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苏小慧认识,主要是因为1993那年成绩平平的我中考超水平发挥;而1993年的中考苏小慧也是超水平发挥,只不过她是超低水平发挥。据她后来说,考试那几天她正好病了,所以考了那样的成绩。于是我两便进了同一所学校。
苏小慧是个秀气的女孩子,中等个子,不胖但是显得很壮,长的很白,小眼睛,看上去很冷漠。她的头发又黄又细扎成辫子显得很少,于是我给她起了个绰号“苏小辫”。她的成绩很好基本上都是全班第二名,(第一也很固定总是班里那个高个的男生)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特长就是体育。我们的学校很重视体育每年都有大型的运动会。苏小慧上小学的时就开始练长跑,中学改了短跑,总之一直没停过。每年的运动会上都会拿回几个第一名,而我就是替她领奖品的那人。
我和苏小慧的友谊是从苏小慧向我要帐开始的,那天我们一起吃过早饭后,她突然说:“海子,上星期你还欠我二角五分钱的饭票呢!别忘了还我。”当年善良纯真的我一下子脸就红了(这之前从来没人管我要过帐,后来习惯了),喊道:“你还欠我一袋洗衣粉钱呢,也别忘了!”她笑了,笑得其实自然,自然的让人不觉得她是在向你要帐,“呵呵,是我忘了,亲兄弟明算帐,以后我们要相互提醒。”我也笑起来,刚才不好意思的感觉一扫而光,于是我们成了朋友。
苏小慧对我最大的影响也是在体育方面。在上学的那段日子里,我最大的享受就是星期天尤其是冬天的星期天躺在被窝里拿着一本喜爱的书,看上一整天,除了上厕所哪也不去。而苏小慧就是我幸福的破坏者。记得有一次学校组织5000米长跑,老师说都得去,还每人发了支葡萄糖。那天参加的有五、六百人,我记得最初的时候我也是跑可后来实在跑不动了,就走,后来走得确实太累了,我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起来。总之,我当我到达终点的时候身后就没人了。本来我也没感觉到什么,人嘛总不能十项全能吧!我就是这样想的,可是苏小辫她跑了第三名,落我好几百名。然后她就那么漫不经心的数落起我来,长得又不胖也不瘦,怎么差到这种程度等等。我一想也是整天吃一样的东西,睡一样的床,听一个老师讲课,怎么就差这么多呢?我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后来她又说出了一个让我心动的理由,就当减肥好了。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太胖,但还是想再瘦些。于是我开始体育锻炼。刚开始的时候是打羽毛球,这我初中的时候打过。但苏小辫太有力量了,不一会儿就把我从操场的中间打到了墙角。于是,我们改打乒乓球,可她打过来的球我总接不住,只有捡球的份。我一怒之下把球拍往球台子上一扔,头也不回的走了。最后是下了晚自习后到操场上跑步,刚开台跑四百,这我还能坚持下来,可是到了最后一百米的时候,她要求我冲刺,累得我到了最后连话也不出来了。那个冬天我经常看到晚上九点多钟的天空,还有早晨五点多的星星,还有每天用冷水洗澡习惯。终于,在体育测试时,我跑了全班第三(苏小辫和另一个女生是学校运动员)让体育老师对我刮目相看,后来有吸收我进学校体育队的想法,我没答应。
说到体育,不得不说说我们宿舍独有的运动。那介于台拳道和摔跤之间的一项运动。这项活动是怎么开始的,我也不知道。运动规则很简单:不许拧,不许咬,不许抓,没时间限制,以把对手打倒在床上为胜。这项活动一般在三种情况下开始:一、天气太冷时,用来热身。二、日子太平淡无聊的时候,用来调节气氛。三、当意见无法统一,不能按自己的意见做事时,用来发泄一下,然后事情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我和苏小辫的身材差不多,但我自知不是她的对手,我自称有豹 的速度和力量,出手很快,也挺狠的。可苏小辫她有豹 的速度和熊的力量,不但出手快而且力量很强。让我自愧不如。于是,她被称为“201第一高手”。在印象里我只赢过她一次,那次打得很激烈,她屡次把我按在床上,我都不停地站起来,反击。后来不知是她让我还是真的不行了,反正那次我赢了。这些实战经验和婚后我和老公的战斗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扬。
当年苏小慧和我都很懂得享受生活。我们一起去旅游,买衣服,买第一瓶黄瓜牌洗 面奶,还有第一双高跟鞋。
后来苏小慧有男朋友了,也是我们一个班的,我觉得那男孩子太平常 了,配不上苏小慧。我觉得苏小慧要是能嫁给班里总得第一的那个高个男生才好。于是我直接对她说:“你们不合适,算了。”可是后来她还是嫁了他。嫁到了那个离我挺远的地方。
流年逝水。那段日子离现在十多年了,我和苏小辫由两个小女孩变成了三十岁的女人。岁月的变迁,名利的得失,人情的冷暖,常常让我感到一种叫“虚伪”的东西。昨天看到有人玩了一种叫“两面三刀”的暗器,真是心惊胆寒的。于是也忙找那件“虚伪”的外衣穿了起来,说话收敛了八九分,生怕哪天不小心受别人“蜚短流长”的炮击。这个时候,我总是很想念苏小辫。
我们不常见面,有时她打电话给我。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活着呢。让我到哪等她,我们就一起去那个地方,我知道那是她想我了,见面一定相互打上几拳,,然后吃个饭就各自回家。
今天她发短信给我内容如下:还有气吗?你去年那条小碎花的裙子呢?你一定不喜欢了吧。今年该我穿了。这个星期天拿来。
想想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又有半年多了,说起话来还是这样,就像我们昨天才分开是的。但是——感觉真好。我知道苏小辫现在混的很不错,做了个小官。不知道当我和苏小辫六十岁的时候,还会不会感觉这样好;不知道那时我还能不能叫她苏小辫。
本文已被编辑[书剑浪子]于2005-6-2 10:58:3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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