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生活把你不停地往前推,你连退路和出路都没看清,已到了另一个路口。何去何从,似乎不需要想,只需不停地走。前方总有你看不到的风景,总有你不可知的意外。珊从遥远的杭州回来,带上了他。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一只知道还巢的小小鸟,不管在外面如何自由自在,到了最后,还是要回到熟悉的地方。只是没想到这次她回来,一切都成定局。
我是加完班后出去佛山看她的。四镇的书画大赛,我们足足忙了大半天,从早上七点到下午二点。我计划忙完一切先回家睡几个小时再去佛山的。期间她和他给我打过电话,极力要求我早些出来。终于忙完的时候,我立即搭城巴去佛山和她汇合。
有两个月没见过她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六年的姐妹情谊,可是从此以后她就会在离我很远的一个城市生活。然后在那个城市举目无亲下去。见到那个令她为之放弃一切的男人,我极力保持自己的涵养。种种的疑问与猜测,都化成一句句祝福的话语。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接受珊另外的几个同学审讯的眼光和语言。很多时候,大家说着国语,但一转眼又会不自觉地变成了广州话。只是这个男人,还缺少聚众眼光的能力,很快大家就把这次聚会的主题忘了,都说着一些与他和她的幸福无关的话题,而他,也越来越沉默。
我在想自己的事情,这样的热闹,这样的喧哗,总会令我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我曾约过平出来,因为他也认识珊。可是他不肯出来。珊的他想必是知道我和平的事,所以他在一边说其实是不是因为你平时给不了他这种信心?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信心也是别人给的,那末他大可不必在这个世界生存。你可曾见过世界为了谁而改变?我不愿过多谈论平的话题,因为那会令我想起许多的往事。后来不知谁提议去千灯湖看看,珊的他生活的杭州有美丽的西湖,而我们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没看过西湖,却自喻西湖大概有两个千灯湖那么大吧,不知谁说了句大概不是的,应是三个千灯湖连在一起的大小吧。于是所有的人就为了究竟是三个还是两个而嘻笑怒骂。最后为了证实谁说的对,就一起过去千灯湖看看。
晚上的千灯湖真的美不胜收。人来人往,灯火辉映,甚是热闹。我们一行人沿着湖边慢慢地散步。后来就走得七凌八落,我和珊有许多话题要说,所以走在了最后。下起雨的时候,我们两个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珊说起和他之间开心与不开心的事,我静静地听着。路是自己选的,别人只能给你意见却不能替你行走。就如我自己目前的状况,不尽如人意,在外人眼中,却是美好的。因为过生活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只有我自己多么清楚这段感情为什么总是如一锅煮了很久的水,却总是不能在顶点沸腾。总差那么一点点的火候,而我,每每在这种时候,就自动降温。只是没有谁会一直等到最后。被等的人虽然最后还是要回来,等的人却已无力再去承受。我再不想任性,或者说我的惰性太重,懒得根本不想再去爱。我甚至不想付出。那末结婚对我来说,会是一件很好的事吧?
雨停了珊和他先回里水,我还要等才。他在新广场看许冠杰的告别演唱会。他约我去看,我真的没兴趣,没有太多的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是回家的路太黑暗,所以我让他看完演唱会后送我回家。珊的同学怕我一个人等得闷,就陪我在新广场外面的塔克堡喝咖啡。一直等到十二点多演唱会结束,大家才离去。送我回来的时候,我坐在才的摩托车后面,心情突然就很低落。这种低落,是无形之中的。风吹着我的长发,眼泪就那么肆意地流。凌晨一点的街头,耳边静得只剩下风声。一个人,要多久才可以令自己遗忘所有的过去?而不必每次想流泪就只能抬头看太阳?我真的不想这种心情随时随地存在。只是无论我多么歇力地想要忘记,却总是会在某些时候,莫名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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