还住着人?不用置疑,这里还有人。清香的茶水还在我们的齿痕间隐隐发作吧,如果我们真得曾忘记,让它提醒你。
我们还在他们的村子逗留过,我们还记得,我们的人一个雷吼,整个村的人都来了,像似见到希奇的东西,从脚开始打掂,视线逐步向上移,在我们的脸部打住。我们的摄影机“咔嚓,喀嚓”响个不停,我们当中的一个队员对一位大妈感兴趣了,端着摄影机,“这位大妈,请你走近些!”,“哎,哎,大妈你别走”,大妈害羞走了,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竟被一个小伙子吓跑了,想来不可理解。
我们知道自己的苦痛,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苦痛。我们从未见过他们,他们也从未见过我们,所以,我们的苦痛,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苦痛我们更不知道。也许,我们的苦痛在他们的眼中,不过为无病呻吟,故作娇态。他们讨厌我们,我们真的知道。他们对我们对人情的麻木甚为不满,他们说:土地的根连着根,人们的心连着心。我们的心连着哪里?我们把一切不快的源头通通归罪于这个世界,可,咱们也该想想,他们也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句话,是不是刺痛了我们推搪理由的痛处。呵,呵。可笑啊,可笑。
我们的良知去了哪里?我们胸怀天下的气魄又去了哪里?我们的雄心壮志又去了哪里?我们把借口让给了谁去主宰?可悲啊,可悲。我们忘了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忘了尘世中那一点点温存,那一点点相连的血脉,我们的眼中,还有谁,还有谁?人类从群居走向了独居,又走向了冷漠与无情。冷漠与无情难道是时代给以的?不,掩住我们卑恶的嘴脸,去向古人谢罪,向热血的人们鞠躬道歉。
如果人类还想生存在这世界,必须回答一个问题:人类该何去何往?
2005-6-1于茂名学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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