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 在烟雨这块方寸之地,潮汐般拥来众多诗作者,他们以或轻快明丽或慷慨激昂的语境,抒发和倾诉自己对于人生、爱情、以及生命本原的体验和渴望。在经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浪漫主义文化的沉寂之后的今天,这种令人欣喜若狂的景象,与其说是浪漫主义文化的复苏,不如说是网络技术空前胜利。这是一场蓬勃的群众“运动”。网络以其大众性、综合性、简约性的特质,向人们敞开了一个博大精深的神奇世界。在没有诗人的年代,谁都可以成为诗人。这振奋人心的诱惑足以使许许多多的诗歌爱好者夜不能寐。这是诗歌的庆典,也是网络文化的狂欢之夜。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诗歌凭借网络技术的开放和公允,又一次突破了某种意识形态所寄予的导向束缚,以其特有的魅力彰显汉语审美语境的复辟。
在这场诗歌复辟的“群众运动”中,无论在创作数量和阅读数量,烟雨红尘无疑是这场风起云涌的“群众运动”的旗舰。它以异于其他网站而更容易被人接受和掌握的排版设计、平面操作以及平和宽松的气氛,赢得了众多的读者和写作者。显然,这是一种双赢。透过烟雨浩瀚的诗作,我们不难发现散布在寂寞沙滩上耀眼的珍珠,而大海拾贝这一工作则显得十分有趣。在此。我就烟雨诗人及其创作轨迹作一番粗浅的阐释。
一
毋庸置疑,在“烟雨红尘”恒河沙数般的众多诗作者中,“轻轻走来”以其辞采清丽、简约顿挫的风格倍受关注。撇开其令人疑窦丛生的写作产量和频率不论。这位从古典诗词婉约清冽、悱恻缠绵的意境里轻轻走来的女子,用一种纤细的笔触润染出向我们一幅幅淡雅、幽静而又结满愁绪的水墨情怀。
“玫瑰色的温柔,百合花的清纯,、
梅花的暗香,栀子花的天真,
都不及你,竹影斜过窗纱的幽魂。”《红袖添香》
“荷色滋长的爱情,与当年的那幅水墨画有关。
顺着墨香,你袅袅轻展在我心扉的痕迹”〈水墨走失的情怀〉
“三秒以后,山林间的朦胧,
似云似雾似雨。似一袭僧衣轻披你肩。
而,红尘的梦,却不能悟出那千载的古
霜在塔上,月在塔上,清辉与寒颤在塔上。《寂寞清音》、
在此,我们可以看出,她用大量从古典诗词里俯拾皆是的华丽辞藻和淡雅意境,别有用心地营造了一幅现代乌托邦的美丽图景,并向我们展现她长裙飘逸、风姿绰约而略显矫情的诱人背影 。籍此获得一种田园式的渲染效应。
“青青子矜,一句一行,一字一词。
如葱嫩的手指,拈最粉的玫瑰。
谁的嘴角翘起,谁的脸颊红霞飞舞。”(红袖添香)
简约顿挫的句式折射出来的典雅韵律扣人心弦。悠悠的心事谁能明了。这是女性内心深处蕴藏的期盼和顾影自怜。在古希腊神话里,那位自恋而终于成为水仙花的美少年,一直是许多诗人内心深处的倒影。从济慈。拜伦进而到中国的顾成等神话或者童话的诗歌语境里,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强烈的自恋情结。
“高山。流水。知音。锦瑟。
谁怅然的目光,总是越过我的肩头,《锦瑟年华》
望向远山。远山千年不变,
悠长等待的泪水涟涟。水墨画走失在灵魂
“张望的岸边。我若是那采莲女子,
画里的湿润,就是我默默的情怀。”《水墨走失的情怀》
“我留下了隐匿的相思咒语,仍百结的柔肠,
在今晚的寒露水闪里,寸寸裂断。”〈载不动相思万许〉
这是一种精致的美。尽管如此,囿于对生命底蕴的深度关切和思索,你很难看到一种刻骨铭心的人生体验。读她的诗你犹如置身于一疾驰的列车上,窗外是如花似锦的美景。而透过车窗那转瞬即逝的取景框,你无法在你的记忆中定格一幅隽永的景观。而由此兹生的焦虑,使她另辟蹊径的试图终于没有登陆她创作的诺曼底。
“省城,长沙,不是我的城。
海天宾馆2905房,我客居的城。
迎客松曰“宾置如归。”我客居的2905,布局如我家。
2905不是我家。家的感觉是在桃花镇168平米的二楼。一样的窗,一样的桃木地板。
长沙楼房的第29层,我扒开窗帘,白纱里层,黄布外层遮光。”《2005》
这是一次匆忙的旅行,她舍弃自己得心应手的手杖,用先天不足的思维定式,企图去企及那遥远的高度。
“开山的号子震天响了
火烧云的西方亮了
一朵女人花在火与山痴情守望
火燃烧
太阳燃烧
大西北如太阳永生”《遥望大西北》
纤巧的工笔画根本无法泼洒出大西北的雄浑、遒劲。这是一次无谓的尝试,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了缺乏对生命本原的深度思考和体验的思维的局限。这也许是女性的宿命、是女性诗人的宿命。循着轻轻走来的轻盈步履,我们清晰洞见楚文化中绮丽,清越的淡淡投影,那种凄迷的形式折射着女性内心世界隐秘的焦灼期盼和悱恻缠绵的情怀。尽管如此,这种集合着中世纪幽美意境的语象,在逃避生命体验和生存终极价值的关注的命题下,很难获得更高程度的审美价值。除非奇迹诞生。
(声明: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诗歌评论,而是一种随想。后面还将就“被春天流放”“梦里寻回”“北方的雪狼”“曾是刀客”“城市玩偶”“寄北”“独角戏” 等十人诗作进行简单描述。如有异议望跟帖告知。老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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